“不是你不夠資格！是我……太懦弱了……”我眉頭一皺，拽了他的手，將他拉走了。
    “葉兒！你做什麼？”穿越過森林，便是連綿不絕的山巒，俊俏秀美的山峰讓箬穀目瞪口呆，先前的窘迫也拋在了腦後。
    我放開他纖細的腕子，問道：“好看吧？這是我閑逛時候發現的。”
    “嗯！”很久沒見到他這麼有元氣的樣子了。
    “呐，箬穀。”他被我突如其來的正式語氣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來。
    “怎……怎麼了？”
    “我一直很想問你……”
    他不禁默默攥緊了手。“嗯……什麼？”
    “以前你為什麼一定要濃妝豔抹的？”
    箬穀突然一陣失望，然後又尷尬的笑了笑，說：“可能你不知道，當年狄墨遠大人拚死將我們幾個救了出來後，就殉職了，但鳳鳶國卻從沒忘卻追殺我們，於是瑛徹在那種地方開店等著，泉默默保護著徹兒，然後離皇子的經曆，安冀的落魄，還有賀龍的無助，最後就是我的塗脂抹粉，還有芸苑這個高大的屏障，這些都是我們躲避追兵的方法，事實也證明日子雖然艱苦，但是我們還算安穩，才能支撐到現在這步田地，能與你相會，能為你效勞。”
    “哎~？”真神奇，“確實，瑛徹以前說過，是葇穀讓他等在水月城等著的，他說過什麼嗎？”
    “沒錯，葇穀在與你跌下穀的時候真的說過，離王子一定會回來，在夢如泡影的地方等著吧！”
    仔細想想確實沒錯，那種風花雪月花紅柳綠的地方，的確是夢如泡影，“水月”這詞也有一觸即碎的意味存在，真是個好謎題。
    “我說呢，不過真讓它等到了。”
    “葇穀的巫術與占卜術都比我優秀，這兩年來我也在不斷地提高自己，現在可能才勉勉強強追上曾經的他吧……”他憨厚地笑了笑，這樣子不適合他，箬穀應該更加風雅一些才對，真想回到以前那個時候，我寧願當一輩子的洗碗工，隻為平平淡淡地守護著我想守護的東西。這就，足夠了。
    “等一切都結束了之後，我們去玩吧！別再管這麼多事情了，你歲數都這麼大了，不適合再參與這些事情了。”
    箬穀嘴一噘，有些不開心，“我和箬穀在巫術派別裏麵都是少年天才，你不知道嗎？練巫術的人會至少比你們多活三倍的年齡，我現在七十多，但真正的身體機能年齡確是二十出頭，也就是說，當葉兒你已經是老爺爺的時候，我才剛剛步入中年。”
    “很不公平啊……”
    “這是自己選擇的道路，沒什麼可後悔的。況且……當身邊的好朋友都已經長大、成熟、老去、甚至死掉的時候，我卻還隻是個什麼都做不到的孩子，你知道那種痛楚嗎？”她低下了頭，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眸。
    當我老的時候，你還會在一旁守護著我嗎？我要是死掉了，那你會……哭嗎？
    “可是，我什麼都不曾決定過呀~”
    “哎？”
    “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從沒有我自己決定過，以前，我從出生起就被固定在一個框架裏，每天重複著一些常人看起來不可能完成的學習量，然後睡覺，然後就是重複前一天的工作，等到我掛了，到這邊了，卻還是一個已經被固定好的模式，我不得不為了你們去征戰天下，不得不為了自己去努力生存，什麼都不曾自己選擇過，你要比我幸福得多。”不是安慰，是真話，就像一朵枯萎的玫瑰一般，美豔到極致，就一定會痛苦到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