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我是怎麼了?。。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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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月圓之夜,華城在樹下安靜的喝酒。今日不知怎麼,從來不主動喝酒的華城不知從哪拎來一壇酒自斟自飲。
華城這個人平日坐立行樣樣規規矩矩板板正正,聽二師兄說他連睡覺時都是平躺著像個死人一樣到天亮,這就跟麗蘇完全不一樣。司馬麗蘇就是典型的坐沒坐樣站沒站樣,能躺著就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非要站著也得倚著點兒什麼才行,睡覺時更是毛病多,磨牙打呼嚕翻身踢腿說夢話,總之什麼時候都閑不住。所以她每每看到華城刻板教條的自我管理,就很替他喊累。
華城平日很少喝酒,也從沒人主動邀他喝酒,因為他連喝酒規矩都特別多。
他這人,隻用極其珍貴的寒玉杯喝酒,無論什麼季節。華山自是沒有這種杯子,不過他自己有一隻。
他不用別人的酒碗,也不讓別人用他的杯子。這樣一來這一杯一碗就很難碰到一起去,這是其一。
其二。華山裏男人居多,大家都不搞清雅那套,喝起酒來沒人用酒壺,所以這酒都是從壇子裏倒入碗裏直接喝的,但他的寒玉杯杯口特別小,如果用酒壇一滴不流直接倒進去實在是個技術活兒,他又偏偏很討厭酒灑出來,更討厭拿杯時手指沾上杯側的酒水,所以隻要喝酒從來都是他自己給自己倒,沒有人願意主動去挑戰這個技術難度。不過不得不說,這家夥自己倒酒確實從沒有灑出來過。
其三,寒玉這種東西是產自冰川之下的礦脈中,經過千年寒冰覆蓋,玉質本身就自帶寒氣,酒倒入杯中靜待片刻,酒的溫度被寒玉冷卻,酒水入口口感冰涼酒氣香醇,這就是寒玉酒杯難得的好處,但在這裏,它卻顯得格格不入。你想,大家在一起喝酒本身就是熱鬧高興,眾人一起舉起碗來說了祝酒詞就要一口幹掉的,搞不好幹完了還要一起摔碗,而他往往要等酒冷下來才肯下口,這樣跟別人的節奏就總也對不上。
最後一點,倒是跟杯子沒關係了,跟他這個人有關係。
別人喝完酒通常是稱兄道弟高談闊論,他卻從來不參與大家說笑,而且他這人酒喝的越多眼神越清冷,所以不管別人是興高采烈還是醜態百出,他永遠不動聲色用那種眼神相望,往往看得人特別掃興,總感覺酒桌上永遠有雙清醒的眼睛在靜靜看自己出醜,這絕對是非常不爽的一件事。
所以基於以上幾點,幾乎沒有人願意叫他一起喝酒。當然,華山也是有規矩的,除了重大節日或喜事以外,平日裏也是不許弟子們飲酒的。
然而今天什麼節日都不是,也沒有喜事,隻有不遠處麗蘇斷斷續續的哭聲。
華城不動聲色已經喝掉了大半壇酒,此刻他突然放下手中的酒杯,一隻手托住頭身體斜斜一靠,換了一副非常慵懶的姿勢,另隻手又舉起酒壇,這次直接舉過頭頂往嘴裏灌下去,酒水浸濕了衣衫,他毫不在意的拂袖擦擦下巴上的酒水,再度抬起眼時,眼神已經非常冰冷,染了淡淡一層怒意。
麗蘇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根本沒有發覺他突然之間的變化,嘴裏還在念叨著“他怎麼能娶別人。。他怎麼能這樣。。”
“夠了!”華城突然扔掉空酒壇站起身來,兩步跨到麗蘇麵前,雙手粗暴的板過麗蘇的肩。麗蘇被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因為喝酒染了一層薄紅,月光下更顯白皙。
“你,就這麼喜歡大師兄嚒?”他一雙眼赤紅仿佛烈火灼燒“還是你根本不懂什麼是喜歡?”
