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頭黑線的看著鬼門消失的方向：“是說……她語氣怎麼聽著有些不對勁呢？搞的好像一會兒就能見著似的，怎麼著那個也應該是叫永別才對吧？”
    藍麟風搖搖頭：“隻要你不亂來，應該是還可以見再見到她來世的。”
    “……”有些事，也不是你我說了算的，況且……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這滿是悲涼的空間，雖然不怎麼喜歡，但像我們這種身份的家夥，哦……不對，隻有我自己，是沒資格笑話別人。
    “走吧，現在她應該已經……”藍麟風後麵的話並沒有成功說出口，但我卻明白了他的意思，竹軒已經死了，死的透透的了，嫣兒她們那邊應該會很傷心吧。
    想著，我們走出了太平間，臨走時並沒有忘記護士的囑托，敬畏的關好門！
    當我們走到離急救室不遠的地方時，就聽到了十分淒慘的哭聲，隻是……這並不是嫣兒或是封耀的，難道還有別人解脫了？
    帶著疑問，我們加快了腳步，經過最後的一個拐角後，我看到了一對絕望的父母抱著已經失去溫度的軀體，正在痛哭失聲，貌似還有要暈過去的跡象，而在他們身邊，站著同樣哭成淚人的嫣兒，封耀隻是呆呆的看著被白布覆蓋的人兒，久久不見反應，嘴裏隻是喃喃的重複著一句話：“不會的，不會的，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竹軒的父母最終也隻來的及看看女兒的遺體，這是最殘酷的見麵，也是最後的告別。
    就在我想要轉身離去時，嫣兒的顫抖的呼喚使我停下了腳步：“姐……”
    看來……嗚~我的衣服要遭殃……
    如是想著，我還是很自覺的主動過去充當手帕，嫣兒將頭深深埋在我肩頭，不停的抽泣著：“……姐……竹軒……她……走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會……這裏……好像一下子觸不到底了啊啊，好空……”
    她邊說，邊拍著胸口，給我指明空了的地方。
    我輕輕拍拍她的肩，低聲道：“好了……不哭了……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最後三個字我說的很小聲。
    “為什麼道歉？”但封耀還是敏銳的發現了。
    嫣兒也不解的抬起頭，淚水模糊了雙眼，但依然不難發現，那雙眼眸裏深深的疑惑。
    “因為，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藍麟風不緊不慢的走出拐角，道出了讓人難以接受的回答。
    封耀一震，恍然道：“果然，你看得到，就如你那天看得到水鬼一樣！”
    我瞥了藍麟風一眼，點了點頭。
    “那為什麼不攔住她？你就那麼鐵石心腸？見死不救！？”封耀激動的渾身顫抖著，仿佛隨時準備衝上來，將我碎死萬段似的。
    我將攔在身前的嫣兒推開，緩緩走向憤怒的獅子，眼中沒有一絲波瀾，深沉如海，將他的目光緊緊鎖住，我淡淡道：“當初在湖邊，你見著我救誰了嗎？”
    “……”封耀想要挪開目光，可是他辦不到，想要張口反駁，但身上的每個零件都不再受他支配。
    “你認為，麵對一個注定要死的人，我能做什麼？還是……你想要我做什麼？”
    “好了！不要竟說些胡話為難人家，小封！”竹軒的爸爸沉悶的開口阻止。
    我輕描淡寫的移開目光，封耀終於得以喘息，而我目光移開的同時，眼眸中似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一閃即逝。
    藍麟風淡淡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走了，節哀。”
    不等他說完，我便一言不發的轉頭離開。
    藍麟風在要離開的時候，卻突然轉身對封耀涼涼道：“不是她見死不救，相反的……她很想搭把手，但那是不可能，也是不被允許的，我們都沒有權利改變人的生死，不是不救，是不該救……請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