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移動硬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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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周曉雨主謀,謝天澤從犯,兩個人共同策劃了一場“騙局”,把毫不知情的程峰套入騙局中。
周曉雨跟了程峰好多年,太了解自家老大生性多疑的性格,她知道程峰最近道上的事情多,生意場上肯定很多事都讓她代辦,為了不露出任何馬腳,可謂是做足了功夫,她寫了一份報價書,給程峰ABC三個選項,分別列出這三位買家的優缺點。
明眼人一看就會發現這三個選項中,第二個買家是最合適的,第一個買家是做房地產生意的,買秋塘的原因很簡單,想要錢生錢,而且把價格壓的很低,基本逼近在程峰的底線,像個生意人給的報價。
第三個買家是做地板生意的老板,買秋塘那塊地想要開個地板加工場,秋塘離高速公路比較近,這樣能大大降低交通成本,在這開加工廠合情合理,缺點是地板加工廠太不環保,後期隱患很多,但願意給程峰每年1%的利潤作為購買條件。
最有優勢的買家是位歸國華僑,年輕的時候在美國專門幫亞洲人辦理勞務簽和移民,手裏有大把的美元,現在兒孫滿堂,跟老伴兒落葉歸根回到家鄉。
老爺子年輕時沒什麼愛好,就喜歡看書,名家藏書不勝枚舉,看好秋塘這塊地,想給自己的藏書開個圖書館供年輕人閱讀,百年後也算是給兒女留點念想,不但能一次性全款付給程峰,還比程峰的要價高出3%,理由是不希望有競爭對手。
老爺子姓齊,單名一個勳字,齊勳是謝天澤最好的朋友的父親,周曉雨轉述的有關齊老爺子的背景都是事實,謝天澤最開始是想找他的好友幫忙,這位好友是他的大學同學,畢業就去了美國,在美國沒有從事美術相關的工作。
但是為了不讓程峰有半點疑心,謝天澤知道他找的這個人不能和自己有半點關係,程峰何等聰明隻要一查這人的教育背景,肯定會懷疑到他身上,所以跟好朋友商量了一下,還是麻煩好友的父親幫了這個忙,齊勳做了一輩子生意,身上到處都是生意人的特質,而且背景屬實,程峰沒有懷疑的理由。
果然,見麵那天程峰看見齊勳沒起半點疑心,聊了不到一個小時就簽了合同,程峰還問齊勳圖書館準備什麼時候動工,齊勳說要找個美國著名的建築師設計圖紙,那個設計師很忙,檔期排的很靠後,一時半會還不能動工,還開玩笑道等圖書館建好了給程峰辦個終身免費卡,程峰笑著道了謝。
自此,謝天澤和周曉雨達成了一種默契,就是對這件事絕口不提。
三月,春寒料峭,街上的行人都裹緊了衣服的領子,馮吉拎著電腦包步履匆匆的往停車場走去,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他一直在加班連口熱水都沒顧上喝,路過樓下的小超市,馮吉被裏麵飄出清香撲鼻的煮玉米味吸引住了,他買了一個煮玉米,兩包泡麵和幾根火腿腸,拖著一個疲憊的身體和兩條無力的腿回了家。
馮吉住在這個城市的中心地段,小區設施高檔奢華,環境優美,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段愣是修建了假山假水,是一個各項服務標準都很高的小區,每位業主都有固定停車位,八小時一換崗的保安記得每一位業主的臉,隻要有陌生人靠近,無論是外賣還是快遞,在沒有業主的允許下隻能放在物業門崗室。
馮吉擠出一個疲憊的微笑跟小保安打了招呼,拿出門禁卡開了一樓的門,按電梯門,進電梯,再出電梯,一切都一如往常,他掏出鑰匙打開家門,眼前的一切讓他的震驚程度不亞於看見了第三次世界大戰。
他的家被盜了!
