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過了年，就想辦法將孩子送去大部落讀書學本事吧，到時候賣幾隻羊，應該能湊足學費。”
    偽神的父親也讚同的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像咱們小時候那是沒有條件，大部落也沒有接收外來學生的，所以咱們都沒什麼本事，就連牲畜生病了，有時還需要請人來看，這樣就多花一筆開銷，更何況我看那些從大部落學成回來的，不光是放牧這一方麵的能力，還有其他能夠安身立命的本事，趁著現在孩子們還小，是該開始讓他們學些本事了，別到時候像咱哥倆一樣，一輩子都隻能追在羊群後麵跑。”
    少年的父親也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道：“確實，我們這一帶是沒指望了，他們這人生才剛開始，做什麼都還來得及，等過年咱們去大部落看看……”
    “那我們回去就給孩子縫書包，別到時候去上學都沒新書包背。”少年阿媽笑嗬嗬道。
    偽神的阿媽尬笑道：“那還要姐姐提點著我些，我的針線活不太好，別到時候我家小小嫌棄我的書包難看，不肯背。”
    少年阿媽拍著胸脯保證道：“沒問題，你到時候來找我，咱們一起做，你實在不會的地方，都交給我來，保準你縫出個像樣兒的書包來。”
    聽著家長們在那裏暢想自己的未來，那種簡簡單單的生活，平平淡淡的日子，距離他們仿佛也不是那麼遙遠了。
    “聽他們的暢想，我覺得那樣的日子或許也不錯，就那樣短暫的一生，或許也是幸福的？”偽神的眼神變得有些茫然悠遠，他摩挲著自己的手指，空茫的眼瞳中倒影著如血的殘陽。
    少年同樣也陷入了暢想的沉默當中，如果他們的部落沒有被攻陷，他們沒有淪為奴隸一樣的工具人，他們的日子，應該就會像阿爸阿媽們暢想的這樣吧……
    他們可以學到安身立命的本事，他們不用背井離鄉，他的阿爸阿媽也不用客死他鄉，而他們也會成為草原上像阿爸一樣健壯的漢子，娶一個知心的媳婦，然後擁有自己的家和孩子……
    雖然他死亡的時候年齡還小，但他也算是經曆過時間衝刷的偽大人了，世態炎涼見識了個遍，他的成熟早已超越了同齡人，更何況他還跟著偽神見證過他的漫長人生。
    少年的暢想裏幸福有瑣碎，慢慢的他竟勾唇笑了起來。
    我看他那幸福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道：“這小子莫不是忘了？”
    藍麟風疑惑看過來。
    我看他一眼，道：“他的家庭即便沒有經曆那些磨難，他的人生也不可能像他想的那樣一帆風順。”
    藍麟風若有所思，我卻提醒他道：“別忘了，他是待覺醒的旁觀者，就算家庭那邊沒出問題，他自己最終也會走向背離家庭的那條路。”
    因為身份的特殊性，與未來麵對的不同世界觀，他或許也無法和小小成為一輩子的兄弟和朋友。
    這個身份就注定了他要走向顛沛流離的人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