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被麻子馬不停蹄的送回公司。
    周曉雨看見程峰就找到了主心骨，說話底氣都足了不少：“老大，你可算回來了。”
    程峰安慰道：“別急，慢慢說。”
    周曉雨：“老大，我們五家電玩城跟商場合作了至少三四年，其中三家是一年一簽合同的，但前後不超到一個月的時間，這三家商場陸續通知我們合同不續簽了，而且這三個商場把我們現有的位置都租給同一個集團，千瑩國際商貿集團，剩下兩家合同明年到期暫時不知道商場未來的規劃。”
    周曉雨拿出一份資料遞給程峰：“千瑩集團涉獵的項目非常廣泛，旗下有六個子公司，港彙購物中心的那塊場地租給其中一個做服裝的子公司，要開一家男女裝集生活用品於一體的體驗店。億合休閑購物廣場租給一個做餐飲的子公司，頂了我們的位置要開一個咖啡館。萬象城租給其中一個做娛樂的子公司，在我們現有的位置計劃開一個形象設計工作室，以美容美發為主。”
    程峰：“看樣有人見我們賺錢眼紅了，千瑩集團剩下三個子公司是做什麼的？”
    周曉雨：“有一個服裝加工廠，全廠三千多名員工，專門給他們的服裝公司加工衣服，偶爾也做來料加工，但訂單比較少，還是以自產的業務為主。還有一個雜誌社，做一些流行資訊的公眾賬號，還有娛樂時尚雜誌的訂閱刊，養了幾個狗仔，給主流媒體提供一些娛樂流行資訊和八卦。”
    程峰打斷她：“用來宣傳旗下娛樂公司的藝人，順便宣傳旗下的服裝品牌？”
    周曉雨：“對，娛樂公司養了一些三線藝人和網紅，他們的藝人穿分公司的服裝，再用旗下媒體進行宣傳。”
    程峰：“還有一家呢？”
    周曉雨：“還有一家裝潢公司，給其他分公司設計裝修方案，有獨立的工程隊，大大降低了裝修成本，而且是六個子公司裏最有名氣的，好幾個設計方案獲過大獎。”
    程峰：“對外接案子嗎？”
    周曉雨：“對外隻接設計的案子，裝修不接，設計費在行業中還算正常，在業界口碑也不錯，是個有盈利的分公司。”
    程峰：“其他五個分公司賺錢嗎？集團基礎怎麼樣？”
    周曉雨：“千瑩集團2000年在香港注冊，那時候香港剛回歸沒多久，政府給港商開出很多優惠條件，整體看來基礎還是很不錯的，其他五個分公司業績平平，拆了東牆補西牆，沒什麼利潤空間。”
    程峰：“就這樣還堅持了快二十年沒倒閉？背後應該有大財團吧。”
    周曉雨有點不好意思：“老大，這個…我沒打聽到。”
    程峰：“叫麻子過來。上次的評估結果出來了嗎？”
    周曉雨：“出來了，我這就去拿報告。”周曉雨出去的時候，麻子進了程峰的辦公室。
    麻子：“峰哥，有什麼吩咐？”
    程峰：“你安排幾個兄弟到道上打聽打聽，雷老三的結果定沒定下來，順便打聽打聽他在裏麵都接觸過什麼人。”
    麻子：“好的，峰哥。”
    周曉雨拿著報告回來：“老大，從評估結果上看，這個場子我們還是有利潤空間的，商場並不想得罪我們，他們對新的合作夥伴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隻是千瑩集團以高出我們20%的租金租下我們原來的場地，商場為了利潤隻能租給他們。”
    “但是商場給我們的候選位置都很好，而且租金很合理，電玩城的負責人也找工人評估過，很多遊戲機年久失修，成本和利潤都已經收回了，這些機器我們可以低價出售，如果麵積縮小，我們不用進新的機器，各項費用都會降低，按照坪效測算，每平利潤是上升的。”
    程峰：“下周三幫我約見商場負責人。”
    周曉雨：“好的老大。”
    程峰：“另外跟西遊記說一下，今晚給我留個位置。”
    周曉雨：“好的老大，還有什麼吩咐？”
    程峰從桌上拎起一個口袋：“西安特產，謝老師買給你的，拿去吃吧。”
    周曉雨看見吃的簡直就像看見親人，一邊接過口袋一邊說：“老大，你說謝老師也太客氣了，我這幾天正減肥呢。”
    程峰：“吃不吃？”
    “吃！”
    程峰打發了所有人，掏出手機，他下了飛機忘記把飛行模式取消了，剛才連彙報帶安排工作，再加上在飛機上的時間，一共過去了四個多小時。
    這會，剛有了信號，謝天澤的留言鋪天蓋地的襲來。
    蟹老板【寶貝兒你到了嗎？】
    蟹老板【飛機晚點了？】
    蟹老板【寶貝兒怎麼不理我？】
    蟹老板【我查了，航班已經降落了，你人呢？】
