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不忘 第三十二章求你,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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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男人撐住的手臂無力垂下,動作是如此的頹廢又無助。
即便男人一言不發,他都能聽到那裏麵支離破碎的聲音。
可曾想,他並不比他心痛。
突然門外響起的腳步聲,才讓沉悶的兩人回轉過來。
墨一寒連忙將他拉到一個角落裏,又怕蕭善叫出聲,便捂住他嘴,警惕的豎耳細聽。
但並沒見酒窖多進來一個人,隻是聽得鐵門關上聲音,隨後,便是稀疏的上鎖聲。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似是意識到了什麼,蕭蕭善猛地推開男人,來到鐵門麵前推了幾下,卻發現已經被牢牢鎖上。
“喂,把門打開!這還有人呢!喂!”蕭善怎麼也沒想到這點會這麼背,才和墨一寒說話的功夫就被人不知明的情況下鎖在這裏。
關鍵是,和他在一起的還有這個宛若野獸般的粗狂男人。
他又不甘心的使勁拍了幾下,希望能夠奪得外麵人的注意。
但哪知,這個酒窖的地方很隱蔽,差不多隔了一層樓梯。
想要出去的希望再次破滅,於是,他哀怨憤懣的望向這個罪魁禍首。
哪料,人家可是平靜無波,隻是輕咳一聲,拿起手機正想打電話:“我,我讓人來幫我們開鎖。”
墨一寒微微側過身,避開這道殺人的目光,他知道蕭善此時此刻恨不得殺了他。
要說人倒黴是攔不住,手機竟然在這個地方沒了信號,他把電話揚高,希望能夠在這四麵吸取一些有效的信息。
“該死!這地方怎麼沒信號啊。”暗自咒罵一聲,也不由變得急躁起來。
“就知道靠你靠不住!”恨恨的嘀咕一聲,蕭善想要用自己的手機試試,無奈,下一刻他生無可戀。
“靠!要不要這麼背!”手機竟然沒電了!
轉而把事情的矛頭全數指向男人:“墨一寒,都怪你!好端端的把我拉到這幹什麼,這下該怎麼辦?”
要是母親和安容遲遲不見自己回去,不知道得著急成什麼樣。
他越想越氣,一張精致的臉氣的通紅,全身上下隻差頭發沒炸毛了。
墨一寒越看越像一隻小野貓,實在覺得可愛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完全顛覆了那冷酷的形象。
蕭善更覺得莫名其妙,什麼時候他還笑得出來:“你還好意思笑?!要點臉嘛。”
他環抱雙手,氣衝衝的不再理他,那一臉傲嬌的模樣讓墨一寒仿佛看到了昔日那個少年。
每次他和他鬧脾氣,這個少年永遠都是揚著驕傲的頭顱,嘴一撇,一臉憤懣的等著自己來哄。
而最終,他都是以一個懷抱或者一個霸道的吻哄住了少年。
有些時候為了震震他,就假裝生氣,少年見了,礙於心虛竟反倒向他認錯。
直到現在,時隔三年,雖然往事不再,可畢竟,蕭善那該死的傲骨裏仍然住著一個小孩脾氣。
想著,他正要過去以原先的方式哄他,卻在下一刻,瞳孔隨著前方的危險狀況驚恐伸縮。
“小善!”距離並不遙遠,墨一寒幾乎是大步跨過去,將蕭善一把摟入懷中,雙手牢牢抱著他的頭,整個人的身軀差不多將他遮的嚴嚴實實。
蕭善以為他又要做過分的事,想要推開的那刻,卻從餘光看到放在貨架頂端的一把鐵錘從天而降,直接落下重重的打在男人的頭上。
他聽到上方的人悶哼一聲,鐵錘哐當落地,身上的男人從他的肩頸抬起頭,第一句話就是:“小善,你沒事吧?”
一切猝不及防,蕭善還沒來得及點頭,卻見到殷紅的鮮血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
墨一寒慶幸沒有傷到他的小善,卻覺得頭部傳來一陣劇痛,而且額頭上像是緩慢有一股熱流湧出。
他輕觸上額頭,隻手可見是鮮紅的血,高大的身軀瞬時無力的從蕭善身上撤下。
“墨一寒!”蕭善用並不堅實的手臂摟住男人,手忙腳亂的不知道是該擦去他的血還是去慰問他的情況。
“沒關係的,無礙。。。。。。”嘴上說著沒事,可後腦勺傳來的疼痛早已不受他的控製了。
“都流血了還沒事!你還要逞強到什麼時候!”他著急的四處張望,慌得話都說不完整,“怎麼辦,這下怎麼辦?你受傷了,我們又出不去。。。。。。”
他的驚慌在那張臉上一目了然,墨一寒見了突然覺得這傷傷的挺值。
最起碼讓他知道,他的小善,始終都是在乎他的。
他第一次靠在他懷裏,拽住他不知何處安放的手,溫柔的喚道:“小善。。。。。。”
“怎麼了,是不是很痛?”小善也沒拒絕,盈著淚光,含在眸底,那般心疼。
“傻瓜,我又不是要死了,哭他幹什麼,”男人心一疼,手指及時接住了他要流出來的淚,再用力抹去,“不過,能看到小善為我哭,我就是死了也甘心。”
“墨一寒你給我閉嘴!你說什麼屁話!”
