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投映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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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方才,這個何映便很少說話,作為一個被敵人俘虜“失敗者”,他顯得十分得意,這要放在平時,林骨指定上手教他做人,可林骨並沒有這麼做。因為這個人很特別,在他的身上,林骨能感受到一種奇怪的氣息,名之為“監視”。
林骨再次彎下腰盯著何映的眼睛,他瞧了片刻,隨後,林骨搖了搖頭,他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似乎有什麼已經成了定局般,他起身走到穀行一側,而後,他抬手拍了拍穀行的肩膀。
“小哥,你做過壞事嗎?”林骨笑得十分曖昧,仿佛此時他們正在聊的是非常有情調的事情,可開口,沈善和歐陽北北都有些愣住了,兩人對視一眼,臉上都帶著不解,卻是誰也沒有開口。
風流生聞言,隻是雙手抱胸靠著沙發,他瞥了穀行一眼,而後將眼睛閉上。他知道答案的,中市的人是什麼德性他比誰都清楚。
聽到林骨的問話,穀行沉吟幾秒,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般,半晌,才聽他開口,他說:“殺人算嗎?”
林骨忍不住笑了一聲,他不住地拍著穀行的肩膀,接著,他扭過了頭對著風流生說道:“哪收的人,比你有趣。”
風流生沒回答,穀行也沒有說什麼,兩人隻等著林骨的後話。待到林骨笑完誇完,他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後,下一秒,林骨臉上的笑容盡收,他的雙眼一下子便淩利起來。隻見林骨轉過身,他對著何映挑著眉。又直勾勾地看著他的雙眼,似要把什麼信息透過他的眼睛傳遞出去般。
“馬上回去,然後把他的眼睛挖了。”
話一說出口,沈善和歐陽北北皆是一驚,沈善反應似乎要更大些,他走到林骨身邊,伸手扯著他的衣服。林骨看了他一眼,而後,極其隨意地將他攬住,他回過身,看著依然一臉平靜的風流生,又說道:“髒活累活交給你們做沒問題吧?”
“中市本來就是做髒活的地方。”風流生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瞥了穀行一眼,隨後就站了起來,他走了幾步,在與林骨擦肩而過的瞬間,林骨似乎對他說他什麼。風流生頓了下腳步,看著林骨,幾秒後,才見他點點頭。
“知道了。”
風流生隨意地應了一聲,便走到穀行身邊,他示意穀行將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在離開前,林骨又回過身看向何映。
何映此時的臉色已經很不好了,可那一臉的囂張卻並沒收斂。林骨學著他的模樣,笑得放肆,笑得張揚,那模樣清清楚楚地映在了何映的眼瞳之中,不僅僅是林骨的模樣,甚至是沈善、歐陽北北,又或者是風流生及穀行,無一不被何映收入眼底。
而透過他的眼瞳,他的視角又投射到了另外一處地方,被另一幫人所讀取。
隻見一人看著投映出來的場景,他的表情從得意,到不悅。而坐在他身邊的一人雙手已經攥成了拳頭。他的額頭上滿是汗珠,卻沒有停止讀取何映看到的一切。
然而很快,他便什麼也讀取不到了。在看到屏幕上一片黑暗的瞬間,原本負手而立的男人發了狂似得,將還坐在椅子上努力讀取的人踹倒在地。
“廢物!”男人怒罵道,他似狂躁到了極致,緊接著,他便將倒在地上的人拉了起來,拽到自己眼前,他低吼道:“你不是說這種能力不會被發現的嗎?”
“我不知道!”受傷的人皺著眉,他的心情並不比自己眼前的男人好多少。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雙胞兄弟此時肯定遭受著非人的折磨。
原本,他們就是受製於人,為了自由才落入這般田地。未曾想,還未獲得屬於他們的自由,就已經遭難。
“何影,我問你,是否這就代表了何映的雙眼已經被挖了?”
