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敵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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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瑞文明顯將麥芽的問話當成了挑釁,他並沒有回答,依舊板著張臉,冷聲問道:“你來做什麼?”
“老朋友見一麵不行嗎?”
“不行。”梁瑞文回絕的十分果斷,他看也不看麥芽,便道:“況且我們也不是朋友。”
麥芽早就知道他會做這樣的回答,聽了也不見他有什麼反應,隻是笑了笑,自顧自地轉了一圈,他在找尋著能坐下的地方,但梁瑞文這辦公室裏,除了秋千外,便隻剩下草。他有些無奈地搖著頭,隨後緩步走到了梁瑞文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秋千上的男人,問道:“你最近在打什麼壞主意嗎?”
梁瑞文瞪了他一眼,並沒有回應。而後,麥芽便抬起了腿,他將一隻腳放在了秋千上,一手拉著繩子,這情形,使得梁瑞文退不得,他隻能看著麥芽逼近的臉,略微不自在的縮著脖子。
梁瑞文皺眉,很快便別過了臉不再看向麥芽。
從很早之前,梁瑞文便弱得不行,他是鬼族,可從西市前往中市的那段路途中,若不是有了麥芽的保護,或許早就被途中的浪人收拾得不成人形。麥芽這人長得並不高大,甚至可以說他看起來並不強,隻是一個可愛的少年。可梁瑞文初次見到這人發怒的模樣,他竟有一瞬間懷疑他到底是隻膽小的狐狸還是隻撕咬獵物的惡狼。
見識過了麥芽的實力,也讓梁瑞文打從心裏厭棄自己。他從小就渴望著力量,能力卻得不到開發,他越是感受不到自己體內的力量,心裏便越加著急。
在崇尚強者的西市,他這種弱者不配生存。一直到最後,他被族人所放棄,驅逐出了西市。
這段故事麥芽不是沒聽過,他也同樣生活在西市,自然了解那裏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可因為這種理由被驅逐的,他卻是頭一回聽到。那時,他心裏難說沒有對那清瘦的少年產生一絲的憐憫,這也成了他與梁瑞文互相扶持前往中市的理由。
可梁瑞文對力量的追求成了他的魔怔,那便是麥芽所不能理解的事之一。
這麼多年過去了,麥芽明白,梁瑞文仍無法放棄對力量的追求,但,他依然很弱。甚至弱到下意識拿起自己的小黃鴨襲擊入侵的敵人。
麵對麥芽的質問,梁瑞文眼珠動了動,他瞥了麥芽一眼,眼睛裏滿是不解,他冷著聲問道:“什麼壞主意?”
“比如對一區虎視眈眈。”
麥芽話音剛落,卻聽梁瑞文冷笑了一聲,他白了麥芽一眼,道:“從未停止過的想法,你到了如今才來質問我嗎?”
麥芽終是鬆開了梁瑞文,他撅起了嘴,雙手輕拍著,像是沾染了髒東西似得,他點點頭,輕聲道:“我果然是問了傻問題。”
“你一直沒腦子。”
“我有腦子的話,你就該沒腦袋了。”
麥芽衝著梁瑞文在脖子處比劃了下,做了個割喉的動作,他眼睛微眯,流露出了危險的光,他說:“如果不是因為我傻,你覺得二區什麼時候會易主呢?”
“我在的時候是不可能的。”梁瑞文坐在秋千上晃了晃,雙腿踩在青草上,他坐口袋裏雙拿出了隻小黃鴨,隻見他輕輕一捏,突然,四周響起了警報聲,周遭閃著紅色的光芒,那是警示危險的顏色。
梁瑞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他輕笑著,點著自己的腦袋,說道:“不是腦子,而是因為你不可能用下三爛的方式奪取,我根本不需要擔心你會在這裏要了我的命。”梁瑞文一改方才的窘迫,像是換了個人似得,又道:“你就是有著可笑的原則,所以一區才一直是那種模樣,你才一直是這種模樣。”
被梁瑞文一說,入侵的麥芽似被反將一局,明明他此時就能下手結束了眼前人的性命,讓他永遠閉上自己的嘴,可梁瑞文沒說錯,他有著屬於自己的原則,所以他不可能在這裏收拾了梁瑞文的命。但梁瑞文的話,終究是讓他有些不爽。
隻見麥芽深吸了口氣,他勉強的扯了抹十分難看的微笑,咬著牙說道:“你說的沒錯,我不會殺你,這也不是我的此行目的。”說完,卻又見麥芽衝著梁瑞文亮出了自己的拳手,而後往梁瑞文臉上招呼。
梁瑞文一手拉著繩子,才未從秋千上被揍翻,他被那拳頭打得側過了臉,滿臉剩下茫然。就在辦公室的門被踹開的瞬間,麥芽也將辦公室的窗玻璃打碎跳了出去。
麥芽雙手抱胸倚在沙發上,他眼睛瞪著風流生,不知道在氣什麼。風流生隻是眨了眨眼表示茫然。麥芽說完,穀行正好也走了進來,他手裏端著兩杯咖啡和一杯清水,而後,他將咖啡遞給了麥芽,也不指望那人能說句好聽的。
風流生習慣性地伸出了手,接過杯子一看,卻是杯清水,他皺眉看著穀行,用眼神詢問穀行為何會是清水。穀行卻沒有回答,他隻是悠悠端起剩下的一杯咖啡,而後在風流生眼皮子下將其飲盡。
風流生將眼眯起,滿臉不悅地將清水端起喝了一杯,那沒味道的液體果然隻嚐一口就夠了,他將水放下,伸手指著穀行,頗有等下再跟他算賬的意思。
“我想,二區不太可能參與了這些事。”麥芽舔著唇說道,他眼神流露出了一種微妙的情緒,像是在懷念著什麼,遺憾著什麼,隨後,那種情緒散去,他便隻是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除非還隱藏著什麼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
“那關於那間酒廠呢?”
