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血雨腥風 第七章 血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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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旅館,M醫生房間門前,孫行者徘徊許久終於敲開了門。已經是後半夜淩晨了。
“起這麼早,你?”M醫生驚訝,他知道孫行者一貫起床很晚,況且她昨天旅途勞累,又接連地受到驚嚇。她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吧?
“我根本就沒睡。”
“沒睡?怎了你?哎沒事吧你?”
“沒事我一大早來找你幹嘛?我,我拜托你個事兒。”
她悄聲對他迅速耳語。
“啊?你非這樣不可?你真的行麼?”
“不行也得行啊,誰讓我叫孫‘行’者呢!”
“猴子,你……”
憶水寒冒雨日夜兼程趕到了南京。
“你問孫行者女士啊?……哦,對,她前幾天確實來過,好像就住在離這最近的那家旅館吧。”谘詢員努力地回憶著,孫行者來這之後就有一隊不明身份的人緊隨其後把那部分資料給毀了。
“就她一個人?她身邊沒有個小男孩?”
“小男孩倒是沒有,不過她也確實不是一個人,她跟一個男人一起來的,好像挺親密的樣子呢。”
“親密?”憶水寒的心髒不安分地亂跳,像要從口中吐出來,那震動的力度已然超出了他的體能極限。
“都是道聽途說罷了,先生您不要當真啊,您也知道最近關於她的假傳聞……”
“不過確有這個說法,說她半夜裏忽然跑到那男人的房間裏去了,一整天都沒出來,也不知他們在裏頭單獨做什麼。對呀是她主動沒錯啊。”旁邊有個過客也不顧谘詢員的眼色和憶水寒的反應接上話頭侃侃而談起來。
憶水寒的心跳呼吸不知是暫時停止了還是藕斷絲連。
模糊的視線中已然山無棱天地合。
他飄飄悠悠地倒在了濕潤如水的地麵上,雨後血色的晚霞向他肆無忌憚地撲過來,與他瘋狂地擁抱、激吻、纏綿……
久違了,江南水鄉的夏季,溫暖濕潤。
然而,還有什麼東西冷得跟零攝氏度的冰水混合物似的?
自從在鬆花江的源頭被“冰凍”了之後,他的身體和靈魂就如同冰水混合物一般了,然而卻始終保持著零攝氏度的界限,始終有一條溫暖的裂縫沒有完全結凍,細水依然涓涓長流著。
山依舊,水長流,是否你還在等候?
當他被一塊新結凍的冰刺痛醒來時,一眼看到的人正在埋頭忙著寫什麼,沒注意到他。
這個人,應該是個女子吧?她的形象和她的態度,甚至讓視線朦朧意識模糊的他險些誤以為是……是孫行者呢。
他確實聽她說起過,她在黃埔軍校念書以及在外國留學時的一些同學,跟她的著裝和性情都挺接近的,一樣的短頭發,中山裝,其中她說得最多的一個就是……
對,是她,陳中玉,沒錯!我看過她與孫行者的合影。她現在是孫行者手下的,不,是她身邊最重要的助手,不,是同事。
小玉整理好資料後不經意間轉過身來,然而憶水寒一眼看到她的相貌,竟不由得心生一股愛慕之情,一種衝動之意——
在那一瞬間,在剛剛蘇醒的恍恍惚惚之中,他莫名地產生了那麼種短暫而模糊的錯覺,認為似乎天下的女子就應該是如此這般,而也隻有這樣的女子才最好。
他又忍不住自嘲似地笑了,或許吧,像他這樣花容月貌國色天香弱柳扶風般的男子,就應當為這類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女子迷醉並傾盡終生的吧?
“哎,你醒了?睡好了沒?”陳中玉這才發現他已經醒了或許很久了或許剛剛醒來,她來不及放下那些材料就抱著它們過來坐在他床邊挺隨意地問了他一句。
他近距離地看清楚了,她——她抱著的材料,外包裝上印著個“猴王”的標記。
“這些是要給你猴姐送去的吧?用我幫忙麼?”憶水寒有氣無力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說,反正他潛移默化地已經能夠準確辨別出送給孫行者的機密文件了,她的文件絕大多數都有些代表各種意義的又很容易被忽略的小標記,“猴王”就是其中一個。
他說出這句話時,小玉心中發生了不易覺察的變化——對,他就是猴姐經常提起的,憶水寒先生,不會有錯的。可是他剛才聽到關於猴姐的傳聞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莫非他和她真的……不過看他這身子,好像以前曾經傷得很重……還說人家呢,我自己不也一樣麼!
小玉是孫行者留學國外時的同學,不過當時她倆還不認識,隻是互相聽說過對方罷了。
“據我所知,猴姐她主修的科目一直都是世界曆史,還有世界文化之類的。她雖然很愛趕潮流,但她本質上還是挺古典的,喜歡研究些過去的唯美的東西。”
難怪她會跟憶水寒有著如此多的共同語言!他還曾經以為她是個對古典之美一竅不通的家夥!
“那麼她是從何時開始改變專業去經商的?”
“這個恐怕沒人說得清楚了,她在學生時代就陸續做過很多生意,做成功了沒有我也不知道。她應該是一直都沒有改專業,經濟學她是業餘學的。本來她對古典文物的鑒賞能力在世界上也算是出類拔萃了,單憑這個就足夠當個專家級人物了,不過後來由於某些原因她卻不得不打進了商界,常年東打西殺南征北戰的,你以為她喜歡啊?”
小玉跟憶水寒畢竟不是很熟悉,她把從前的事幾乎都對他說了,卻惟獨沒有說出猴姐改變人生道路和價值取向的原因。而這個原因他已經從憶江南那裏得知了。
憶水寒仰麵平躺在床上,盡量不讓淚從眼裏洋溢翻湧出來,然而最終還是失敗了——這個水做的男子啊!
小玉有意背過身去不看他流淚的臉,他不知道她是在保護著他的自尊心還是她也和他一樣在掩飾著淚水。
想當年他還一直在向她抱怨自己生不逢時哀歎自己被迫做不願做的事,卻不想她……
孫行者,孫行者,猴子,你到底在哪裏呀?我現在就想見到你!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