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瞄了他一眼：“我還趕著回家呢，沒空跟你玩，過來！”
    男人的腳步有些遲疑，他目光怯怯的盯了我半晌。
    我把發叔的眼皮撐開，露出了他整個眼瞳，淡淡道：“你自己看，就算你人不在這兒，而他的眼瞳裏卻還是留有你的影像在，這說明什麼？”
    聞言，男人身體一抖，即便再怎麼的不樂意，也還是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溜邊靠過來。
    等他走到我背後，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從側麵看過去，當他看到死人瞳孔裏，自己正麵放大的臉孔時，他再也抑製不住的抽泣起來。
    “完了完了……這次……這次死定了……死定了啊……”
    “大仙……您就放小的回去和家人道別……準備……準備準備後事吧，大仙開恩……”
    “你也知道自己要死？”我挑眉，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心道：這就哭了？
    “都明顯成這樣了，我又不傻，還能不知道？”男人平複了一下自己，道：“反正也逃不過，我還不如微笑麵對，這樣死的最起碼有尊嚴些。”
    “那你倒是笑啊，哭喪著臉叫微笑麵對啊？”我將發叔的腦袋擺正，憋住笑意道。
    “你大爺的，心裏建設也是需要時間的！”男人一抹臉，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失敗笑臉：“TM的，我現在才發現，原來笑這麼難！”
    “行了，饒過自己的臉皮吧，就算你把你那張皮扯鬆，也扯不出什麼像樣兒的笑臉，倒不如想想看，自己在抬屍時，有沒有什麼怪異的地方，或許還能留你一命也說不定呢。”我坐到了停放屍體的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半蹲在地上的男人道。
    男人聞言，整個人怔住了，結巴道：“我我……你是說……說我還有救？”
    我斜眼睨了屍體一眼，沉吟道：“你先回憶一下具體情況，讓我好有個判斷再說。”
    男人聽完，整個人盤坐在原地，一手撐著下巴，眸子垂著做出思考狀。
    良久之後，男人才抬起頭：“我不知道到底怎麼樣才算怪異，不如我把當時的情況講一遍，你幫我捋捋？”
    “說。”我淡淡應了一句，換了個更加舒適的姿勢洗耳恭聽。
    男人表情一頓，抽著嘴角挪開了視線，思量道：“今早我照常去早餐攤給大家買早餐，才一到那就看到一大群人圍在一起，走進了一看才知道是發叔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倒地，與我一同到的，還有醫護人員，我看到醫護人員進行一番搶救之後，宣布搶救無效和發叔的死亡時間，之後在將屍體抬上車時，屍體卻變得極重，好幾個壯年男子都抬不動，後來我們幾個平時和發叔夫妻關係好的，也都上手了。”
    男人的敘事能力並不怎麼好，隻大略將事情講述清楚。
    隻聽他繼續道：“我當時站在發叔的左肩部，才一上手，就感覺屍體根本就不像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那樣重，隻是輕輕一抬，屍體就被抬了起來。”
    “那當時，屍體的臉是不是正對著你的方向？”我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