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畸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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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位於山坡上的木屋裏,一個年輕男人正逐漸蘇醒。
那人躺在木床上,睡姿安分。黑色的頭發淩亂的貼在柔軟的枕麵上,臉上透著安和溫儒的氣味,長得柔和精致,是張會讓人覺得合眼緣的臉。
早晨的霧並不濃,遍地的青草如綠毯一樣鋪滿整個山坡,連綿起伏,延伸至遠處的山頭。
草叢裏的花隱藏在其中,紅的、粉的、白的,風從遠處襲來,掠過山坡,抖動著花瓣,搖曳著鬆枝。
站在枝杈上的鬆鼠口裏咬著食物,黑亮的眼睛注視著眼前被白色霧氣縈繞的木屋。
木屋很樸素,瓦片呈青灰色,沒有多餘的裝飾。屋頂的煙囪開始冒出白煙,嫋嫋升起,如夢如幻。
到了早餐時間,白砂在院子的井裏打了一桶水,用白色的毛巾浸濕潤,將臉抹幹淨。
洗漱完後他來到廚房裏忙活。
他將幹柴扔進用水泥砌的灶台下方,覺得火不是很大,便拿起靠在灶台邊沿的碩大竹筒吹了吹。
竹筒探進去幹柴下方,腮幫子一鼓,用力一吹,如此往複幾下,火勢又漸漸起來了。
用過早飯,他拿好家夥,準備進入鬆林間看看前幾日布置的陷阱。
他一手提著網兜,一手拿著獵槍,出了院子,漫步過山坡,身影消失在了林子盡頭。
這是他搬來鬆林鎮的第二年,已經逐漸適應了這裏遠離塵囂的慢節奏生活。
兩年前,他把自己的身體折騰的破破爛爛,到處都是毛病,帶著一身傷痛,花了差不多半年才逐漸好轉。
在養病的那段日子,他想通了許多東西。人生苦短,為什不讓自己快樂點。
想起那段沒日沒夜的加班工作,他現在仍感到後怕不已。
那時候就像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拚命賺錢,再花大把的錢滿足物欲消費,像是沒有明天一樣過活。
他躺在病床上,上著網,無意中看見了這處地方,美得不像話。
連綿的綠色山丘,大片的鬆林環繞,遠處是雪山,一條河蜿蜒橫穿而過。
在撿回一條命,想通這一切後,他將工作辭了,搬離了那座物欲橫流的高消費城市。
出院後,他將自己的房子轉租出去了,開著新買的黑色皮卡車,車子一路拉著行李往鬆林鎮來了。
這邊偏僻且經濟不發達,好的工作崗位難找,不過他這幾年存了一些錢,足夠他無所事事在這待個幾年。況且,他平時還會在網上接一些私活,一時間倒是沒什麼經濟壓力。
這一年多的時間裏,他已經學會了在這裏的生存之道。林子裏有許多珍禽,他買了一把獵槍,一個月能開上三四次葷腥。
昨晚下了一場雨,林間的枝葉上還掛著水珠。白砂在林間巧妙的穿梭著,避開那些帶刺的植物,可是這掛在上麵的水霧確是無法避開。
他褲腳那兒打濕了一大片,涼涼的貼在腿上不是很舒服。“今天應該穿條牛仔褲的。”他這樣想著,用槍托撥開眼前的阻礙。
他怕陷阱裏的動物死掉,於是早早的就進來了。
在離那個半人高的陷阱,他察覺到了坑裏的動靜,有摩擦和掙紮的聲音在坑底響起,顯然陷阱裏的動物也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這個坑挖的有點深,目的是為了捕獲野豬。他盯著那一家子差不多有半個月了,如果抓到老的,那就燉了,如果是小的,他可以試著圈養一下,他還沒養過豬。
待走到眼前時,他的眼睛大張著,眼珠子突出,一張臉露出震驚的表情。
泥濘的坑底沒有野豬,沒有其他走獸,坑底裏蜷縮著一團……
他在腦海中努力尋找著形容詞,發現哪個都對不上號,於是放棄了給那個怪物命名。
這是一個…一隻長得毛骨悚然的怪物,大約有他一半高的樣子——他一米八的個子,不算太高。
那隻怪物渾身上下布滿了暗青色的鱗片和疙瘩,像蛇身又像蜥蜴,或是其他什麼生物品種。
下身是兩條類似人類的雙腿,背部長著一對肉翅,就跟陽痿的男人那團軟肉一樣惡心。他還沒見過這麼讓人不安的奇怪長相。它的身上有多處傷痕,新的舊的疊加在一起,像是以前遭受過什麼非人的虐待。
那隻怪物回過頭來,是一張類似人類的臉,臉上爬滿了鱗片,從邊沿向中心蔓延。
它受傷了,待在坑底動不了,掙紮中身上沾了不少泥漿,他猜測它可能是淩晨掉進去的。
此時它正怒視著在它頭頂上方的男人,那個男人拿著一把獵槍,麵無表情的居高臨下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