    蟹老板【又去示威遊行了？】
    蟹老板【再不回我，我要報警了】
    蟹老板【小周說你回辦公室了，怎麼不回我消息？】
    程峰趕緊回了一條消息【對不起，手機忘取消飛行模式了，才看到】
    謝天澤直接把電話撥了回來，程峰接通電話連“喂”都沒說出口，就聽見人民教師的怒吼：“你能不能別讓我提心吊膽的，多大人了，下了飛機報平安是人之常情，這點道理都不懂？”
    程峰：“對不起對不起，我的錯，剛才一直在忙，忘了看手機了。”
    謝天澤聽見程峰有點委屈的道歉，也覺得剛才態度不太好，立刻變了口氣：“對不起，剛才有點失控，不該凶你，我就是擔心，怕你出事。”
    程峰：“我知道，都我的錯，下次一定注意。”
    兩個人膩膩歪歪的聊了一個多小時，程峰掛了電話，剛才和謝某人聊天時的春色蕩漾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換了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程峰心裏慢慢隆起一片疑雲，他在商界混了那麼久，直覺告訴他很多事不會那麼巧合，他的生意接二連三出問題，先是運作了很久的一塊地皮被人輕而易舉的奪走，現在電玩城又被人盯上。
    他知道自從接手老爸的生意以來，老爸曾經得罪過的那些人都要把帳算在他頭上，父債子償天經地義，他也不怕真刀真槍的幹一場，但事實是他在明處，對手在暗處，他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敵人的眼睛裏，簡直成了移動活靶。
    接下來一連幾天，程峰忙得比狗還慘，經常早飯午飯一起吃，晚飯夜宵一起吃，大事小事全部親力親為，累的回家連澡都不想洗。
    謝天澤回來那天本來是要親自去機場接他的，但是之前約好的客人臨時調整了行程，程峰也隻能跟著調整時間，無奈，隻好安排麻子去機場接人。
    謝天澤出了候機廳沒看見他家大寶貝兒，隻看見麻子一張滿是雀斑的臉。
    謝天澤：“你老大呢？”
    麻子：“謝老師，峰哥臨時有事確實脫不開身，但他特意囑咐我，說您旅途勞頓讓我送您回家休息。”
    謝天澤一臉的失望：“走吧。”
    程峰想著今天謝天澤回來，跟客戶談完事就提前下了班，準備去趟超市買些謝天澤喜歡吃的食材回去做晚餐。
    他往停車場走去，剛繞出電梯，就看見謝天澤穿了一套幹淨利落的休閑裝，嘴裏叼著根煙，騷包的靠在他的車上，他走過去看見散落一地的煙灰，至少是三根煙的量，他知道謝天澤等了有一會了。
    程峰：“來了怎麼不上去？”
    謝天澤正在低頭抽煙沒注意到程峰過來，聽見聲音才轉過頭，嘴角不動聲色的勾出一抹微笑：“我問過小周，她說你在見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我上去怕你無心工作。”
    謝天澤邊說邊拉住程峰的手，輕輕揉了揉他的手背，“你是陪著小周一起減肥了嗎，瘦成這樣。”
    程峰四五天沒見到謝天澤，這幾天又繃的太緊，一下被熟悉踏實的氣息包圍，每一塊肌肉都放鬆下來，軟軟的趴在謝天澤身上：“陪我去超市，想吃什麼，晚上給你做。”
    謝天澤立刻把剛才憐惜的表情換成一臉的壞蛋笑，湊到他耳邊，溫熱的氣息故意吐到程峰耳蝸裏：“想吃你。”
    程少爺隻好故伎重演，裝傻充愣假裝沒聽見，要推開謝天澤去拉車門：“蔥油石斑魚怎麼樣？吃排骨時間有點來不及了。”
    謝天澤靠在車門上不動：“讓不讓吃啊？
    程峰轉到車另一側開門上車了：“黑椒牛柳想吃嗎？”
    謝天澤也不上車，趴在車窗上：“到底讓不讓吃？”
    “讓讓讓讓讓……”
    人民教師心滿意足的上了車並充當起司機的角色，“寶貝兒，我想吃上次你做的那個小黃瓜。”
    程峰：“金錢黃瓜？好，還有什麼？”
    謝天澤：“撿你順手的做，隻要是你做的，毒藥我都吃。”
    程峰：“……”
    謝天澤很少去超市，而且還是第一次跟程峰一起逛超市，興奮的不行，像個大齡弱智兒童一樣看見什麼都好奇，“寶貝兒這是什麼？”“這個是幹嘛的？”“我們買包這個嚐嚐吧。”程峰出錢出力還得照顧弱智兒童，累的一個頭有兩個大。
    

    作者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