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新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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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芽從三區離開後,很快便回到了一區,與三區無異,路上的行人像是進入了幻覺之中,有的人站在馬路中央,有的人跪在一旁。發生了幾場車禍。除此之外,一切安好。麥芽竟還有些感慨這狀態比起往日似乎好些。
從車裏下來後,麥芽便直接進了大廈。他將守門的兩人打醒,而後簡單地下達了命令,讓他們先將路上的行叫醒。守門的人雖然不知道他這是何意,兩人麵麵相覷,卻還是按著麥芽的話,將人喚醒。
上了樓的麥芽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空氣中似乎有什麼在流動。就在麥芽愣神之際,便見一道殘影閃來,麥芽眼一淩,往旁邊閃過。他的速度並不慢,可待身體停下來的時候,他便感覺到了一股刺痛。
麥芽皺眉看著自己流血的胳膊,腳步隨意一閃,殘影竟在他閃身的瞬間調轉了方向。再一看,麥芽的肩膀也多了幾道口子,黑色的西服外套隱約能看到有血滲出。
麥芽瞥了眼,直覺這一回遇上的人不似上回那般好應付,神色一變。再抬眼,殘影閃過,速度之快,麥芽集中精神也看不清。
“難纏……”麥芽暗道。
就在殘影攻勢再來之際,卻見麥芽腳步一退,恰好避開,額前碎發卻還是被劃落一小撮。麥芽將眉峰鎖得愈緊,隻見他錯身瞬間,將身上的西服外套扔出,似將快速移動之人的視線擋住般。殘影甩開飛起的外套,欲再進攻,誰知看清麥芽瞬間,卻見他旋身,幻化為狐型,隨即長尾甩出,將殘影拍開。
隻聽“轟”的一聲,樓道上的玻璃似裂開,而玻璃之上,正靠著一人,不待他喘過氣來,狐狸足尖一點躍上前去,靠近已經掛了彩的敵人瞬間,狐狸又化人形,卻是獸齒未收,利爪死死捏住了那人的脖子。麥芽手上長長的指甲亮出,深入那人脖子幾分,隻見鮮血流出,順著麥芽的手滴在了地上。
被卡住脖子的合成者低吼一聲,似狂怒,欲再上手。麥芽雙眼一眯,周身殺氣毫不掩飾流露出來,一時間,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寒氣。麥芽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些,合成者的傷口又深了幾分。這讓狂怒之中的人不敢妄動。
麥芽輕哼一聲,心道他也不是完全失去了身為人的理智,但看起來,他身上的獸性要大於他的人性。他的實力確實比上次兩人要高些,以至於他不得不認真應付。可如今看來,卻也不過如此。
合成者似被麥芽的神色震懾住了般,他雙手垂下,雙眼警惕地看著自己的目標人物,看起來,他很怕死。這讓麥芽感到十分愉悅,隻見他唇角微勾,笑容帶著幾分邪性,他挑起右眉,問道:“誰派你來的?”
“我……”合成者的聲音十分沙啞,仍帶有幾分野獸的感覺,並不特別容易聽懂。麥芽手上力道鬆了些,試圖聽清他到底想說什麼,誰知話才剛說出口,下一刻,他眼神突然一變,隨後便一把拉住麥芽的手,他用力一按,將麥芽的指甲紮入自己的頸部,隻聽他發出一聲低吼,鮮血瞬間迸出。
見狀,麥芽竟是被嚇了一跳,他忙將手抽回,而後,他退了一步。麥芽低頭看著倒在地上的合成者,將要咽氣的合成者在那一瞬間,眼神之中竟是流露出了解脫的感覺。這讓麥芽不由得皺起眉,他疑惑地看著合成者將手抬起,很快又重重的垂下,看起來是已經沒救了。
麥芽沉默了片刻,他查看了手上的傷口,又看了眼地上的合成者。合成者的雙眼沒能閉上,不知道是不是尚有什麼遺憾沒有實現,但盡管真的有遺憾,他再也實現不了,甚至連向某些人訴說自己的遺憾也做不到。
麥芽舒了口氣,他上前一步,查看了合成者的屍體。他的臉十分猙獰,麥芽伸手扳動著他的臉,一時看不出來什麼門道,但在他看來,這隻合成者的臉恐怕並不是動物,他的能力稍微要強於之前的虎臉男。
“難道還跟合成的另一類生物有關?”麥芽暗道一聲,隨後,他將手機拿了出來,對著合成者拍了個照片。
之後,麥芽又想喚來下屬處理屍體,卻發現樓裏的下屬不是還處於幻覺之中,就是出去叫醒那些被幻覺困住的人。他不由得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合成者。麥芽的雙眼裏看不出來任何情緒,無論是嫌惡也好,或者是憐憫同情也罷,什麼都沒有,他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拿起地上的外套走了。
然而一區的意外卻遠不止如此,就在下屬被喚醒後,麥芽才得知一區關押起來那批人全數消失了。
下屬發著抖,看起來有些害怕,他用顫抖地聲音說道:“我剛剛去查看的時候,發現門都開著,而裏麵的人都不見了……”
“監控能查到嗎?”
