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猴山等見過外公外婆後再去吧。”我無奈道：“別想太多，我不在乎。”
    吳奶奶能這樣敵視我，一定也是受了外婆這邊的影響，不然誰會對一個陌生人這麼大的敵意？
    很有可能是外婆這邊，有誰將殷靜的死，全怪在我身上的原因。
    “你們不用擔心，一切我擔著。”這時，一個溫柔的嗓音插進了我們的話題。
    殷宇看向去而複返的媽媽，知道外婆家的態度大多與媽媽有關，所以他的表情有些複雜。
    “媽，小凝真的承受了太多，她不該承受這樣的後果。”
    “……走吧，我來之前跟他們打過電話了，外公外婆已經煮好飯等我們了。”
    說完，媽媽竟破天荒的牽起我的手，低聲道：“媽帶你回家，別怕。”
    媽媽的手很溫暖柔軟，是小時候牽時的感覺。
    我一時間有些怔愣，就這樣被一路牽到了外公家門口。
    外公的家門是開著的，裏麵歡聲笑語都溢出的屋外。
    也是那些聲音，將我的理智喚了回來，讓我的腳下生了根，一步都不敢靠近那個家門，生怕我的靠近，會毀了這劫後餘生的歡欣。
    察覺到了我的抗拒，媽媽的眼中閃過一絲自責，她也停下腳步。
    “小凝不想見外公外婆嗎？”
    “媽，要不然……”
    “囡囡，宇兒，別在門外站著了，快進來快進來！”
    不等哥哥的話說完，屋內已經傳來了吆喝聲，那是姥姥的聲音，中氣十足的，非常有活力。
    我終是歎了口氣，順從的被媽媽牽了進去。
    果不其然，在我進入的那一刻，整個客廳裏熱鬧的氣氛就冷了下來，所有人都盯著我，場麵一度很尷尬。
    嫣兒連忙對我眨眨眼，示意我看向餐桌方向。
    老房子的餐廳並不大，此時已經被一張大圓桌占的滿滿當當，桌上擺滿了菜肴。
    我眼珠轉了轉，對坐在客廳中央的兩位老人點頭：“外公、外婆。”又對另外一邊坐著的一對中年夫妻溫和笑道：“舅舅，舅媽。”
    氣氛一度冷到結冰，舅舅看了眼父母的方向，然後站起身笑容滿麵的迎過來：“小凝終於舍得回來啦？都長這麼大了，來，舅舅抱抱。”
    我有些僵硬，還沒等我想好推拒的辦法，就被身旁的媽媽推了一把。
    當被舅舅抱住的那一瞬間，我眼前的世界都仿佛定格了一瞬，然後耳邊就傳來舅舅低沉的又微弱的聲音。
    “別怪你媽媽，一切都過去了，你也是，倔的跟驢一樣，外公外婆這麼多年不見，都和你生疏了。”
    我從舅舅懷裏鑽了出來，然後看向依舊看著這裏沒有說話的兩位老人，忽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在有哥哥這麼個和事佬在，再尷尬的情況都能轉瞬化解。
    “舅舅，我也想死你了。”殷宇木著一張臉，用平鋪直敘的嗓音道：“可是我開了一路車，現在很餓，我們能開飯了嗎？”
    舅舅上前拍了哥哥的肩膀一下，道：“吃，咱們現在就吃，就等你們了，都是你們喜歡的，你外婆和你舅媽今天可是大展拳腳，那菜啊……你舅我都快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