男人將何影一把甩開,他拍了拍手,似乎方才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般。男人理著自己的衣衫,他低下了頭,看著跌坐在地上的何影,那表情算不上親切和藹,甚至可以說帶著滿滿的脅迫。
男人的提問讓何影近乎崩潰,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雙眼中流露出的盡是悲傷。他咬著牙,暗壓下極致的痛苦,他說:“剛才他們已經說了,要把阿映的眼睛挖掉,而我已經讀取他能看到的事物,投映出來的也隻是一片黑暗……”
何影有些說不下去了,他閉上了眼睛,眼淚終於奪眶而出。他大聲哭喊著,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
那模樣可憐極了。
可邊上的男人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隻見他眯著眼,像看髒東西般看著地上哭泣的男人。他不悅地扭過了頭。
“不過好在你們兩個這一回也不是沒有任何貢獻。”男人說道。他走到辦公桌前,整理著桌子上的文件,他隨意地抽起一張看了一眼,上麵是正在進行的實驗報表,也正是被中市那些人破壞的計劃。
男人冷笑著,他將報表放回桌子上,仿佛自言自語,他說:“那個東市的男人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我會找人去調查他的來曆。”男人說著,用餘光掃了一眼還趴在地上的何影,他又補充道:“你放心,我不會讓跟我作對的人好過的,你弟弟的仇我會幫你一並報了的。”
“我一定會殺了……”何影低聲說,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他的表情已經十分猙獰了,他將雙手攥成了拳頭,咬著牙,額頭上暴起的青筋,無不在證明他此刻到底有多憤怒。
男人並不注意這樣的小人物,他回過頭走到了窗邊。從廢棄地大樓看著窗外的風景。眼前仍是一片荒蕪。這是屬於他們這些被拋棄的人的歸屬。男人將手負於身後,暗自握緊。視線再往前,他隱約能看到城市的樓層,整齊林立。那裏有著屬於他們的規則,執行者為了他們所謂的規則,那沒有生命的製度,將活生生的人拋棄在外,關閉了大門,讓無助的人失去依靠,從此漂流在外。
無情的地方就會住著無情的人。男人從小便堅信,隻有城外的荒蕪才是屬於他的。而他便要在這片荒蕪中建立屬於自己的樂園,但在那之前,他想要毀掉一切虛假的繁榮,將屬於自己的東西奪回。
為了實現這一切,他需要金錢,他也需要力量。
而這些,他很快就能攬在手上,金錢也好,力量也罷。一想到即將到手的東西,男人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男人轉過身,他踏著步子往外走去。
他的實驗,他的力量來源,他需要好好去確認進度,並采取行動好好回敬阻攔他計劃的人。
東市,事務所今日又沒有收到新的委托。林骨拿著報紙,他推了推老花鏡,很快,他就注意到了人正注視著他。林骨抬眼,正好對上了沈善投來的視線。
林骨眨了眨眼,不由地歪著頭,他的眼珠打著轉,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沈善這是什麼情況,可他卻隻是笑了笑,隨意地抖開手上的報紙繼續閱讀。
沈善見林骨的反應,終於沉不住氣般,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而後,隻見他大步走到林骨的跟前,他拿來了林骨手上的報紙,不解地問道:“老板,你為什麼要讓風流先生他們做那種事?”
“什麼事?”林骨放下了報紙,一手托著腮,他故作疑惑地看著沈善問道。
沈善跟林骨多年,自然知道他現在是在裝模作樣,他這人現在心裏肯定像明鏡般,他什麼都知道,偏就是總愛賣關子。沈善不由得想起早前風流生不悅之時說的話。
他說:“你怎麼跟高天生一樣煩,在這種時候賣關子。”
“你說髒活累活由他們做……”
“不對嗎?”
林骨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沈善似乎被他的回答給噎住了,手上一鬆,林骨便又把他的報紙抽了回來,他剛把報紙拿起來,就見沈善皺著眉,一臉苦惱地盯著桌麵,他嘟囔道:“這樣把人說得跟垃圾一樣,風流先生心情不會好的啦。”
沈善說完,林骨倒是有些驚訝,他抬起眼,他有些好笑地說道:“你在說這個?”而後又小聲吐槽道:“我還以為你在難受我讓他們把那個人的眼睛挖掉呢。”
“我也不相信你會說這種話。”沈善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他好像在思考著什麼,表情看起來十分認真。林骨無言地盯著他看,安靜的沈善總十分乖巧,林骨心裏暗想著,他無意識地勾起了唇角,眼神也變得溫柔幾分。
沈善想了半天,而後有些煩惱似得撓著頭,他說:“你說那話的時候我也很吃驚,但你的決定總是不會錯的,風流先生也沒有反對,那肯定有你的考量,我當然也相信你。”
“然後呢?”
“風流先生不是你的朋友嗎?”沈善認真地說道:“對他的態度好點。”
林骨沉吟片刻,而後伸手輕敲了沈善的腦袋,他說:“你一早上就煩惱這個?”
沈善點了點頭,他一手捂著被敲的地方,又有些委屈地看著林骨,他說:“對呀。”
林骨頓時“噗嗤”一聲,他竟不知道沈善的傻是為傳染的,竟以為他不時投來的憂慮眼神是對自己的不理解,是害怕與恐懼。林骨不由得搖著頭,暗罵自己是傻了,心情竟隨著這個笨蛋而起伏,無端擔心起不存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