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微 第六回 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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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師父被逆徒害得重傷昏迷數日。如卉身在軍中主持大局,也當真動了怒氣。連日派如荷在四周群山坡寨中追蹤嘯月蹤跡,誓要將這個師門敗類捉回。
穀語傷在靈識,而在紫霄宮來看,卻也不算重症,值得一提的是,這一傷,帶給她的可是大大的福利。
救治她的,是傳說中的當世第一美人——宮粉黛。
她一個女孩子,對第一美人的噱頭倒沒什麼惦記。隻是這位美人,便是紫霄宮宮主,元弈的親姐姐。
醜媳婦見姐姐,她也摸不清,宮粉黛高高在上,會不會知曉自己跟元弈那點兒過家家似的胡鬧事情。
穀語隻在紫霄宮的一小處仙閣待了三日。卻整日緊張的小心髒提到嗓子眼,生怕哪個行為粗魯了,丟了元弈的人。令人失望的是,一直沒能得見宮姐姐芳容,也罷了,見到真人怕是更要慌張的像老鼠見了貓,出嗅就更不好了。
有話道冤家路窄,無巧不成書。
如荷終於清閑一日來接穀語回營,二人路上卻遇到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一路追上去。前後圍追堵截,竟是已沒了往日倜儻模樣的邋遢祝嘯月。
嘯月修為遠在二人之上,怎會被這二人輕易捉住?轉念一看他這裝束?顯然如卉的天羅地網過於緊密,他怕是已風餐露宿挨餓受凍多日了。
穀語見他這般模樣,心中知曉。如荷也會有於心不忍的心境。
小聲對如荷說。
“要不,把他放了吧。”
到底是從小相護的師弟,捉回去以通敵的罪名說不定會被斬首……
正在如荷萬分感激穀語體諒之時。
嘯月身形一閃,死死的將弓弦抵在如荷的脖頸上。
“師姐,你配合我,我就不害你……我不想死的。”
如荷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身邊,正用弓弦勒住自己,青筋畢露的師弟。
那個一直生活在嗬護之下傲慢而可愛,爭強而勇敢的小男孩兒。眼前的這個,還是他嗎?
如此距離下穀語沒機會出手。
“我放你走,你別傷害如荷。你盡管走!”
“把身上銀子給我!”
穀語匆忙解下扔給他。
嘯月接著將手在如荷腰間摸索。
如荷的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掙紮著扯下錢袋塞給他。
“給你,都給你。”
“金簪。”
一個人真的會變。
如荷摘下金簪時的披頭散發,像極了她內心所遭受的殘卷傷痕。
“啊!——啊!——啊!——啊!——”
四聲接連的慘叫,隻見如荷被從嘯月手中奪了回來,抱著她肩膀的,是她的姐姐如卉。
而慘叫聲來自滿地打滾的嘯月,此刻他手筋腳筋盡斷,倒在血泊之中。
如荷擦著眼淚。
“姐,我們不能傷她性命。”
“沒死,留了條狗命。”
如卉懶得理他,穀語給他套了個繩子拖回去。回到軍營之時,任憑誰都看不出,這地上血肉模糊與泥草擰做一團的,會是前幾日意氣風發的祝參將——月霧國皇長孫祝嘯月。
靠近之人一觀,倒吸了一口冷氣。
勢屬月霧國的修士為首的首先便發難起來。
“孟如卉!祝將軍讓你把他抓回來!誰讓你把他折磨的不人不鬼廢掉修為弄回來了!你難道忘記他是什麼身份了!你是要公開與我們月霧帝國宣戰嗎!”
“他本就犯下大錯,方才又差點傷我師妹,我鏟除自己師門的敗類,順便幫你們月霧鏟除一個皇室敗類,一舉兩得,管不了那麼多!”孟如卉將刀尖上的血往地上狠狠一甩,插進刀鞘,便要離開。
那人卻拽住他的胳膊。
“小妮子!你沒權利這麼做!”
“我有權利。我說過,祝嘯月再行逾矩之事,我便廢他修為,逐出師門!”
一刀不知何時自主帳走了出來,與一奈互相攙扶著,二人的嘴唇皆是蒼白,臉上也沒有絲毫血色。
如荷趕緊抹淨自己臉上的淚痕,與穀語一同跑上去攙扶師父師叔。
那月霧眾人本以一刀為首,如今一戰後,一刀的狀況這些人明眼可見,早就起了異心。
屋漏偏逢連夜雨,正在雙方僵持之時。
前方斥候來報。
“報——上官上人與青丘狐族一戰大獲全勝。”
“哇!”浩浩蕩蕩萬人大軍征討的目標竟然就被上官師父一人解決了一半?這?也太魔幻了吧!
