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腦門的問號，什麼桃花釀，老師你這麼暴躁，會嚇壞學生的，我跟你講。
    “別以為你換個聲音我就認不出你了，你這雙死魚眼，化成灰我都認得出！”少年惡狠狠道：“我看你這次往哪兒跑，答應我的桃花釀，欠了一百多年，也是時候該歸還了。”
    我伸出一根手指，卡入少年的掌心，將他的手挑開，麵色紅潤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裝什麼傻！？是誰用桃花釀做誘餌，引誘我來這破地方教書的，說好的一百壇，你就給了我十壇，你不厚道！”少年怒火熊熊的指責道。
    “這位少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由皺了皺眉。
    少年軒眉倒豎，目光似乎要噴出火來：“就你這雙死灰色的破眼珠子，我怎麼可能會認錯？”
    我不由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什麼叫死灰色，這叫銀白，你瞎啊，這也能混了？！”
    “混個屁，我要是認錯，我跟你姓。”少年怒道。
    “免了，我還不想認個你這麼大的兒子。”我連忙擺手。
    少年：“……這麼些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欠扁！”
    “承蒙誇獎！話說，你到底見沒見過欠你債的人？怎麼能光憑一雙眼睛的顏色，就認準了我呢？”我有些無奈的道：“或許是哪個有本事的精怪呢？你要知道，在這邊世界中，擁有這種怪異瞳色的家夥，可不在少數。”
    “我當時是醉酒狀態，沒有看清你的臉，但是你這雙眼睛，我卻是記的死死的，化成灰都認得出。”少年信誓旦旦的道。
    “我這雙眼睛……”
    “對，就是這雙什麼都映不出，卻像是什麼都囊括其中的眸子。”
    見教室裏所有人都對著我的眼睛看，我不由把眼睛又恢複了墨黑色，歎了口氣道：“你要找的這雙眼睛的主人，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少年眸子一縮：“你說什麼！？”
    我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眼角，笑道：“能夠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叫旁觀者，而現世隻能存在一位旁觀者，既然我不認識你，那麼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欠了你桃花釀的那位，已經作古，我是新繼任的，當然不會記得你。”
    “死了……？”少年搖搖頭：“怎麼可能？她說她是這個家的大家長，據我所知，家的主人前不久還在家裏停留過一段時間，隻是我沒見著而已……”
    我不禁有些失笑：“你既能將我錯認，想來欠下你桃花釀的人，是個女人吧，可這個家的大家長，卻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不信你可以去打聽打聽。”
    “餘老師，我可以進來嗎？”
    少年猶自沉浸在震驚當中，就聽門外傳來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接著就是一個熟悉的女聲，柔和的透過門板傳進來。
    “進來吧。”見少年一時間無法回神，我對門口應了聲。
    門外的人一聽，立刻拉開了門，欣喜道：“凝，你怎麼會在這兒？”
    “隨便逛逛。”我幹笑著推了少年一把：“你是要找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