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開玩笑的吧？”
    張炎按照他二大爺給的地址來到了城西的所謂的分所，赫然發現那就是一個破報亭，而且是在菜市場角落，廁所旁邊的一個報亭。
    “主任二大爺！你沒搞錯吧？丫這就是個破報亭，你讓我怎麼辦公？”張炎拿著磚頭大小的手機，也不管來來回回買菜的大媽投來的異樣眼光，對著手機另一頭就開始了咆哮。
    “滾蛋！你是分所管事，你愛咋辦公咋辦公，我可管不著……”能清晰地感覺出來主任那強忍著的憋笑。
    “丫這是往死裏整我啊！這個管事誰愛幹誰幹！我可不幹！”
    “好了好了，別抱怨了，我答應你，隻要你接滿一千個單子，你就可以見到她了……”
    咯噔！張炎的心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能見到她？雖然主任沒說名字，張炎卻早已經知道那是誰了，他以為早已把她忘卻，可這瞬間那音容笑貌似乎又浮現在眼前。
    “哦……”
    “小炎，一千單不是個小數目，量力而行。”
    主任言語裏充滿了一絲耐人尋味的味道。
    張炎捏了捏緊皺的眉頭，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嘴角上揚地說道：“能不能給我派個幫手？”
    “你想要誰？”
    “您那長腿田秘書，您覺得……”
    嘟……嘟……嘟……
    艸！真小氣！話不說完就掛電話。
    張炎把磚頭手機揣進懷裏，擠開賣菜的人群，捏著鼻子一腳將報亭的門踹開。
    “我去！這哪是人待的地方？”
    地上的土幾乎有二指深，淩亂的雜誌、報紙散落一地，這一腳擊起陣陣塵土，嗆得張炎差點沒死過去。
    唉……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啊！虎落平陽啊……
    張炎想打掃一下，卻發現根本不知道該從哪裏入手，每個角落都髒得難以下腳。
    “喂！小哥。需要幫忙嗎？”
    從報亭的角落裏探出了一個小腦袋，看起來有十五六歲的樣子，臉上抹滿了汙垢，頭發蓬鬆的頂在頭上，看不出是男是女。
    “來的正好！你幫我打掃一下這個報亭，嗯……我給你買好吃的！怎麼樣？”張炎挑了挑眉，盡量展現出愛心滿滿的樣子。
    “五十塊錢！”
    孩子伸出五個手指頭衝著張炎揮了揮。
    “臥槽！你怎麼不去搶！”
    沒想到這乖娃娃的相貌下竟是一顆老奸巨猾的心，張炎的愛心被五十塊錢擊得粉碎。
    回頭看了看那淩亂的報亭，心一橫腳一跺，“五十就五十！可得給我打掃幹淨！”
    “放一百個心吧！”
    等到這孩子從身後拿出來各種工具的時候，張炎似乎再一次意識到被人擺了一道。
    五十塊錢對張炎來說可是筆巨款啊，眼不見為淨，張炎蹲坐在不遠處的牆角，背對著報亭，幾乎可以將整個菜市場盡收眼底。
    商販的叫賣聲和顧客的討價還價聲交織在這個露天的菜市場，有那麼一瞬間張炎感覺這種生活還是不錯的，起碼更接近人的生活。
    一直是晝伏夜出的他曬在這久違的陽光下還是很愜意的，直到被人拍醒他才明白自己已經睡了過去。
    “呃……嗯？”
    “小哥，搞定了，來檢查一下吧！”
    那髒兮兮的孩子將張炎拍醒，拉著他重新回到報亭，然後。
    我去！
    這小孩子看起來年齡不大，這打掃能力還是真不錯的，看不到一點灰塵的痕跡，過期許多年的雜誌和報紙也被碼放的整整齊齊，報亭裏的長椅和搖椅也被擦得鋥光瓦亮。
    “小子不錯嘛！這五十塊錢花得真值……”張炎大手拍了拍小孩子的肩膀，順帶揉了揉那幹枯如雜草的頭發。
    “小哥，男女授受不親，請自重！”小孩伸出手將肩頭的手打掉，將小手往張炎麵前一攤，“給錢吧！五十塊！”。
    “嘖嘖嘖……沒想到還是個挺倔的丫頭片子！”張炎邊摸著口袋邊說道：“不就五十塊錢，哥哥我還不差這一點……呃……臥槽！我錢包呢？”
    張炎摸遍了身上所有可能揣錢包的地方，均是空空如也。
    錢包哪去了？被偷了？難道是剛才……
    “哼！你果然是這種人！”
    小丫頭撇著嘴，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盯著張炎，那眼睛正醞釀著淚水。
    “臥槽！我是什麼人？丫我錢包真不見了，不信你看！”張炎把所有的口袋均掏了個遍，連一個鋼鏰都沒有。
    “你不給我！我就不走了！”小丫頭一屁股坐在長椅上，雙手環抱胸前，因為氣憤身子都有些顫抖。
    “小妹妹，我的錢包真不見了，肯定是剛才我睡著了被人偷走了，要不這樣，明天再來，我給你一百行不行？”
    張炎沒辦法隻能蹲在長椅前哀求著小女孩。
    小女孩依然不為所動，倔強的撇過頭根本不正眼瞧張炎。
    這可難倒了張炎，總不能對著小孩子動粗吧？況且也是自己有錯在前的。
    一陣左顧右盼後終於計上心頭，張炎一拍腦袋大吼著：“有了！小妹妹，這樣行嗎？我雇你做我這店裏的夥計，平時就打掃打掃衛生，我欠你的錢慢慢還可以嗎？”
    談到錢小女孩還是比較現實的，重新抬起那倔強的腦袋看著張炎：“那您管飯嗎？”
    哈哈哈……
    張炎大笑著拍得胸脯邦邦響！“小妹你就放一百個心！我敢保證每天都能把你喂得飽飽的！怎麼樣？”
    小女子轉了轉眼珠，嘴角略動了動，這不經意的瞬間還是被張炎捕捉到了。
    趁熱打鐵，張炎主動伸出手指，勾著小女孩的手指。
    “來拉鉤！”
    當……當……當
    輕輕的鐵皮敲打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張炎猛的回頭，隻見一個戴著深色眼鏡的西裝男子出現在報亭外。
    如此打扮的人很少會出現在露麵菜市場，何況太陽高照下他穿著厚厚的西裝，本就是一特別反常的存在。
    “老板，來份報紙！”
    磁性的嗓音灌進張炎的耳蝸，這讓他如臨冬夜飛雪，渾身的汗毛豎了起來。
    “對不起，今天的報紙賣完了，您改日再來吧。”
    “哦？是嘛？那明晚的報紙有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