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遇見他們(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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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裏柴榮胤隻喜歡過一個男孩子,那還是在中學的時候,那個男生就坐在她的前桌第二排,他的同桌是班長,也是班花,而柴榮胤隻是一隻醜小鴨,長得醜,穿的醜,別人都把她當個笑話,隻有他真心的對她笑,對她好,她喜歡畫畫他就送她一打又一遝的白紙,課間的時候跟她聊天,他總是能把她逗笑。後來有人和柴榮胤說大家都很羨慕她們前後桌相處的那麼好,每天都有說有笑的。那時候放學後柴榮胤總是形單影隻的,有次她一個人正走著,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右肩,她回頭沒看見人,嚇得臉都白了,卻在下一刻聽到他的笑聲,原來他拍了她的右肩一下後就躲到另一邊去了。那個男生本來就很好看,笑起來更好看,那時候的他,就像現在的少戈,後來有一天他沒來上學,英語老師和同學們說以後不要和他打鬧,他得了血癌,俗稱白血病,晚期,一旦身上碰破了哪裏就會流血不止。那時候柴榮胤咬著牙仰著頭,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她多想放聲大哭,可是她不敢,她怕被老師同學笑話,後來那個男生再也沒來過學校,後來長大後的柴榮胤一直因為弄丟了男生送給她的那塊小提琴形狀的橡皮擦和沒能去見他最後一麵不知道他的墓地在哪裏不能去看他而耿耿於懷。如果當時柴榮胤能勇敢一些,多爭取一些和那個男生在一起的時間,會不會後來她就不會那麼後悔,那麼恨自己。可這世上哪裏有如果,如今已過去多年,柴榮胤已經記不清楚那男生長什麼樣子了,唯一能記住的就是他的名字叫胡鑫,和他帶給她的感動。
不知不覺雙目中蓄滿了淚水,模糊了視線,少戈的歌聲在柴榮胤淚水滑落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他伸出手輕輕拂去柴榮胤臉頰上的淚水“想起傷心的事了嗎?”柴榮胤點頭又搖頭“想起一個人,他笑起來和你很像”
“是你的男朋友?”少戈向後倒著走的速度放慢了,似乎迫切想知道柴榮胤想的是誰。
“不是,是上中學時的一個同學,對我特別好,別人都不願意搭理我,隻有他願意對我笑跟我說話,我很喜歡他,不過當時我並不知道自己喜歡他,是後來他不在之後我才開始總是偷偷的哭著想他”柴榮胤用衣袖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和眼睛。
“你們後來沒有在一起嗎?”少戈幹脆停下來不走了,柴榮胤也隻好跟著停了下來,不然她再往前走一步就要撞到他的懷裏了。
“他得了治不好的病,已經不在了”柴榮胤苦笑。
“哦,對不起啊,小榮榮,讓你想起了傷心的事,來給你個安慰的抱抱”少戈張開雙臂溫柔疼惜的笑著等柴榮胤。柴榮胤撲到少戈的懷中放聲痛哭,為胡鑫哭,為自己哭,也為遇到這樣溫暖的少戈而感動的哭,不用再刻意壓抑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感覺真好,有那麼一瞬間柴榮胤好想和少戈就這麼一直一直走下去,永遠不分開,如果餘生需要有個人並肩而行,她希望陪在她身邊的是少戈。
少戈將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上,緊緊地抱著她,似乎想要把所有的溫暖都給她。從柴榮胤有記憶以來迄今為止,少戈的懷裏是她待過得所有地方裏最讓她有安全感的地方,就好像他是她堅固的堡壘,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怕。
“哎呦呦,這才多會兒沒見,就又抱到一起了”木子瀝的聲音一出現,柴榮胤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少戈察覺到柴榮胤的不適,不但沒有鬆開她,就那麼大大方方的按住她的頭不讓她回頭看木子瀝挑釁的眼神“怎麼哪都有你啊,木子瀝你是魔鬼嗎?為什麼在哪都能看見你”
“咋?少爺想近水樓台先得月,不給別人公平競爭的機會嗎?”木子瀝看著老老實實趴在少戈懷裏的柴榮胤,眼睛微微眯起,舔了舔嘴唇,他這帶有侵略性的舉動讓少戈心中警鈴大作,目光微寒,發現柴榮胤聽到木子瀝說的話之後就在發抖,索性用衣服將她包了起來,怒瞪著木子瀝“你夠了,木子瀝,玩笑到此為止,她隻是我們的小妹妹,你不要妄想動她”木子瀝一挑眉不再說話,而是饒有興致的看了柴榮胤一眼轉身離開了。
