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得知真相公子珝氣絕身亡 輔義萬念俱灰遠客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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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既然不是天族的三公子,那我就殺了他。看你如何向天族交代。說著伸手就要放他進入魔窟。煬一方麵不希望暒存在三界,但是就這樣在自己的麵前害死暒,也無法向天神交代。於是,他表示願意與魔界談判。
二人的談判秘密進行。但卻被意外經過的公主嫿聽到了全部。
二人密謀殺死公子暒,魔界首領幫助煬稱霸天族,事成之後答應將凡間的管轄權的一半交由魔界掌管。公主嫿對他們所為的權力之爭不感興趣,她隻知道公子暒不可以死,她不允許。她偷走首領的令牌,闖進處決殿,看到魔窟之上的暒,在冷冷地看著她。
對不起對不起,怎麼會這樣,我真的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她流下眼淚,但是麵前的暒好像並不相信她所說的,隻是冷冷地看向別處。
所以當日,你故意接近我,早就知道我是他們口中的天族三公子,未來的天族首領,你們的計謀這麼快就要實施了?不愧是魔界公主,佯裝的天衣無縫,到現在我都依然相信。你走吧,我不用你救,反正已然記不得曾經的所有事情。就這樣死了也與你無關。
公主嫿一揮手命令侍衛救他下來,上前扶他,被他一把推開。
不用裝好人,現在又是什麼謀劃?害死我不打緊,為何還要加害於公子珝,他與你們魔族無冤無仇,你們……這時,公子暒的元神舊傷開始複發,很快就癱倒在地。
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公主嫿將剛剛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暒,如果你真的是天族的三公子,那麼你有義務把這件事告訴你的族人,這些年戰爭的起源正是有內部人在挑撥,我聽我母親提到過,曾經三界和平相處,一派祥和,就是有人從中作祟才會有現在這個樣子,如果真相大白,你可以解救三界呢,你應該去做這些的。
公主嫿一口氣把這些事實告訴了暒,暒雖然記不得自己的天族公子的身份,但是嫿說的這些話,他心裏明白,他這才明白是自己誤解了嫿。
大膽!你竟然敢偷取令牌私放囚徒?!慌忙衝進來的末將首領惱羞成怒,拔劍刺向公子暒。不要——公主嫿眼看公子暒就要負傷,此次如再身負重傷,怕是此生再不能複原了。她沒來的多想,轉身撲倒在暒的身上。
鮮血染透了暒的身體。而他的回憶也在慢慢蘇醒。
嫿姑娘,嫿姑娘——他感覺自己的心快要死了。當時被魔族施以重刑的時候他都不曾呼喊一句。而此時,他痛不欲生。
小妹!魔族首領也沒想到,嫿會為暒擋這一劍,要知道,這把劍是魔族的第一把寶劍——斷魂劍,修行多年的神魔也會喪命再這把劍下,更何況嫿這個修行不多的魔界公主。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個被父將和兄弟幾個寵愛長大的小妹竟然慘死在自己的劍下。他扔掉手中的劍,狂喊一聲慌亂地逃開了。
暒抱著嫿的身體,體溫急速下降,很快,嫿的身體變得冰冷。
公子珝果然在一位道人賜予仙藥之後慢慢恢複,但是無法再動用武力,否則全身筋脈盡斷。輔義盡心盡力地照顧大哥,也在不斷探聽暒和嫿的消息,卻始終一無所得。日子一天天過去,輔義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發生急速的變化,說不出哪裏不一樣,就是每天感覺身體的力量會增大很多,食量也大的驚人。這些變化公子珝發現後,也沒太往心裏去。直到有一天,兩個曾經裝扮的黑衣人再次來到這個農舍,但不是再尋找暒或者嫿。這一次,他們要帶走輔義。
三人來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兩位黑衣人突然停下來,跪拜在地。
公子,我二人奉首領之命,前來接您回去。兩個黑衣人恭恭敬敬地說到。
