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弱水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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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幹事的小女兒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說實話,季柯南對該房屋不熟悉,這個要靠觀察力,而他正缺乏這個。眼睛不管事,有的人耳聽八方眼觀四路,太精明了。季柯南暫時達不到這個要求,沒這個本事。
小女兒應聲出來後,卷起袖子就要給他洗頭,他哪裏見過這場麵,連忙謝絕,往後趔趄了一下,小女兒趕緊要過來攙扶,季柯南立馬站穩了。
季柯南說:“從小到大,除了我媽和理發師傅,沒有哪個女人給我洗過頭,連我妻子都沒做過這件事。我怎麼擔待得起呢?千萬不行,萬萬不可。使不得使不得。”
他女兒抿著嘴兒微微一笑,隻好作罷,這個不是獻殷勤,而是自然的事,沒什麼不良的動機。
譚幹事他們隻給他一盆水。這水很金貴,不能浪費,他女兒蹲在季柯南旁邊,拿眼盯著他看,他用眼角的餘光瞟了她一眼,馬上低頭自己洗起來。
她在旁邊指導說,要用茶缸舀水,淋濕頭發,再用洗發水,揉搓,再舀一杯衝洗,之後再使用一點洗發水,起沫後,再揉搓,最後淨一道就可以了。一盆水還用不完。用淋浴的方法好,省水,又洗得幹淨。
她的指導很認真,也很專業,不愧是做美容保健這一行的。要不是霧霾,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遇到這樣的指點了。生活中需要一些指點,自己總結的經驗教訓記憶深刻。別人指點的,也是經驗的積累,一般人不告訴他,關係到了一定程度,才清楚了解這個。
季柯南一邊洗一邊聽著她說話,聲音婉轉起伏,如同山穀中的小鳥,歌聲婉轉動聽。
季柯南腦海中閃過一個罪惡的念頭,馬上又被打消了,因為有一個良心的律在起作用,甚至來勢凶猛,無法阻擋。季柯南頭一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三尺高頭真有神靈?有些心思意念不是自己控製,如果走偏了路,就要馬上糾正。免得越走越偏,最後掉落罪惡的山穀中,那就十分可惜,最後還落個不好的名聲。
季柯南洗著頭,隨著頭部按摩,渾身上下都舒暢。這種快感,讓他羞得低下了頭,不敢再偷看她。好在借著洗頭,姿勢是勾著腦袋,就掩飾過去了。事後想來,自己真的齷齪,不能那樣去想,就是對不起新婚的妻子。有些想法就是邪念,不能有,不小心有了,馬上要刪除幹淨,且要徹底刪除,不可恢複。否則,就會非常危險,危及到很多人的安全和切身利益。
好在他妻子不在身邊,發現不了他的小秘密,真是萬幸。這種僥幸心理暫時占了上風,然後又敗下陣來,短短的時間,就變得如此迅速,讓季柯南感到神靈的力量十分巨大,不得不佩服這種神聖力量的巨大,可以及時有效地控製住不到邪路上去。
他從小洗頭都用兩盆水,至少需要這些水,這個是自己認為本來就這樣的,沒人教用一盆水就能解決問題,當然,這裏缺水,季柯南從小到大都不缺水,但她的洗頭方法對季柯南很有啟發。既省了水,又洗淨了頭發,兩全其美。遇到困難,不要怕,要想辦法解決;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這個是當地常說的話,季柯南記得這句話,對自己是一個鼓舞。
他又忽然想到,這裏缺水,洗頭、洗澡都要水,而水不易得,要靠天下雨,才有可能得到。對水的珍惜,從小就培養了這種習慣,自己在城市中長大,從來沒有為水擔心過,水是很豐富的,沒有這個節水的好習慣。