不等回答,他又勾起唇露出個極邪魅的笑來“今日我便親自教教你,何謂喜歡。”說著便欺身上前。
溫熱的酒氣撲麵而來,麗蘇嚇得忘了反抗,隻是張嘴叫了聲“師弟。。”
“叫我名字。”他的聲音壓在喉嚨下低沉沙啞,混著酒氣顯得格外魅惑,說罷俯下身去。
麗蘇感覺一個冰涼的唇落在自己唇上,蛇一般的舌頭舔舐著自己的唇瓣。他一隻手撫著自己的背,另一隻手竟遊走到自己的腰上,利落的解開自己腰間的係帶。
麗蘇這才反應過來,雙手開始死命反抗,但他紋絲不動,滾燙堅硬的雙臂似燒紅的鐵環般箍著自己身體。麗蘇無計可施間心下一橫,張口咬向他的唇。
血腥味瞬間在嘴裏蔓延開,捆綁在自己身上的力量頃刻間鬆開了,再抬眼時華城已經退到了數步之外。
麗蘇仰頭望向他,他此刻伸出修長的手指撫過自己流血的唇,死死盯著麗蘇慢慢眯起眼睛。
他渾身散發著一股非常危險的氣息,表情好像黑夜中的獵食者在端詳自己的獵物。
麗蘇忍不住縮起身體。
夜風重新吹起,蟬鳴也再次噪做,而他沒有再上前,沒有再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他陡然轉過身,慢慢走著,一步步離自己而去。
他走路的樣子很特別,渾身肌肉好像都在隨著步法牽引而動,整個人看起來有種軟綿綿的力量感,又毫無聲息,很像獵豹。
而此刻他的身形又與往常不太一樣,少了幾分挺拔矯健,多了幾分慵懶拖遝,簡直就是一頭頹敗的貓科動物。
麗蘇看著這頭危險的食肉動物漸漸跟黑夜融為一體,消失在視線內,不知為何繃緊的神經依舊沒能放鬆下來,腦中亂作一團,有個“再也見不到他的”的想法突然湧現,擾亂著心神。
心還在砰砰跳,怎麼感覺越跳越疼,竟比看到大師兄在河邊抱著小師妹時還疼。
第二日天一亮麗蘇便急急起了身往他每日早上練功的地方尋了一圈,卻不見他的人影,於是轉身又奔向飯堂。
“師姐”
身後一個聲音響起,麗蘇急忙回了頭,見到的卻是六師弟驚詫的臉“今天好早啊!”
“嗯”敷衍應了一聲,無視大家驚訝的目光,麗蘇無力的坐下身,側頭盯著空空如也的座位。
“師姐到底是什麼投胎,這般能吃能睡。”他的調笑聲還在耳畔,人卻不在。
斜對麵坐下一個人,溫柔的叫了自己一聲。麗蘇聞言抬起頭,對上那雙柔情的眼“師妹,怎麼今天有胃口吃早飯了?”
“二師兄,華城怎麼沒來?”躊躇半晌終是開了口。
“哦,城城天沒亮就收拾行李下山了。”
“下山了?”麗蘇本以為經過了這一夜心已經沉到穀底,卻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明顯感覺又往下沉了好幾丈,也顧不上去想自己到底怎麼了,口中急忙追問“去哪了?”
“好像是執行師父交代的秘密任務去了。”
“啊。。。”那他一定還是會回來的!不管怎樣,還回來就好。。
“這小子,昨天半夜才回來,一個勁兒的喝酒,問什麼都不說,天沒亮就走了,還跟我說保重,不知在搞什麼。”
“他。。”他也是一夜無眠嚒。。
“哦對了”二師兄笑吟吟的眼裏含著不易察覺的狡黠“他還叫我照顧好師父師母跟你,跟生死離別一樣。莫不是執行什麼危險任務去了?”
“危險。。任務。。”麗蘇眼中毫無神采喃喃的重複著,一瞬間跳起來“生死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