客廳的沙發被推的東倒西歪,靠枕被扔在地板上,臥室更是慘不忍睹,衣櫃裏的衣服無一幸免,全部被翻出來扔的到處都是,床頭櫃裏的東西七零八落,一瓶他常吃的維生素片被打翻在地,書房也被翻動過,各種文件散落一地,受破壞最少的地方就是衛生間和廚房。
馮吉是律師,他非常清楚證據的重要性,所以在警方還沒趕到前沒有擅自處理現場。
警方到的很快,並迅速在現場提取了指紋腳印等相關物證,並詢問了馮吉財物損失的狀況,這一折騰都到淩晨了,警方離開後,他一個人開始收拾零亂的家。
馮吉內心還算平靜,因為家裏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唯一值錢的就是酒櫃裏擺放的一個清康熙年間的琺琅彩甘露瓶,這不識貨的小偷居然還沒偷,隻偷了三千多塊的現金,一塊手表,一條腰帶,還有兩瓶茅台。
警方的破案速度快的嚇人,根據被盜人的陳述和現場分析,進行分類登記失盜物品,然後通過對小區和周圍群眾的調查了解,又調取了視頻資料進一步獲取證據,在小區的監控視頻中迅速鎖定了嫌疑對象。
這是個慣犯,幾個月前剛刑滿釋放,也是因為入室盜竊,這次是趕在保安交接班時趁亂混進這個高檔小區,他知道這個小區都是有錢人,隨機選了個熟悉的防盜門,進了馮吉的家,贓款已經揮霍,手表,腰帶還有茅台酒還沒來得及出手,如數奉還了馮吉。
案情水落石出,馮吉也沒放在心上。
但事實並非如此,入室盜竊的人不止一個,目的也不是那點現金和茅台。
這名慣犯在以往的審訊過程中向來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滑頭的很,但這次審訊確出奇的順利,他對自己的犯罪過程供認不諱,認錯態度及其良好,如果有技偵專家參與破案就會發現監控視頻被人動過手腳,有被人剪切過的痕跡,但人贓俱獲,而且這名慣犯認錯太快,根本沒動用什麼科技手段。
就連馮吉自己也忽略了一個細節,那天晚上他本來是不該加班的,臨時被委派了一個又麻煩又耗時的工作,臨時安排的工作似乎是為了給什麼人留下充分的時間,但這一切卻又在情理之中。
馮吉這條大魚,程峰已經養了很久,此刻,他花大價錢請來的法律顧問,正在研究從馮吉硬盤裏考走的資料。
馮吉是名律師,做事手腳很幹淨,他辦公室,家裏,辦公電腦,家用電腦都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自從程峰知道他是雷斌的辯護律師後,查了他很久,但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資料,以這種人的謹慎程度不會不自己留後路,所以一定放是把證據在什麼地方。
程峰安排人盯了馮吉好幾個月,發現他有個奇怪的習慣,隻要他準備進書房工作,一定會先到櫥櫃拿一盒糖回書房,工作結束後再把那盒糖拿出來放回櫥櫃,偶爾會從糖盒裏拿出一塊糖放進嘴裏,從無例外。
程峰細心而敏感,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不吃糖,早上起床不吃糖,吃完飯不吃糖,為什麼回書房工作一定要拿盒糖呢?還是那個糖盒裏藏了什麼秘密?
程峰的猜測是正確的,馮吉在糖盒裏藏了兩個1T的移動硬盤,他從不把重要證據存放在電腦裏,他覺得這樣不安全,所有經過他手的資料他都存放在移動硬盤中。
平時,他用U盤把存儲在辦公室電腦中的資料帶回家,回家後再用書房裏的電腦把資料從U盤導到兩個硬盤裏,兩個硬盤內容一樣以備不時之需,這兩個硬盤不能隨身帶在身上,放在保險櫃裏等於此地無銀,他想來想去,最後把硬盤藏在櫥櫃的一個糖盒裏。
程峰特意找朋友幫忙,給馮律師臨時安排了一項高回報低風險的工作,但唯一的缺點就是時間緊又麻煩,一定要當天晚上出方案。
麻子用二十萬收買了一個慣偷,當晚,和那個小偷一起進馮吉家的還有一個程峰信得過的小弟,他帶著手套和腳套以防留下痕跡,在那個小偷翻東西的時候,他就去櫥櫃翻了裏麵的糖盒,然後用自帶的電腦拷走馮吉移動硬盤裏的資料,在他們行動的時候,麻子安排了高手給物業的監控做了手腳,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堪稱天衣無縫。
馮吉硬盤裏的東西很簡單,是他從業以來這些年辦理過所有虧心的案子,按理說收錢人才替人消災,算不上虧心不虧心,掙得就是這份錢,但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的道理,多數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尤其是命運讓他認識了常嚴。
馮律師幾年前在業績的口碑還是不錯的,收費合情合理,經他手的案子基本上被告都能達到破財消災的目的,直到有一次常嚴找到他,那時候常嚴還不是省委副書記,他為了得到這個位置,幫當時在位的老省長處理了一樁案子。
老省長一個親戚在丹市開了個飯店,因操作失誤導致液化氣罐爆炸死了兩名員工,遇上這事誰都不想承擔刑事責任隻想賠錢了事,老省長就把這事交給了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常嚴。
常嚴一口答應下來,輾轉找到了馮吉,馮吉一開始是不想接這個案子的,畢竟人命關天,他不想趟這渾水,也不知常嚴用了什麼方法,馮吉最終還是迫於常嚴的壓力接了案子。
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走上了這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