當地的卻是另外一回事,水來之不易,要格外珍惜,要不然,就要吃很多的虧。還有,他們上學要到山下的風吹埡完全小學,很小就要爬山,從小就吃苦,懂得照顧自己,從小就自立,比起城裏的孩子要堅強得多。
譚幹事的女兒就是其中一個。雖說從事的行業,往往被人誤解,可是,隻要她行得正,就不怕風言風語;隻要身子正,就不怕影子歪。
她結交的男朋友,應該可以接納她的職業,因為已經接納了她整個人了。人的誤解很難消除。人的最大敵人是自己,其次是家人,誤會造成,需要解釋,印象不好,需要重新塑造,隻要回頭,洗心革麵,早晚是另一種人生。
在戀愛中,如果愛一個人,連同這個人的缺點都一起愛了。如果恨一個人,連那個人的優點也熟視無睹,甚至變成缺點了。
從這麼艱苦的地方走出去的孩子肯定很愛生活,很認真地誠懇地對待人和事,也會對戀愛和婚姻保持忠貞的。
至於剛才她指導他洗頭,是他不好,想了不能去想的方麵,她絕對沒有那意思,但是百口難辯,無法說得清,人的心思,隻有自己清楚,別人不知道。
譚幹事的小女兒隻是出於對職業的熱愛,加上她父親的吩咐,對我進行照顧一下而已,並非是看上他什麼。
人有時候是自作多情的,他雖沒動情,但他動了邪念,這個是肉體的軟弱。以後加以改正。不要看不該看的東西。
動員會在他進村後的第三天舉行。縣分公司以及技術人員出席動員會。縣分公司來的是譚幹事,代表了縣分公司,鄉裏來的是技術人員和單位負責人。村民來自一到五組的各戶代表。會議地點在譚幹事家的院子裏。來的人不少。季柯南數點了一下,差不多有五十多人。五十多人,就是五十戶家庭。
這些村民在前年曾接受過救災援助,火星基金會曾在前年時派人來過,對遭受冰雹災害的村民進行救濟,發放大米,他們有印象,因為米袋子上印著他們機構的名字。
村民他們聽說季柯南他們又來幫他們解決吃水苦難,更是歡天喜地的來參加大會。如果是平時村民大會,他們不會來得這麼齊。
會議開門見山,縣分公司譚幹事不愧當過項目負責人,發言時言簡意賅,很能抓住人們的心。然後是技術站的負責人和技術員發言。季柯南最後發言,按照機構的要求讓他們推薦選舉出飲水管理小組成員,男女比例是三比一。
他們很聽話,開始填寫選票,然後唱票,決定了人選,最後經過磋商,確定了管理小組的成員。完全按照他們的要求進行操作。這個也讓季柯南感到有些意外。這裏的人真是淳樸可愛。如果在平原,不少人都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問一些無關的問題,跑題了也要問。最後還不想動,著實讓人惱火。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對他們也是白費口舌。這裏的人不同,很認真地按照要求完成任務,不打折扣。
季柯南登記了一下管理小組的名單,然後讓這些人留下來開會,其他村民代表可以散會了。
他和縣分公司來的譚助理,給管理小組開了個會,技術服務站的負責人講了一下新建修建水池的要求,讓村民準備些什麼。管理小組會議開得很成功。小組成員表現很積極。準備回到組裏後,就開始動員群眾準備好物資,請水利技術人員來確定新建水池的地址。一切工作安排就緒,隻等開工。這個項目的資金由縣分公司安排撥款,根據項目進度進行。季柯南作為一線工作人員,對項目進展進行監督,在撥款之前,需要了解一線的情況。說白了,就是機構對縣分公司不太放心,專門安排專人來一線監督。
荷村的集水方式主要有三種:屋頂集水、山坡集水和石板集水。但每一種集水方式都不衛生,因此都需要修建過濾池。
凡雨水都需要過濾,且經過山林草皮以及石板、屋頂的水,多少都受過汙染,說不定大腸杆菌超標。管理小組成員均表示按照季柯南提出的要求來修建過濾池。過濾池也有規格要求。水過濾後才行,喝涼水,如果是冬天,會傷身體;如果在夏天,情況會更糟。
開完會,離吃晚飯的時間還早,季柯南就沒有采納譚幹事的建議,留在他家吃飯,就要告辭,到縣城,因為接到通知,需要回城去碼頭接待從黃崗來的另外兩位同事了。
譚幹事聽說後,沒有再阻攔,他的小女兒看著季柯南,招了招手,季柯南走過去,她輕聲說:“你要走?”
