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不忘 第二十五章痛苦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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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惡心?”蕭善徹底爆發出來,雙目冰冷,“是不是在所有人眼裏,我和墨一寒都該遭天打雷劈受千夫所指?既然你都這麼想,那你當初為什麼不和我斷絕母子關係,還在這裝模做樣的關心和義正言辭的指責,我告訴你,我蕭善就是喜歡男人,誰也無法幹涉!”
說到最後,他連一分情麵都不顧了,他看著這個端莊的婦人此刻露出不可置信的詫異,帶著滿眼憤怒顫抖著手指指著自己,他看到她全身都在顫抖。
他本能的覺得自己過了,但”惡心”兩字卻如同幽靈般的聲音一直折磨著他的神經。
柳麗池隻是張著口,豎著眉,指著她的寶貝兒子隻從喉嚨裏發出難受的一個字:“你。。。。。。”
她真的沒想到再一次為了這事和兒子爭吵,這次蕭善的反應比上次還過激。
“今天我就不該來,如果你真覺得我惡心,那從現在起,你就當沒我這個兒子!”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仿若如雷劈在柳麗池的頭頂。
她看到這個男子身板很筆直,羈傲不遜,決絕的轉身。。。。。。。
突然一陣落地的響聲,蕭善還以為是母親又在摔什麼東西,一臉冷漠的回頭。
可刹那間,他的臉色唰的慘白,神色慌亂到瞳孔微張,看著倒在地上的那個婦人卻喊不出口。
。。。。。。
從這個時候起,蕭善才意識到,記憶中那人稱”滅絕師太”的母親,在這一刻病倒了。
她不能再像之前是蕭氏的一把手,不能再如以前一樣可以輕鬆遊刃在商界所向披靡。
“初步斷定,你的母親是心髒病,她現在很虛弱,千萬不能再受刺激。”
醫生的話猶如炸雷炸的他的大腦嗡嗡響,他空洞的看著躺在病床上那具孤獨清瘦的身體。
她麵色慘白,戴著氧氣罩,隻看到她一身的憔悴無力。
蕭善覺的心很疼,他不是,不是一向很不屑自己的母親嗎?他還在前一秒想和她斷絕母子關係。
他不禁輕笑出聲,原來,原來自始至終,他從心底都是那麼在乎自己的母親。
可他偏偏還要與她劍拔弩張,想想,真是挺混蛋的!
突然一陣鈴聲,打破了壓抑到窒息的空氣。
是墨一寒的來電。
他的聲音有氣無力:“喂。。。。。。”
那邊,立刻傳來男人著急又溫和的嗓音:“小善,你的聲音怎麼不對勁啊,怎麼了?”
“墨,一寒。。。。。。”那一刻,他所有的傲骨被打碎,這個男人的溫柔讓他的鼻尖一陣酸楚。
他突然想飛奔到那個男人懷裏宣泄悲傷,他想有一個人能夠聽他說話哭訴。
“小善你別哭啊,你別急,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我,我媽她,她進醫院了,她現在情況很危險。。。。。。”
等到五分鍾後,背後傳來的低沉嗓音讓蕭善像是找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小善,現在怎麼樣了?”
蕭善清楚的看到,這個男人的一眉一眼都如此清晰的雕刻在眼底,高大的身軀瞬間讓他找到了一種歸屬感。
那雙溫情的眼裏,一如始終都是他自己。
好像,除了自己的母親,他真的,隻剩這個男人可以依靠了。
“小善?”下一刻,墨一寒想去慰問的話被突然主動靠上來的一個身體咽了回去。
“就一會,就抱一會。”此刻的蕭善,不動聲色的抱住了他。
靠在這寬闊的胸膛上,似乎安心了不少,多了幾分慰藉,他越加往裏靠了靠。
墨一寒隻是頓了一會,隨後全身心的將他擁緊,溫柔的摸著他的發,安慰似的拍了拍:“別怕,你還有我,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他很開心他的小善能夠在第一時間就找他尋求安慰,卻也心疼此刻正在懷裏抽泣的男人。
”有我在”三個字,看似簡單平凡,卻足以讓蕭善心安。
這個安靜的擁抱,卻被一陣嗚咽聲打斷。
柳麗池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在看到眼前兩個緊緊相擁的男人瞬時怒目圓睜,她從氧氣罩裏發出艱難的嗚嗚聲,吐出的氣模糊了氧氣罩,呼吸因為激動的情緒急促難下。
“媽,您醒了。。。。。。”自失憶以來,蕭善第一次叫出”媽”這個稱呼,他將墨一寒推開,飛奔到母親的床前。
“他,他。。。。。。”
“媽,媽你別激動,醫生說你現在身體很虛弱,您別生氣,他隻是來看看我,沒有別的意思。”
他連忙向墨一寒使了個眼色,他知道母親並不想見這個男人。
墨一寒卻沒有動作,反倒想上前一步慰問。
“讓,讓他。。。。。走。。。。。。”柳麗池死死拉住兒子的手,恨恨的盯著這個差點毀掉蕭善的男人。
她的聲音已經沙啞到不能吐出清晰的字眼,整個人的臉色因為憤怒漲紅,額頭的青筋就快凸爆而出,模樣煞是可怕。
蕭善真的怕出什麼意外,也就無情的驅趕男人:“墨一寒,你還愣著幹什麼,快走啊!”