柴榮胤在聽到少戈說隻是當她是妹妹的時候心裏多了些失落,原來是她的內心戲太足,一廂情願想多了而已,想想也是,除了胡鑫那個傻子,誰會喜歡她呢。少戈見柴榮胤突然情緒低落了下去,有些迷茫的看了一會兒不知道怎麼了的她“小榮榮?等離開這裏,咱們就在一起吧”柴榮胤緘默不語,欣喜隻是一瞬,心裏在問為什麼要等離開這裏,如果永遠都離不開呢。少戈像是看懂了柴榮胤在想什麼,耐心的解釋給她聽“小榮榮相信我,我這麼做是在保護你,畢竟在這裏隻有你一個女生,任何人都不可以打破這個先例碰你,不然一旦開始,可能就會出現無法控製的局麵,相信我好嗎?”雖然柴榮胤還是懵懵懂懂的,但她還是點了點頭,然後少戈以為柴榮胤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是欣慰的摸了摸她的頭,牽起她的手往回走,這一次少戈沒有留下柴榮胤和他們打牌,而是在另外三個人不同意味的目光中直接將柴榮胤送回了房間,保護欲強到讓木子瀝直咬牙,他還就不信了,少戈還能和柴榮胤睡一個房間是怎麼的,他早晚都能得手,當然此時沒人知道木子瀝的小心思。傅一神情複雜的看著少戈牽著柴榮胤的手,張了張嘴終是什麼都沒說,踩著滑板出門了。少戈看見傅一走了也隻是“哎”了一聲就不知道說什麼了,隻好繼續拉著柴榮胤往樓上走,龔逸看了看幾個人的神情舉動沒有說話,摘下眼鏡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小榮榮,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跟他們說幾句話,尤其是木子瀝,我得告訴他不能讓他亂來,等完事我再來陪你,你等我啊”少戈揉了揉柴榮胤的頭就下樓出門去找傅一。
此時的傅一正心事重重的在一條小河邊踩滑板,少戈的突然出現嚇得傅一一個沒站穩竟然就那麼摔倒在河邊,濺了一身水和泥,少戈趕緊跑過去扶傅一,卻沒想到二人剛站起來傅一腳下一滑又倒了下去,順帶著少戈也一同摔倒趴在了傅一的身上,二人的身高本來就相差無幾,傅一182cm,少戈183cm,二人又都沒有防備,這就導致接下來發生的難以言喻的一幕。在少戈火熱的唇貼上傅一冰冷的唇的一刹那,少戈內心是絕望的,他的初吻竟然給了同為男性的傅一。而傅一的心裏卻是有了微妙的變化,下一刻少戈不可置信的驚恐的瞪大眼睛看著傅一,然後猛地推開傅一擦自己的嘴“傅一,你瘋了?!你看清楚了,老子是男的!”傅一意猶未盡的貪婪的盯著少戈的薄唇,就在剛才他做了他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就在少戈的唇不小心碰到他的唇的時候,他抱著少戈一個翻身將少戈壓在身下,對著那個他覬覦了很久的紅唇吻了下去,而且他還有些意亂情迷的想要有下一步的動作,這才讓少戈驚覺傅一想要做什麼,但在他的心裏卻沒有厭惡的感覺,為此他很困擾,難道他對傅一?不能想,不對,他是直的,他喜歡柴榮胤,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喜歡,柴榮胤的相貌以及性格都叫他喜歡的緊,他也說不出為什麼,就是一看到就再也不願意錯過,可是他對傅一好像也有點不一樣,這才使他沒有因為被傅一占了便宜而暴揍傅一頓,隻是開口斥責。
“我…喜歡你”傅一一字一頓的表白,雷的少戈整個人如同被放進烤爐打開開關轉了一圈一樣外焦裏嫩“傅一,你沒生病吧?我是男的,而且我還比你大,我比你大六歲,你為什麼不喜歡木子瀝,他才應該是你的菜啊,他長得帥,個子還高,又年輕”少戈有點暈頭轉向語無倫次的竟然把木子瀝拖出來說事兒。
“十年前我就喜歡你”傅一好像是被打開什麼開關似的膽子大了起來。
“什麼?你…你是說?十年前?還沒來這裏之前?”少戈不可置信的顫抖著用手指著傅一。
“對,看到你和柴榮胤在一起那麼親近,我不開心”傅一就如同洪水開閘,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震撼著少戈那顆脆弱的單純的少男心。
終是沉默了一會兒後少戈嚴肅的看著傅一的眼睛“傅一,我一直把你當弟弟,才會和你走那麼近,讓你睡在我屋裏是因為你怕黑,我喜歡的是柴榮胤,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她,我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就好像很久以前就認識她似的,所以一看見她就認定了她,那時候我就在心裏告訴自己,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