季柯南“嗯”一聲。
她問:“還來嗎?”
季柯南又“嗯”了一聲,然後她轉身走了,沒有再說什麼。這簡單的兩句話,誰也沒往深處去向,隻是稀鬆平常的話而已。
她能說什麼呢,不用多想罷了。
他坐上譚幹事的車,車身搖晃,他也搖晃著下了山,回頭一看,那小姑娘站在高處衝他傻笑呢。
他的心思不能放在她那裏太多。時刻想著自己的新婚妻子,畢竟她談了朋友,何必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呢?
為了雙方的幸福,不能見一個喜歡一個,那不是人做的事。弱水三千,僅取一瓢飲,這個道理誰都懂。如果真的那樣,男人就是公老虎,不是母老虎,公老虎隻管交配,母老虎卻負責哺乳養育小老虎。說到底,男人應該有責任心,要對配偶忠實,不能三心二意,否則,即便停妻再娶,也不會幸福。這就是幸福的秘訣。愛心加上責任心,是比較完美的,前提是愛心。這個道理可能很多人都不懂,不會說出來,可是也在有意無意間做出來。
女人很容易滿足,隻要男人一心一意地對自己好,哪怕窮點也沒關係。錢多了是好事,凡辦事都離不開錢,錢多自然好辦事。但錢畢竟是身外之物。
得到錢不算難,得到心卻不容易。得到人容易,得到人的心卻難。這就需要雙方的努力了。
既然選擇朋友,就要好好地相處;既然結了婚,就要認真遵守婚約或者承諾婚姻的誓言。人的缺點就在於隻能說,不能做。說得好聽,不等於做得到位,說得動聽,不見得打動人心。
人們看中的,還是物質上的東西,或者是行為,不是思想,也不是動機。女人和男人,都有欲望,都自私,都想占有。其實,人們都想得到更多,但是,很少想到放棄,對物質也好,對人也好,都不懂得怎樣做到放手。
難以割舍的東西,也許是最沒用的東西,將垃圾當成寶貝,實際是讓自己變得更加沉重,行走起來格外艱難,而不會減輕包袱,輕裝上陣。這就是人的價值觀和取舍的作法了。
在沒結婚之前,所有女人都有機會成為他的妻子,當然隻能選擇一個;同樣,在沒結婚之前,女人也有機會選擇男人中間的一個作為丈夫,機會均等,隻要努力,方法得當,就有可能贏。
因此,在既成事實發生之前,所有可能性都存在。但是,一旦形成了事實,就要立即放棄幻想,趕緊務實一點,想好對策。不要做後悔的事。
季柯南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他要選擇簡單的女子,過簡單的生活。這個願望其實不難實現,可是,他卻無法實現,因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是非常複雜的綜合體,不是純粹意義上的男人,也不是純粹的女人。
季柯南不是非常相信柳下惠的故事,那個隻能當成故事來聽。小時候相信,長大了就難以相信。越成熟,越會懷疑。是男人,遇到美女都有反應,這不是假的。
季柯南甚至懷疑,柳下惠不是真正的男人,比男人少了些人味兒,有點不像男人,甚至有點不像人了。是人都有人的反應。除非是木頭人,或者鐵石心腸的人,沒有感情,也沒有表情,更沒有人情。
“弱水三千僅取一瓢飲”,沒錯,再美的女子也不能替換自己的妻子。這是做人的原則,也是對聖潔婚姻的尊重。因為“婚姻之床不可玷汙”。
在車上,季柯南的手機響了,來電話了,這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