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二人一番交談後，蕭凱便離去讓他好好休息。
    蕭愷走後，蕭季喝了口小六端來的藥，狀似無意得問了句。
    “這香是哪兒來的？”
    小六吹涼了藥，“是那個……婢女送的……那個婢女，前些天被送到府上時給我的。”小六心道，該打自己的嘴，怎麼又提起少爺的傷心事。
    蕭季沒注意到書童的表情，低頭思索著。
    小六繼續說著，“……說是藥材安神便親自磨了香送過來。”
    “安神？”蕭季抬眼，“安神是真的安神。”
    “她住在哪兒？”
    “侯爺把她安置在冬小苑。”
    小六小心翼翼看了眼蕭季略顯陰沉的臉，又看了眼丫鬟撤下的香，“少爺？”
    “無事。”意識到小六有些被嚇到了，蕭季收斂了些，“繼續喂吧。”
    喝完藥後，他在小六耳邊囑咐一番，小憩一會兒，再次醒來精神好了很多。
    小六在他耳旁說了句“大夫說是對的，藥也抓好了。”
    蕭季點頭表示知道，繼續看起書來。
    這三日不能下床走動，蕭季便專門讓小六給他找了很多史書，通俗小說之類的，準備多了解這個世界。
    大雁朝二十多年前一統天下，前兩位皇帝在位時間都不長，如今在位皇帝是許光耀，開國皇帝的孫子，年少登位，為人忠厚有加，善於聽取群臣建議。
    蕭季著重看了“年少登位”，“善於聽取群臣建議”這兩詞。
    大雁朝安詳平和，建國時間不長，但國力鼎盛，幾個鄰國也相繼歸順，隻剩下西北方的圪墶族還不肯異常抵製。
    至於蕭家，其實也並非小六所說那般榮光，蕭凱雖是三朝元老，又是祖皇帝封的忠義侯，但實際上當朝皇上並不怎麼重用蕭凱，又有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孫兒，如今也隻是頂著個侯爺稱號“告老還鄉”罷了。
    朝中有聲望有權的當屬右丞相也就是齊靜父親齊輝與定國大將軍許淵衝，兩人都是士族出身，頗有名望，隻是齊家戰亂時躲去一方，而於家則為祖皇帝效忠打江山，於淵衝被賜姓許，之後祖皇帝雖邀請齊家出山，但背著個“逃犯”的名聲，開始肯定不好過。
    也是因為如此，齊家開始才會與蕭家定親，但隨著時間流逝，地位水漲船高，齊輝又是右相，這門親事本就岌岌可危，當日桃花宴不過一個借口罷了。畢竟，蕭凱不過草莽出身，如今又手無實權。
    提到這個，就不得不提一提士族的地位了。
    從有朝代至今，士族地位便十分之高，他們以家族為核心聚集，有私人莊園經濟且壟斷重要官職，在某種意義上，皇帝不過選舉出的管理者。幾個大士族聯合起來，便能改朝換代。
    如今較有權力的便是當今齊家與於家。當今皇後便是許淵衝之女許環，其他妃妃嬪嬪無幾人與之能比，基本上隻要皇後懷孕，便一定是太子，但至今仍無動靜，再加上齊靜入宮有孕，想來皇宮內院會十分精彩。
    這些都是蕭季在現有資料上推斷而來，不過現實也八九不離十。
    ……
    三天時間不過一晃而過，大夫複查時說恢複不錯，蕭季終於得了自由身。
    他先是去跟祖父請了個安，隨後便去
    “少爺，你要去找那個婢女嗎？”小六有些不解。
    蕭季也沒跟他解釋，隻說，“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兩人來到冬小苑，幾個仆從見他來了打算向內稟告，蕭季攔住了。
    等到兩人進了苑內，一聲聲悠揚的琴音傳來，聞聲望去，一位美人在樹下彈琴，頗有詩意，正是小歡。
    小歡見到蕭季，款款前來行禮，麵容慘白。
    “參見小侯爺。”
    蕭季親手將她扶起，撥弄了下她鬢角飄落發絲，語氣纏綿，“說起也是爺的錯，不過既然碰了你，那你便是爺的人了。”
    紅歡頓時羞紅一張臉。
    蕭季見此笑得開懷，“以後你便叫承歡吧，”靠近承歡的耳邊，低聲撩人，“爺的承歡。”
    說完便哈哈大笑，抱起佳人便衝向內臥，邊上仆人麵麵相覷，幾個有小心思的丫鬟更是咬碎一口銀牙。
    小六尷尬的不知往前往後，隻能站在原地等少爺吩咐。
    一柱香後，屋內傳來喚聲。
    他進內臥前用手遮住一雙眼，聽見少爺在旁說了句，“這麼害羞啊？”
    “誰、誰害羞了！”他忿忿放下手，本以為會看到一片狼藉，卻隻有承歡一人歪曲身子躺在床上，衣服有些淩亂，他轉頭看向少爺，卻是一身褻衣。
    “！”發現驚天大秘密的小六漲紅一張臉，懊惱地咬著自己下唇，便感覺一隻大手籠著自己的發髻。
    “想什麼呢？我本來就不打算碰她。”
    “啊？”
    蕭季暗歎這小子實在是被保護的太好，“你以後就知道了，不過，這事可不能跟別人說。”
    小六點頭，轉眼便看見一個熟悉的包裝，正是少爺要他找大夫拿的藥，知道自己笨，便當做自己未曾看見。
    ……
    蕭季在冬小苑呆了三日，整個府內都議論紛紛，蕭凱自然也得知自己孫子剛病好便找女人的消息，看著前來稟告的管家，他麵帶欣慰，總算不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吊著了。
    承歡被這一寵，也不像最開始一番內斂，行事也逐漸大膽。
    蕭季近幾日都在這邊，讀書寫字也在這邊書房，今日她特意熬粥送過去。
    書房內蕭季正寫著字，小六在旁研墨。
    承歡有意無意地眼波流轉，與蕭季對視後，更是羞紅了一張臉。
    “小侯爺，奴婢來給您送粥。”
    “怎麼還叫小侯爺，你我都差點有了夫妻之實，應喚夫君才是。”蕭季上前勾住她的下巴輕聲說道，順勢關上門。
    “夫……夫君。”美人臉色更紅，羞得直往蕭季懷中鑽，卻感到一股力量從臉上傳來，她有些吃痛，嬌滴滴想抱怨幾句，卻被蕭季眼中的冰冷嚇得直打了哆嗦。
    餘光中隻有那個名叫小六的書童在，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果然，下一秒，她便被甩倒在地，剛想痛呼嘴巴便被堵了一團手絹，手也隨著被綁了起來。
    小六在一旁目瞪口呆，蕭季打了個響指，讓他回神。
    承歡掙紮著，驚懼地看著眼前人，聽到蕭季說，“你要是保證不亂喊，我就幫你解開。”她木然點頭，她並不愚鈍，自然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心中知道，是要做出抉擇的時候。看到蕭季掛著笑看著自己，她又打了個激靈，低頭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
    “你是個聰明人，這些算是還了你之前做的事，以後我不會再追究，”蕭季舔了舔唇，“我給你兩條路，一條，現在死，一條，幫我做事。”
    小歡沉默，望著自己青紫色的手指“讓她知道了，我也會死，而且，我的家人還在她手裏。”
    “啊，對哦。”蕭季仿佛恍然大悟，最後用一種詭異的語調問道：“所以呢，你的選擇？”
    長久的沉默彌漫開來，最後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我現在想活著。”

    作者閑話：

    其實人物特點還比較鮮明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