“是……”那個下屬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是欲言又止,這讓原本就不是特別開心的麥芽臉又冷了幾分。隻聽他輕咳了一聲,那充滿了不悅意味的聲音,讓下屬又抖了一下,連忙回答道:“是一個SY把門打開的。”
“你說什麼?”
“是真的!”生怕麥芽不相信一般,那下屬有些激動地說道:“他像是突然中邪了一樣,把門打開了,在犯人全數逃走之後,他突然割頸自盡了。”
下屬的話讓麥芽眉峰擰緊,他看著激動的下屬,並不像是在騙人,而騙人事實上也是沒有意義的,假若他去看一下監控,所有謊話都會被拆穿,所以麥芽相信他說的話。但因為相信,這事情便更加的讓他迷惑。
沉默良久,下屬的心像是懸得越來越高,他瞥了一眼麥芽的神情,預判著自己遭受處罰的概率有多少。好在麥芽沒打算在這事件上糾結太久,他隻讓下屬把一區的一些雜事優先處理,便讓他離開了辦公室。
下屬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應了聲“是”便趕忙溜了出去。
待下屬離開後,麥芽才歎了一聲,他隱約覺得有事要發生,便打電話通知了風流生。
電話那頭的風流生很明顯也感到十分不秒,他看了身邊正在澆花的高天生一眼,以為對方會給自己什麼建議,可他卻是半句話也沒有講,自顧自欣賞著將死的仙人掌。
風流生暗暗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了。”
麥芽掛了電話後,整個人都靠在了椅子上,他仰頭看著天花板,不由得想起了在三區時陷入的幻境,他深吸了口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久,他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般,他突然坐起身來,給唐簡鶴打了通電話。
風流生將話筒放下後,他看了一眼高天生,他的表情顯得不是很痛快,卻也算不上是生氣,他拿起桌上的筆朝高天生腦袋上砸去,誰知那人仿佛不知道般,竟被打了個正著。隨後,便見高天生捂著腦袋,他一臉哭笑不得看著風流生。
“怎麼了?”
“你不知道我想說什麼嗎?”
高天生沉吟片刻,故作思考般,半晌,他搖著頭,道:“你想得太多,簡單點發問吧。”
“你自己回答都不直入主題,偏要人問問題的直入主題。”風流生露出一絲不悅,小聲嘀咕道:“真是討厭不自知……”
“啊!求人解惑還這麼多話,我還是回我的”書房”去好了。”話音一落,高天生作勢要走。風流生才急了般,他連忙站起身來,將高天生攔下,看得出來他仍有些糾結,猶豫了很久,才見他無奈道:“一區關押起來的人被放走了,放走犯人的那個人,是一區的妖怪成員,在人逃走後,他便自殺了。”風流生將麥芽傳達的信息毫不保留地告訴給高天生,又問道:“你說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這麼明顯擺著的事,你還需要問我嗎?”高天生忍不住笑道,看起來有些無奈,又略帶調侃,他說:“這麼反常的行徑明顯有鬼不是嗎?”
“那是什麼鬼?”風流生似乎將高天生對他的調侃全數忽略,又問:“跟三區會有關嗎?”
“你看到外麵那些人了嗎?”高天生放下了灑水壺,又把仙人掌拿了起來,他研究了片刻,搖著頭將這顆顯然已經離死不遠的仙人掌放下。
風流生疑惑不解,便走到窗邊,低頭看去,街道上的人還未全恢複,仍有人帶著崩潰的神情,有些人就算清醒過來,表情看上去仍有幾分呆滯。風流生皺眉,問道:“看到了,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能同時控製這麼多人,控製區區門衛放人又算得了什麼。”
“你是說那個自殺的,他是被控製了?”風流生話剛問出口,便有些後悔了,他尷尬地閉上了嘴。果不其然收到了高天生投來的微妙表情,僅幾秒,隨後,高天生便笑了一聲,他說:“能做到這個地步,就算對方施展的控製並不難解,卻也是棘手。而三區便在被控製的範圍內,你覺得三區能幸免於難嗎?”
“那放走那些人,又是為了什麼?”
“合成者又不是憑空生出的。”高天生無奈道。
“你是說……”聞言,風流生恍然大悟般,隨後,便有些驚訝地坐回椅子上,他的表情看起來有幾分茫然。
而高天生則像無事人般點了點頭,將那將死的仙人掌扔到了垃圾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