公子?回去?回哪兒?輔義一臉不解,好像知道點什麼,但是又不確定。
您忘了,您是我們魔族最小的公子,您流落凡間多年,今年您將滿二十歲,必須要回魔族了,否則……兩個人低下頭。
忽然,十年前的情景仿佛又重來一遍,這次全部清晰了。當日輔義見到魔族大將之後,他大病不醒,全家遭到殺害,後得到高人解救才能痊愈,但是記憶模糊,總是難辨真偽。而他一直以為都是夢。
都是真的,請您跟我們回去複命。
不,我不能走,我還要照顧大哥,我還要幫義父報仇。
公子,暒忘掉這凡間的一切,跟我們回去吧。黑衣人不斷請求。
突然他想到,他們二人這些年來苦苦尋找的殺父仇人不就是自己魔族中人,不就是自己嗎?輔義神情凝固,眼淚簌簌落下。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要做什麼魔族的公子,我是輔義,我叫葉輔義,我有義父,還有大哥。大哥,對了,大哥,我要告訴大哥這個事情,他會幫我趕走你們的。
想到這,輔義就往回跑,忽然想到大哥現在的身體狀況,如果大哥知道真相,一定會崩潰的。
我該怎麼辦?輔義跪在地上,往事越來越清晰,他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上麵全部都是鮮血,義父的鮮血,大哥的鮮血,還有他自己的。
輔義一轉身,看到了站在身後的公子珝,他臉色慘白,看起來無比虛弱,用絕望的眼神注視著輔義。他終於還是知道了所有真相:輔義是魔界最小的公子,與嫿是同父異母的弟弟,剛一出生就由首領麾下一名大將放在凡間,後來又製造出被強盜追殺的場麵,而公子珝的父親是他們實施此事的最佳人選,當初流放途中解救他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魔界的大將,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輔義是魔界故意留在凡間的一個眼線,當年輔義十歲生日那天,他整整失蹤了一天,當時他告訴義父自己跑到集市上玩,後來迷路了。其實那天,魔界的那位大將來找到他,並告訴了他所有真相,並告訴他在凡間的艱巨任務是要做凡間和魔界的通風口,這一切不得對珝一家提起,否則必然會被滅口,因天界在此地的活動十分頻繁,而魔界要想再次反叛必須在凡間布滿據點,占據有利地位。而公子珝一家都是在義父撞見真相後,慘遭殺害,不留活口,這一切必須是秘密進行。
輔義向公子珝解釋,但已經來不及。公子珝氣血攻心,全身有些顫抖,他一個趔趄,吐了一口鮮血,一手捂在胸口,支撐不住順勢倒地。看到公子珝死在自己的謊言之下,輔義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揮刀向兩位黑衣人刺去。但是二人無法還手,劍抵在胸口也隻能任由他。
為什麼不還手?啊?
他跪在公子珝麵前,扶他坐起來,卻見他不住地口吐鮮血。
大哥,你不要離我而去,我隻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了,啊。輔義痛哭流涕,像一個丟了心愛的玩具的小孩,眼淚、鼻涕順著留下來。
不,輔義,你還有家,你有家人,走吧。公子珝心力交瘁,但是他已經顧不得報仇了,他不恨輔義,因為他也是受害者。他笑了笑,讓他不要自責。
不,大哥,你等我,我去找仙藥,我一定能救你。你一定要等我啊——
別這樣,你已經是大人了,不能再哭了。爹曾經讓我們兩個相互照顧,但是從今往後大哥做不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保重。遠離殺伐,好好過日子。嫿姑娘,我是等不到了,如果你見到她,要謝謝她的藥——好好,活,下去……
公子珝離開了,他很安詳,沒有仇恨,沒有遺憾。輔義抱著公子珝冰冷的軀體,全身顫抖,最後哇哇大哭,聲嘶力竭。
大哥,你太累了。你好歇歇吧,我會代你去救嫿姑娘,救那位兄弟,你等我。不論是誰害了父親,我會為他報仇的。大哥,我走了,不論到哪裏,你一定要記得我這個兄弟。
荒涼的孤山上,一座新墳前,這位少年叩下三個頭,抓起一把墳前的土放進一個布口袋。挎上兩把劍,遠去了。背影越來越遠,一直到再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