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地獄開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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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繪大步地走過去,猛地一下子推開窗戶,外麵的雨飄進來,她從頭到腳都被淋濕了。她伸出半個身子看向窗外,四周什麼都沒有,可在她低頭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她臉龐劃過,還帶著一聲淒厲的叫聲。琳繪一看,發現那是一隻烏鴉,漆黑的羽毛被雨水打濕,卻在雨夜中顯得更加亮麗。
“汪、汪……”
忽然下麵傳來幾聲犬吠,琳繪疑惑地低頭去看,看見一隻全身漆黑的大狗張著血盆大口向她咬來。琳繪驚得六神無主,想躲避也已經來不及了,被大狗咬住脖子掉了下去。
掉下去的時候,琳繪還在想她住的可是三樓,狗怎麼可能跳得這麼高來咬她呢?不過,她已經永遠也想不出答案了。
這場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無聲無息帶走了一切痕跡。
最先發現琳繪屍體的人是疏黎黎。昨晚疏黎黎走了之後,心裏總感覺不安,擔心琳繪想回去看看,可是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回去。天亮了後,她來找琳繪,可是卻發現房裏沒人,正打算出去看看的時候卻看見窗戶沒關,雨飄進來把地上都弄濕了。
疏黎黎皺眉,不明白昨晚下雨,琳繪為什麼把窗戶大開,過去關上窗戶的時候瞥見樓下躺著一個人,探頭望去,瞬間驚恐萬分,她再次驚聲尖叫,叫聲響遍樓房的每個角落,格外可怖。
我想,當大家聽到的時候,心裏都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琳繪的屍體躺在地上,淋了一整夜的雨。
如果是摔死的,或許大家都不會像現在這般驚心怵目,可是眼前這慕實在令人不忍直視,因為琳繪的身體不知為何被啃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雪白皮膚上的牙印告訴我們,她是被野獸咬成這樣的,在這深山裏的確可能有野獸存在,但是我們不清楚她是不是摔下來才被野獸啃成這樣的。
琳繪究竟是怎麼死的,我們都不清楚,但我們現在唯一明白的是,大家的確是按照名單順序死亡的。
如果是真的,那麼下一個就輪到相榆安了。
“到我了對嗎?”
相榆安兩眼呆滯,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他愣愣抬起頭在我們同情的目光裏得到了答案。他臉上的肌肉似乎快要僵住了,那表情明明快要哭出來了似的,但他非硬撐著勉強擠出一個苦笑。
大家都很害怕,甚至害怕會聽到有人說下一個死的人是誰,這就像死神點名似的。還有人暗自和相榆安保持距離,仿佛他周圍有很可怕的病毒一樣,靠近一點就會染上。
薄北笙忽然對相榆安說:“你不用那麼緊張,但是你今晚最好小心些,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把房間裏的每一盞燈打開,尤其是廁所,還有睡覺的時候要橫著睡,盡量擺成大字形。”
薄北笙說這番話的時候,所有人都盯著她看。倒是她很坦然,一點也不在乎大家對她的審視和猜測。
搜集過民間神鬼故事的諶微語倒是明白薄北笙說的話,她有些吃驚薄北笙會對這些事有所了解。聽薄北笙如此說道,她腦中靈光一閃,迅速反應過來,結結巴巴道,“薄北笙,你這麼說的意思是……難道,這房子裏麵有鬼嗎?”
“什麼?!”
亓燕梯最討厭有人當他麵說鬼什麼的,於是立馬橫眉豎眼地瞪著諶微語,粗聲粗氣對她吼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諶微語很是委屈,想再說些什麼,但看到亓燕梯生氣的樣子又噤聲不說了。
薄北笙和以往一樣,總是第一個回房間,她好像不喜歡和大家待在一起。陽玖月她們之前背地裏議論說薄北笙看著就是個薄情的人,但我心裏不以為然,如果薄北笙真的生性薄情,她也不會三番五次提醒我們某些事。
是的,我的感覺沒錯,薄北笙似乎比我們知道的更多,或者說,假如我們一開始就聽她的忠告,也許就不會遇到這些怪事了。
自然,她說的這一句話,又讓我很在意。
可是心裏隱約有個聲音叫我不要去問,問了之後一定會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但一定會是我無法承受的事。
還有……我該相信薄北笙嗎?
