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heavy-linkin p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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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灑在高院的灰色門柱上,泛起的橙金屬色為最高院增加了一層莊嚴與肅穆。
刑庭剛剛結束的案件,讓三三兩兩離去的人群唏噓不已,有人歡喜有人憂。姚竹謙踩著一塵不染的軟牛皮皮鞋,藏青色職業裝蓋住皮鞋係帶,手裏提著被文件擠得鼓起來的深棕色皮包,一層一層走下台階。
“沒想到現在的小孩會這樣惡毒”,律師周木從後麵追上姚竹謙,勾上姚竹謙的肩膀,歎息道。
“怎麼會出現第二張身份證和出生證明?”姚竹謙把他的胳膊從自己肩膀上拿下來。
“理論上是造假的,這個案子翻不了”。
剛剛結束的刑庭審的是一起富二代高中生輪/奸一男性同學,原本遞交到省高院的材料裏顯示被告已滿16周歲但是不滿18周歲,應當予以處罰。可在二審時,被告突然以“身份證出生日期登記錯誤”為理由,遞交了被告的出生證明,證明被告發生侵害是未滿16歲,原告申請了骨骼鑒定,但是骨骼鑒定存在誤差,也不能成為有效佐證。就這樣宣判了被告無罪,隻讓家長進行教育並象征性的賠償了一些醫藥費。
“又輸了”,姚竹謙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我不能控製的事情太多了,今晚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周木點了一支煙。
姚竹謙看著周木給他了一個我隻想宅在家的眼神。
“斑馬”,周木生著一雙好看的劍眉,目光深邃明亮,似乎在說容不得你拒絕。
周木和姚竹謙同畢業於Z大,讀完研究生雙雙過了司考,周木進了姚竹謙媽媽的律所,姚竹謙子承父業,進了檢察院。
夜幕蒞臨,燈紅酒綠。
“IknowIamnotthecenteroftheuniverse,Butyoukeepspinningroundmejustthesame。。。”
剛進”斑馬”的門,一道清透卻略帶沙啞的嗓音傳過來,姚竹謙愣了一下。轉眼看到半圈吧台的中央,墊了半人高的舞台,一個二十多歲出頭的男孩拿著電箱吉他,輕輕的彈唱。他的眼睛偶爾掃過鋪架子,偶爾越過吧台的遠方,目光無焦距。
周木熟練的跟約桌的小哥攀談著,訂桌訂酒,然後把姚竹謙帶到了角落的桌台。
”怎麼樣,是你喜歡的調調吧”,周木看著主唱抿了一口酒。
“嗯”,姚竹謙看向吧台目不斜視對周木說。
“據說來這裏是追求夢想。”
姚竹謙嘴角斜了一下,似笑非笑。剛經曆了出生證明造假的官司,又看到了努力追求夢想的靈魂。
“whyiseverythingsoheavy”
高級HIFI傳出來的聲音,讓姚竹謙的世界都沉浸在充滿著力量的歌聲中,那聲音平靜卻極具爆發,像是壓抑在海底的驚濤駭浪。高音卻又仿佛一層波浪,激流勇進隻穿雲霄,直擊姚竹謙的心髒,“嘭”,十環,彈無虛發,一擊命中。
周木洋酒兌軟飲一杯接著一杯,想將一天的鬱悶打碎了吞進肚裏再無蹤無息的消失。陪了三四年的案子,大大小小光怪陸離的案子聽得多也見的多。周木不是律神,每次因為自己的客觀原因輸了官司都會到不同的地方放縱,減壓。試圖將自己放空,再穿上鎧甲與不同的命運決鬥。
“你個小兔崽子,你以為你是誰!”酒吧深處,傳出來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我隻是要這個月的工資。”聲音沒有上一個人的聲音大,但是語氣堅定,依舊能聽見他說話時聲音的清亮。
“你還想要工資?”
角落裏沒再傳出人聲,隻有物體撞擊的聲音。
“不要了。”一個少年的聲音傳出。
不久,那裏走出來一個一米八左右的少年,跑到吧台裏,用手裏的掃帚把掃碎了幾排高腳杯,正是剛才唱歌的少年。
他回頭說對酒吧老板說:“抵賬。”
隨後頭也不回的走出酒吧。
“打起來了?”周木暈暈乎乎的問姚竹謙。
姚竹謙:“喝多了?”
周木:“嗯,回吧”
“砸了我的東西想走?”酒吧老板衝了出來,很多客人都開始埋單離開。
少年沒有理酒吧老板,依舊從人群的夾縫裏穿梭準備離開。酒吧老板追上他,用力拽了他的吉他箱子,背帶斷裂,把他的吉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盒子在開合處裂開,露出了裏麵楓木色的電吉他。
少年蹲下把吉他撿起來,老板用力踹了少年一腳,少年應聲倒地,吉他也一半在地上,一半在盒子裏。幾個閑著的酒吧服務生為了討好老板,都開始對少年拳打腳踢,少年一直護著手裏的電吉他。
老板:“醫藥費當你東西的賠款,趕緊滾,看著晦氣!”說完又踢了一腳少年。
周木:“謙兒,這是在打人麼?”
“嗯。”姚竹謙沒準備帶著一個醉鬼管閑事。
少年忍著疼痛一點一點爬起來,第一時間看了看自己的琴,還好沒壞,少年心想。
周木:“那走吧。”
姚竹謙扶起周木看著這亂成一糟的人群。
姚竹謙:“看人!你是有多醉。”
周木穩了穩,姚竹謙看見了門附近的少年,受傷不輕,很多人在他旁邊進進出出,沒有人打算幫他。姚竹謙也決定繞著他走,可當他抬腿準備調轉方向,周木的不知被誰絆了一跤,所有重心都壓在了姚竹謙身上,姚竹謙也沒站穩,整個身體還連帶著周木都壓在了少年的琴上。
姚竹謙親耳聽到了木頭斷裂的聲音,即使周圍音樂人聲嘈雜。
少年趕緊把周木和姚竹謙推到一旁,自己拖著受傷的身子,看了自己的琴。
琴頸斷了,琴弦七零八落,麵板也斷裂了,徹底成了一把燒火棍。
他看了一眼已經站了起來的姚竹謙,眼神裏含著氣憤與怨懟。可是他現在是仰望,嘴角流著血,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眼睛周圍烏黑,對姚竹謙來說真的沒什麼威懾力,反而看起來有些可憐。
可也隻是看了一眼而已,又掃了一眼旁邊的醉鬼周木。他費力的抬起胳膊,把已經壓壞了的琴小心翼翼的放回琴盒裏。
姚竹謙:“對不起,多少錢我賠你,支付寶可以麼?”
路路頭也不回的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斑馬,抱著斷了帶子的琴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