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瀾睡眼惺忪睜開眼，打了一個哈欠，濕潤的眼睛直愣愣的。
    顧呈繁看的一呆，心跳跟著漏了一拍，白皙的臉上帶著迷茫，水碌碌的眼睛，像隻溫煦無害的小鹿；睫毛上張著水汽，薄唇微張，整個人透著幾分誘人。
    顧呈繁沒注意自己的手還在江一瀾下巴上，腦子裏一閃而過的空白，手勁兒不禁有點大。
    江一瀾”啊”了一聲，吃痛的皺起眉，瞌睡醒了一大半，他抬手”啪”的一聲打掉下巴上的手，怒瞪對方：“你神經病犯了？”
    他沒有注意到對方的失態，站起身揉了揉下巴，繼續說：“你睡沙發。”
    江一瀾說完轉身就走，獨留顧呈繁一個人傻愣坐在原地。
    指尖的觸感依舊清晰，就像是不小心落下心上的羽毛，癢癢的，他拇指和食指摩挲，有點舍不得放開……
    江一瀾再次從房間裏出來，手裏多了一床被褥。
    顧呈繁回過神，看到被子的一瞬間，嘴角微抽，皺眉不滿道：“你還真準備讓我睡沙發？”他抬起下巴指了指，“不是有兩間房間嗎？”
    江一瀾立在原地，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垂眸沉默。
    好半響，他才埋著頭挪步。無法看清他的表情，隻見他輕輕將被褥放到沙發上。
    客廳靜的連風聲都能聽見，就在顧呈繁以為他生氣了，卻聽他說：
    “那是我爸媽的房間。”
    他語氣輕的似乎是幻覺，看過去的眉眼帶著追憶，裏麵卻又多了幾分傷感。
    顧呈繁一下頓住，他張了張嘴，安慰的話卡在喉嚨裏，無法言說。他懊惱的扯了扯頭發，這才發現，江一瀾睡的是側臥，而主臥的門一直關著。
    顧呈繁想道歉，可話到嘴邊又拉不下臉，隻好改口，“那個你準備一直放家裏？”
    江一瀾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攥緊的拳頭緩緩鬆開，他說：“我會重新找一個墓地。”
    “我幫你吧。”
    江一瀾垂眸不看他，搖了搖頭拒絕，“不用了。”
    “那、今晚我睡沙發，不過你得給我找套衣服。”顧呈繁撓撓頭，轉移話題。
    “好。你先去洗澡吧。”
    兩人之間彌漫著尷尬，先前好不容易拉近的關係，這一刻，似乎隔得更遠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出發一起去學校哦。由於顧呈繁的衣服沒幹，他隻好繼續穿江一瀾的衣服。
    小區的清晨，除了老大爺在空地打太極，幾乎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兩人到了早餐店，顧呈繁讓老板拿了兩個肉包，一根油條，一杯豆漿，轉頭問江一瀾：“你要吃什麼？”
    “和你一樣。”
    顧呈繁搶先付了錢，不待江一瀾反應過來，拉著他往外走。
    江一瀾偏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隻是不動聲色的避開了他的手。
    快到校門口的時候，江一瀾突然停住腳步，轉身麵對著他說：“那個衣服你不用還我了，你的衣服幹了我明天可以給你帶過來。”
    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顧呈繁瞬間冷了臉，拎著肩帶的手不由攥緊，他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去江一瀾家，這人也是這麼說的，隻不過那次是怒氣衝衝，這次平淡無波，不，更像是冷漠無情。
    這是要告訴他，不想再看見他嗎……
    “好。”他在心裏嗤笑一聲，咬著牙應了。
    江一瀾瞧見他臉若冰霜的臉，張口剛想解釋，那人卻目不斜視，轉身就走。
    他說了很過分的話嗎？江一瀾立在原地很疑惑。他不過是想告訴他，那套衣服是新的，買太大了，他穿不了，送給他。
    為什麼他要生氣？

    作者閑話：

    江一瀾：我也有脾氣！
    顧呈繁：寶貝兒，我錯了，來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