經風流生這樣一問,麥芽似才想起什麼一樣,他伸出手指點了點,道:“那夥浪人是來自一個浪人聯盟的驅逐者。”
風流生皺眉,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麥芽,對方隻是點了點頭。這事倒也是有趣,原本,浪人便是城市的驅逐者,一般情況下,這種被驅逐的人會流向城市垃圾場中市,結束自己流浪的生活。
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重新回到城市,即使是像中市這樣聚焦著野獸與爛人的地方,他們也不願意加入,而是選擇在城市外圍流浪,成立自己的聯盟。這樣的聯盟不屬於任何一個城市,但他們接受任何人的雇傭,至於會領取什麼樣的任務,全憑他們的心情。
這些浪人,本就是驅逐者,像是一群被人所遺棄、驅逐的人們擁抱在一起,溫暖著彼此。在麥芽看他,至少他流浪那段時間看來,浪人們比誰都要團結。
可確實有一些浪人最終被驅逐了,他們因為破壞了聯盟的利益,傷害了同伴的感情,在情況惡劣下,便會被同伴再一次拋棄,再一次成為驅逐者。
而目前看來,這些驅逐者再一次結盟,成立了新的組織。
“至於他們為什麼搶酒,我托人請過那家酒廠的老板跟我見麵,他自己似乎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被盯上。”麥芽聳聳肩,他說:“我想也是,搶酒的還是頭回見,誰會知道是什麼理由呢?”
“說不定真是因為麻醉。”風流生說道。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想喝。”麥芽攤手說道:“那酒的名字可是叫”異鄉”啊。”
聞言,風流生點了點頭,但麥芽所帶來的情報,雖然說並不是完全沒有參考價值,但真正有價值的卻沒有多少,事情仿佛又回到了原點般,這不由得讓他歎了口氣。
麥芽把帶來的情報說完,便準備離開,他整理著自己的衣服,頭也不抬地說道:“雖然這不是特別用價值,但我相信今天我走這一遭,一定能幫你引到蛇。”
“希望如此。”風流生苦笑著,他將麥芽送到了樓下,臨上車前,見麥芽停下了腳步,他回過頭,看向了風流生,說道:“聽說你們那個逃家的老板快要回來了?”
“啊……”
“幫我跟他打個招呼,就問他什麼時候會死。”
風流生苦著臉送走了麥芽,轉身之際,正好對上了穀行投來的視線,他深吸了口氣,強作淡定,道:“我一定能解決這件事的!”
“哦。”
穀行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便隨著再次泄氣的風流生進入大廈。
昏暗的房間裏,一人正縮在角落裏。借著窗戶投入微弱的光,隱約可見那人長得十分魁梧。
靜得可怕的屋子,除了時鍾跳動的聲音,再難聽到其它多餘的聲音了。
抱著腿坐在地上的人心情十分微妙,他抬起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隨後歎了口氣。
這種動作已經反複幾次,直到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那個人才從自己的世界裏走出來,他緩緩轉過頭,看著緊閉的門。
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阿善,你在賴床嗎?”
是林骨的聲音。話音剛落,又聽到幾聲敲門聲,聲音並不是特別大,像是顧及“未醒”之人才特地控製著力度。
沈善深深吸了口氣,而後嘟囔著說道:“好困……”
“你起床了?”
“我……想再睡會……”
沈善說完,便又低下了頭,他臉上露出了愧疚的神情,似乎在為欺騙而感到內疚。
聽著他的回話,門外的人隻是應了一聲,他說:“那你晚點再到事務所吧,反正暫時沒你什麼事。”
說完,門外之人又停留了片刻,半晌,才見他緩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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