“小善,我。。。。。。”
“我讓你走!走啊!”
墨一寒的試圖陪伴,換來蕭善撕心裂肺的無情驅逐。
他抬起的手僵硬的垂落,喉結難受的翻滾著,噎下了心底那份壓抑的苦澀。
“好,我現在就走,你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他沒有去怪他,盡管,心裏有些難受。
他知道,蕭善是迫不得已的,並不是真心想趕自己。
隻是在走出病房的每一步每一秒,蕭善看得出那道身影很蕭瑟,如斜陽落寞的讓他不忍去看。
他定是傷了他的心了,可他別無他法。
“媽,他走了,您別生氣了。。。。。。”
他頭一次抓住母親的手,握緊的一瞬間竟發現瘦削了太多,以及觸及的薄繭,讓他意識到這個婦人再也回不到之前的風采盎然了。
也才發現,那耳鬢的發染上了幾縷白霜,看來母親,是真的老了。
“媽,對,對不起。。。。。。”蕭善哽咽的泣不成聲,他對母親,第一次說了”對不起”。
柳麗池抬起另一隻顫抖的手,撫摸上他的臉,對於這般溫馨母子的時光,她既欣慰又覺來的太過突然。
這是蕭善失憶後以來,第一次將他們的距離拉得這麼近,仿若回到了從前。
隻是此刻,她沒有力氣也沒有時間去徜徉這段光景。
“小,小善。。。。。。答應我,和,和他斷絕。。。。。。斷絕關係!”
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死死握緊,骨節慘白,存留一絲希望乞求兒子的答案。
“媽,我。。。。。。”他承認,他無法和墨一寒說斷就斷。
他在糾結猶豫中輾轉,卻又不想在此刻說出令母親激動失望的話。
他的喉嚨就像是被人掐住一樣無法說出隻字片語。
驀然手腕被抓的一陣微疼,他再次看到那雙眼裏逼出來的淩厲,以及發顫啞鳴的嗓音。
“答。。。。。。答應我!”這個嗓音顫的讓蕭善心慌。
“媽,我真的。。。。。。。”
“你,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死在,你麵前。。。。。。。”
蕭善看到這雙瘦削的手爆發出令人驚奇的力量,抓的他的骨骼生疼。
可想而知,柳麗池是對他們在一起有多抗拒多厭惡。
若他答應了,那他怎麼給墨一寒一個交代,他豈不是辜負了他的一往情深。
若不答應,母親這隨時都有可能會出生命危險,若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做著這個艱難的決定,他甚至覺得從沒有任何一件事可以讓他這麼難以抉擇。
“小善,答應媽媽。。。。。。”一聲低微的苦求,蕭善心頭一滯,更覺得自己是個不孝子。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氣,他用千百種可以來說服自己的借口迫使自己的頭點了下來。
柳麗池盈淚的眼底,終於現出了一絲光明。
“好,我答應您。”要他答應和自己深深愛著的一個人斬斷宿緣,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可是,他別無選擇,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當,當真?”
“我答應您,和墨一寒,一刀兩斷。”
這句話,真的宛若一把刀將他的心砍成兩半,鮮血淋漓。
可說來簡單,真要他斷的徹徹底底,怎會那麼容易。
之後安撫好母親,蕭善回到他和墨一寒的家,準備收拾行李搬出來。
隻是踏進家門,他的全身都被雨淋濕了。
他就像一隻落湯雞濕漉漉的站在門口,濕透的襯衫緊貼在肌膚上滲進一股冷意,垂在衣角的手有些發顫。
他抬起一張蒼白的臉,剛好對視上男人的一臉詫異。
他知道他現在,一定很狼狽吧。
驀然,他便被男人一把拽了進來,伴隨耳邊一聲低吼:“你這個白癡,下雨不知道打電話給我啊,你這樣會把自己弄感冒的知不知道!”
他永遠都會用強勢又在乎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可蕭善就怕以後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多想再聽聽他的聲音,或許之後和這個人說話都不能奢求。
墨一寒隻顧拿毛巾給他擦著頭發,笨拙的揉的很亂,蕭善也就任憑他給自己折騰,一動不動。
“行了,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你去洗個澡,免得受涼了。”
然而在腳步剛邁出去的那一刻,腰上突然多了一雙手,他感到一具冰涼的身體緊貼著自己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