蕭善第一次爆了粗口,他開始害怕生死,尤其是,這個字出現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他接受不了,更不敢想象。
“我就是開個玩笑,看把你急得,隻是,”墨一寒哭笑不得,視線卻開始變得模糊,“小善,我好像有些累了,想睡一下。。。。。。”
“你胡說什麼!你撐住,我馬上讓人來救你,墨一寒。。。。。。”蕭善摟住他肩膀的手握緊,他真的好怕那種得而複失的感覺。
“小善,我睡了,記得。。。。。。叫我。”
墨一寒模糊嘟囔著,眼前突然天地重合伴隨越發黑暗的視線,他閉上了倦怠的雙眼。
“墨一寒,墨一寒你別睡,你醒醒。。。。。。”
他一邊顫抖著手抹去快要流至男人眉宇的鮮血,一邊搖晃著他的身體,卻發現自己的肩膀那塊早已被鮮血侵染。
像是意識到什麼,他屏住呼吸顫著手去觸碰男人的後腦勺,觸碰的指尖,都沾上了鮮血。
那一刻,他恐慌帶著哽咽在苦苦乞求:“墨一寒我求你了,你別睡,你快醒醒,求你了,別睡。。。。。。”
沒有什麼比此刻更絕寂更無助,他抱著墨一寒一點點挪到鐵門邊,不甘心的繼續求救:“有人嗎?來救救我們!有沒有人。。。。。。”
撕心裂肺的求救聲在不斷蔓延,伴著一種穿透力隱約延續到了大堂。
而這道幾乎撕破般的求救聲,傳到了正在四處尋找的安容的耳膜裏。
安容仔細一聽,下一秒便感知了這是來自蕭善的聲音。
是善哥哥!
許是意識到蕭善出現了危險,沿著聲音的求救方向走下一層樓梯,終於聽清楚從鐵門裏傳出的求救聲。
“善哥哥,是你嗎?我是安容!”
蕭善從絕望中瞬間驚喜幾分,更加用力的拍打著大門:“安容,安容是我,快幫我把門打開!”
“好,你等著,我,我這就叫人來幫忙。”
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蕭善像是自言自語又似男人說話:“墨一寒,有人來救我們了,你要撐住,你一定要撐住,答應我好不好。。。。。。”
他一遍遍在他耳畔呼喚,任憑鮮血染紅了他雪白的西服,映襯著這張被嚇的驚慌失措的臉格外慘白。
就在轉瞬間,他突然發現,原來他的心裏,自始至終都隻有那麼一個他。
他甚至在那一刻想放棄所有,背負一個蕭家的”罪名”忘卻恩怨隻為陪著他,隻為陪著這個許諾護他一世周全的男人。
這個承諾,墨一寒做到了,做的問心無愧,可他自己,卻是於心有愧。
他有愧對他的承諾,他違背了他們攜手共度世間美景的諾言。
他之前從不知道原來他也會害怕,直到到了醫院,蕭善都還在渾身發抖。
身上染上的血跡太瘮人,他胡亂脫掉外衣,將血跡隱藏在下麵,一遍遍反複擦著自己手上的血跡,可擦盡了還是有一絲絲淡淡的血腥味。
安容在一旁站著,不知如何去安慰。
她隻是覺得,這個墨一寒對蕭善來說,似乎比自己的命都還重要。
她隱隱覺得不安,因為她從沒見過蕭善那麼慌張。
當搶救室的燈熄滅的時候,蕭善的心瞬時咯噔一下。
“醫生,他怎麼樣?”
“還好傷的位置沒有帶來多大的損傷,我們已經給他縫合了傷口,隻是可能會有輕微的腦震蕩,等他醒了再住院觀察看看。”
“好,謝謝醫生。”蕭善鬆了一口氣,心安了幾分。
“善哥哥,他沒事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安容上前跟他說話,她明顯看到蕭善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欣喜。
這種喜悅,至少在她這,是看不到的。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安容,我得在這看著他醒過來,我媽那你就幫我掩護一下,拜托了。”
說完,他一個眼神也不回匆匆就進了病房。
“你。。。。。。”安容不服氣的有些委屈,一個男人,竟然還不及她重要。
她從小到大隻有她拒絕別人的份,唯獨蕭善,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敢拒絕她的人。
她不甘心,想來到病房說個理,走到門口卻被眼前的一幕滯住了腳步。
她心心念念的善哥哥,竟然像情侶一樣拉著那個男人的手,甚是親密的貼在自己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