相榆安的房間在走廊盡頭。
他走進房間裏關上門,反鎖好後,回想起薄北笙說的話,於是照辦把每盞燈都打開。他躺在床上好久都沒有睡著,過了一個小時才漸漸有了睡意,很快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這時洗手間裏傳出“滴答、滴答”的聲音,紅色的液體穿透上麵的天花板落在燈泡裏,燈泡忽明忽暗,隨著液體越來越多,直到把裏麵全部堵滿後燈泡終於熄了……
夜晚睡覺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站在兩邊都是鏡子做的牆的樓道中,他在樓道裏已經走了很久很久始終走不出去。而且無論怎麼望也望不見樓道的盡頭,他開始慌了,拔足往前跑去。
驀然,他停下了。
他看見前麵轉彎處的鏡子裏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影,他不知道對方是誰,可他依稀感受到來的人一定不是自己認識的人,甚至還會傷害自己,於是他驚恐地想逃走,兩隻腳卻像被定在了原地似的根本抬不起來,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離自己越來越近。
“相榆安!”
有人在門外大力拍門,相榆安猛然驚醒坐起身來,才發現天還是黑的,拿過放在櫃子上的手機一看居然才五點四十八分。他看著眼前離自己這麼近的櫃子,腦袋還有些懵,想了一下才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居然睡在床邊上,而床中間空了好大的位置,還有些下凹,就像有人在上麵睡過一樣。
想起白天薄北笙說的那段話,相榆安渾身一震,恰好敲門聲又響起來了,此時相榆安已經聽出門外是誰的聲音,於是一個猛子跳下床去開門。
門從裏麵被相榆安拉開,他滿頭大汗地望著我,張著嘴不停喘氣,眼裏的驚慌之色還未完全平複,我立刻意識到他一定經曆了什麼。
我問他:“你怎麼了?”
“我……我做了一個噩夢。”
相榆安的表情十分糾結,他不確信自己是否真的遇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所以隻好說自己做了噩夢。
我經過還在兀自發愣的相榆安,進到他的房間環視一遍,發現沒什麼不對的地方才稍稍安心。
“我有些擔心你,所以才過來看看。”
相榆安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可當他視線掃過衛生間時明顯愣了一下。他的表情有一陣子恍惚,過了會兒他才顫聲道:“我昨晚上明明記得有把衛生間的燈打開了的啊,現在為什麼燈是關著的?”
“你確定是打開的嗎?”
我和他同時想起薄北笙說的那句話,雖然不知道薄北笙為什麼那麼說,但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半信半疑地去相信。看樣子相榆安真的照做了,此刻我更加篤定他昨晚一定發生了事情。可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問他。
“會不會是燈泡壞了?”我想來想去隻有這個可能性。
“你幫我去看看。”
在相榆安的懇求下,我朝衛生間走去,按下門口牆壁的開關,燈沒有亮,又按了一下,燈還是沒亮。“燈真的壞了。”
相榆安聽到燈壞了,他過來一看,真的是壞了。
我嚴肅地看著他,問:“是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麼?”
相榆安歎了一口氣,開口決定說出來,這時衛生間天花板上傳來“滋滋”的聲音,我疑惑地抬起頭。抬起的瞬間又傳來“砰”的一聲,好像什麼東西炸裂開來,一個明晃晃的東西急速從我眼前劃過,我匆忙扭頭看向相榆安,突如其來的一幕使我手足發冷,呆立在當場,久久發不出一個音。
一塊紅色的玻璃碎片混雜在眾多細碎玻璃中。
相榆安雙目瞠大,倒在地上,頸項間鮮血四流,很快染紅了衣服,還有鮮血從血口湧出來流淌了一地。他的手向我緩緩伸來,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話,即使隔得有些距離,在那種情況下我也聽見了,他在喊救命,向我呼救。他嘴裏不停地說著,可是每一個字都沒發對音,因為他的聲帶被玻璃片割開了,所以他才說不清楚。
我抓住他的手,叫著他的名字。
他的眼睛告訴我,他想活下去,可是僅僅隻有那麼幾秒,他就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