“還沒說完。”
穀語剛想興奮,聽到這半句心髒卻是咯噔一聲,有種不祥的預感。
“大戰後不歸幽林結界崩塌,上官上人被困其中,各位上人正努力重建,短期希望渺茫。沐風君王下令全軍原地安營駐紮,近日統計各軍團中願意留下繼續等待重建的修士,可形成聯盟永久落腳。”
穀語聽到這二字便急了。
“永久?永久落腳什麼意思!重建需要多久!我師父在裏麵能支撐多久!”
“保守估計需要三年。其他我無法回答。您師父是位英雄。”
那名斥候也實在無法麵對穀語更多的問題匆匆忙忙便退下了。
三年?
穀語大腦一片空白。
“一刀叔叔,你跟我說實話。就,就越直白越好,這是什麼意思?”
一刀深深皺眉。
將穀語拉過來抱在懷裏。
“青丘與你師父同歸於盡了。”
穀語在一刀的懷裏閉著眼睛。
“一刀叔叔,有沒有別的可能,有沒有可能我師父還沒死!”
沒人回答她。
隻有她自己騙自己。
……
“什麼!上官戰神出事了!就分開了幾天,發生了這麼多事!不行,我得去陪陪我師父。”
“你去了就別回來!”
“佳佳,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
……
“元弈!”
“師父,這麼晚,你怎麼在這兒!”
元弈騎馬往五帝軍駐營趕,半路正遇到了同樣往他這邊趕來的穀語。
她一日未進水米,見到他之時幾乎是栽在他的身上。
“元弈!我師父!”
她撲到元弈的懷裏,放聲大哭。
“你知道嗎,我才沒了父母親人,如今又……我多希望我沒有惹事,我多希望我師父還活著……”
元弈將披風解下,蓋在她的身上。
“師尊不會出事的,不就是三年嘛,三年之後,這個結界修好了,我們跟師尊一起進去,把那罪魁禍首的塗山狐妖也殺幹淨!不過呀,也說不準,師尊他老人家,這會兒在裏麵就已經把塗山狐妖也一鍋端了。等那些老家夥把結界修好了,你師尊都在裏麵無聊三年了。也說不定會留下一個漂亮的狐妖不殺,三年下來,給你生一群小師妹……”
穀語一邊淌鼻涕抹眼淚,一邊錘他胸口:“現在都這樣了!你還亂講!”
“好吧,別貧嘴啦,就讓我靜靜的躺一會。如卉今天處置了那個嘯月。不知道明天還會發生什麼事。”
元弈輕輕地撫摸著她烏黑的長發。
“乖,睡吧,我守著你。”
這二人這邊風月獨好。
遠處一山丘上一銀袍男子迎著夜風騎在馬背上。駐足了一會兒,便調轉了方向。
“哎,馬兒,回去吧。看來小師父有心事的時候,自有想要述說的人嘞。”
孟如謫也是好笑,怕穀語想不開,一天都寸步不離的盯著,終於見她策馬出來,一路跟過來卻吃了一嘴的狗糧,說心裏不酸,那絕對是假的。
而元弈來的方向也並不安穩。
百裏佳佳都是能上門叫板的人。如今沒了上官這個靠山,更是肆無忌憚想要欺負穀語。
哪知道穀語棋高一著,沒了上官自有鋼板留給你踢。
“萍姨,從小到大,你最疼我了,今日這個忙你一定要幫我,去把那個穀語殺了!現在她師父不在,沒了倚靠,我看她再憑什麼勾引元弈!”
於是,便有了十分尷尬的一幕。
元弈和穀語二人這約會本約的好好的,花前月下互訴衷腸。
不識趣的祝歎月提著萍姨的屍體便扔了過來。
“元弈,管好你的紅顏禍水們啊,看,這人,要殺咱師父來的。”
元弈歪頭看了看倒吸了口冷氣。
“你殺了她?”
祝歎月點頭。
“這可是三生的將軍,你……”
祝歎月一臉嫌棄元弈沒見識,側著身子將自己的佩刀拿下來給他看。
“師尊將天羅修刃刀傳給我,就是用來保護師父的,想害師父的,一律殺無赦。”
“又是一把帝器?”
祝歎月點頭。
穀語都有些羨慕了。
“我的師父哎,把好東西留給你。”
“我就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祝歎月說著,扔給穀語一方錦匣。
“現在打不開。說是機緣到了方可打開。”
穀語試了一下,果然打不開,竟然自我安慰道。
“這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師父的遺產,打不開,說明師父還活著。”
“我也不知道。我走了,元弈,管好你的未婚妻啊。”
元弈聽了就一頭霧水了。
“我什麼未婚妻啊!”
祝歎月根本不理會他,自顧自的走了。倒是厚道,屍體一並清理了。
“百裏佳佳,我都知道。”
“傻瓜,胡說什麼,那是小時候的指腹為婚,不作數的。”
“又是指腹為婚!”
穀語聽著就頭大,也是心裏開心的似花兒一樣,竊喜又傲嬌。
“我跟祝嘯月鬧成這樣,也是因為什麼狗屁的指腹為婚,你若對人家姑娘無意,趁早說清,免得叫人家姑娘白白浪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