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麟風看著腳邊的一隻枯手骨：“……”
    而在那枯手骨旁邊一顆半腐爛的骷髏頭，正緊緊的貼在藍麟風的腿邊。
    它的半個身子都離開了忘川，而在它的腰部，纏著厚厚的一層頭發，一個腦子被蛆蟲啃食的女人，露出半張青白灰敗的臉，一臉興奮的看著岸邊。
    而在那個女人身後，還有更多個影影綽綽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忘川河底部，就像一環扣一環的鎖鏈一般。
    “幹嘛？”藍麟風用另外一隻腳，踢了踢那顆看著像是隨時都會掉落的骷髏頭。
    “走走走，快啊！我們就要脫離苦海……不”
    我不等骷髏頭哈拉完，直接一腳將他整個骷髏，從藍麟風身上踢飛。
    那繃的筆直的鎖鏈，在刹那間失去了著力點，被忘川河的吸力，又盡數吸回了忘川河底。
    “你沒知覺的？”我拽著藍麟風回到河岸上，看到他腳腕上那青青紫紫的一圈，不由皺眉問道。
    藍麟風也皺起眉，他活動了一下受傷的腳腕：“確實沒有知覺……”
    我：“……”
    我戳了戳他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疼不疼？”
    藍麟風眸子微微一眯，目光複雜的看著我戳在他胸口的那根手指上。
    “小凝……”
    見藍麟風隻看著不說話，我正想再開口時，就被楚熒抓住了胳膊，她滿臉通紅的瞪我一眼：“你的手放哪裏！這還這麼多人呢，還不快收回來！”
    我：“……”
    我這才後知後覺，我手指戳的位置，的確有那麼點……
    藍麟風輕咳一聲，他努力讓自己的臉色看上去正常，將船扔在一邊，一把將我來不及收回來的手握住，正色道：“一樣的，他們剛才跌落時，不是也沒有感覺到多少痛楚？在這裏，所有人的痛感都在減弱，我們必須盡快從這裏出去，否則……”
    我仔細感覺了一下身體上的痛，那種噬心的痛楚，似乎是減弱了不少，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行屍走肉！？”
    藍麟風看了眾人一圈：“在剛才，他們其實多多少少都有些跌傷，但你看他們，身上雖青一塊紫一塊，甚至腫起來，都沒看他們皺一下眉，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的身體在漸漸死亡。”
    眾人：“……”這樣殘酷的真相，不要用那樣輕鬆的語氣說出來好嗎？
    “不錯，你們以血肉之身，硬闖黃泉路，現在沒死已經算是奇跡了，你們還有什麼好驚訝的？”
    一個蒼老卻帶著揶揄語氣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啊，擺渡人！”曼珠沙華興奮的叫出了聲：“這聲音……就是他沒錯了！”
    “擺渡人嗎？”藍麟風目光在四周掃了一圈：“來都來了，為何不肯現身？”
    “因為你們身上，並沒有我感興趣的東西，我為何要現身？”擺渡人不屑的道：“你們識相點就快點離開我的碼頭，別妨礙我做生意。”
    “嗬~我們身上沒有你要的，那你來說說看，你到底要什麼？”我用手指撓了撓藍麟風的手心，藍麟風會意的輕輕緊了緊握著我那隻手的手，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