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張家莊之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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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晨天未大亮就起床又喊上靜照去往昨日的那村子。
:“掌門,昨天不是什麼都沒發現,今兒為何又來?”靜照很是不理解:“我昨兒走的腿都酸了,今兒又走,怕是回去床都下不來了。”
:“平日好吃懶做,你還有道理了。”我給她一個白眼,要不是看在她人單純,功夫尚可,我還真不打算帶著她。
:“掌門,你還沒說呢,為啥還要跑一趟?”
:“昨日未發現什麼,所以才更要來,而且我回去想了想昨日落了些地方。”
我和靜照這次朝著村子北麵走,上次是張家老三和丁若依來的這個方向。村子最北麵果然有個小山丘,繞過去便見到一泥土搭建的房子,屋頂的稻草都有些塌陷了,很是破舊不堪,要是沒人指點真是很難發現。
靜照疑惑道:“這是不是已經沒人住了啊。”
我也很是疑惑:“進去看看吧。”
屋內是有人的,一個滿頭花白發的老婦人躺在土炕上,身上隻有稻草和席子蓋著,見我二人進來掙紮著想坐起來,但很是艱難,一陣劇烈的咳嗽。
我和靜照忙將她扶了起來。
:“老人家,您怎麼樣?”
:“姑娘,你們是?”老人兩眼很是渾濁,聲音也很是虛弱。
這時院子裏響起腳步聲:“奶奶,奶奶,你在喊我?”
隻見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蓬散著頭發,滿身泥汙的跑進屋裏,見到我二人先是一愣,然後趕忙走到老人身邊去了,似乎有些怕生。
老人家慈愛的摸了摸孩子的亂發:“三丫,別累著,休息會兒。”
我開口道:“小丫頭,你在忙什麼啊?”
那孩子又用黑溜溜的大眼睛看了我和靜照幾眼,沒說話。
靜照道:“丫頭,你多大了,喊姐姐給你糖吃。”
說著從衣襟裏真的掏出一個手帕,裏麵還真的有幾塊酥糖,這家夥一向嘴饞,不想還隨身攜帶零食。
那孩子卻根本不看那糖,怯生生道:“你們是什麼人?是不是和那狗屁天師一夥的?”孩子說完眼中竟生出怒意來。
我和靜照對看一眼:“孩子,你說的狗屁天師是黃龍鎮的劉天師不成?”
那孩子聲音大了許多,似乎在給自己壯膽:“對,就是他,我和奶奶都已經按他說的話做了,他還想做什麼?”
我忙走近她蹲下身來:“丫頭,我們不是和那個狗屁天師一夥的,我們隻是來了解下情況,你家裏是不是有人慘死在這後山了?”
那孩子點頭,眼睛瞬間紅了卻沒哭:“是我爹,我爹那天說要上山打隻山雞給我和奶奶補身體的,可卻沒回來。。。。。。。”
炕上的老人悲歎一聲:“哎,你們有什麼想問問我吧。”
我道:“老人家,我們是峨眉派門人,受清河鎮張家之托查詢後山遇害人的死因,剛才這孩子說的劉天師是怎麼回事?”
老人又是咳嗽了好一陣,緩了緩才道:“姑娘兒,看你們不是惡人,我就有什麼說什麼了,我兒慘死後,官府派人詢問過兩次,可是卻都不了了之,不過村子裏的人都說是被野獸襲擊了,這是我們獵戶的命啊,怨不得誰!”
:“咳咳。。。,後來發現屍體殘破不堪,更是確定是遇到了野獸,村裏人幫忙葬了,半月前突然來了幾個人,非要我說我兒是被妖魔害死的,還讓我和其他人說我兒死後托夢,說後山之中有邪靈作怪,要請天師鎮壓。”
:“那夥人威脅,要是不按他們說的做,我們就活不長了。”
靜照蹙眉:“這夥人為什麼要編排這種謊言呢?”
:“這我老婆子不清楚,不過我想這事也不算傷天害理,我們就按照他說的做了。”老人說著虛弱又愧疚的搖著頭:“哪想啊,這之後後山就接二連三的有人慘死,老太太我不知曉緣由,可這其中定有什麼聯係啊,這村子裏有多少人家世世代代都是獵戶的,大家都知道,這山中的野獸哪會這般肆無忌憚殺人啊,造孽啊。”
:“奶奶,我就說我前幾日還在後山中。。。。。”那孩子開口想說什麼。
:“小孩子別瞎說話。。。。”老人開口打斷了,然後又是一陣咳嗽,孩子於是不再言語,老人也很是虛弱。
我和靜照雖然還想再問問,可是老人顯然已經不想多說了。
我將身上的一袋碎銀悄悄子放在了炕邊,然後與靜照一同離開。
晚上回到張家莊,走了兩天山路我隻想倒頭就睡,偏偏這時候有人敲門,開門一看是趙笙,看樣子似乎有話想說,可進屋後卻遲遲不開口。
我沒耐性的先開口道:“你是不是想和我說關於劉天師的事情?”
趙笙很錯愕的看我,隨即點點頭:“掌門,你怎麼知道我要說劉天師?”
我沒回答她,隻道:“說吧,你發現什麼了?”
劉天師現在也住在張家莊內,每天在靈堂為張家大公子做法事,這趙笙每每經過靈堂都要眺望一陣,麵容沉著,眼中滿是思慮,我要連這點眼裏都沒有,真不知在任務中都死多少回了。
趙笙想了想開口道:“這劉天師和我爹是同出一門的,我曾經聽我爹說過這個人,他因為心術不正被師門趕下山,所以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趙笙見我在認真聽,繼續道:“而且我今天在張府想打探情況,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似乎是有人在監督我們。”
:“你可看清是什麼人?張府的人還是。。。。?”我問。
趙笙搖頭:“沒看清,那人的身影閃的太快,不過。。。。不過你相信我,那個劉天師肯定有問題,雖說我現在也說不出具體為什麼,但是。。。。。。”
趙笙急急的想說明自己的想法,但顯然她還沒想好怎麼說,焦急的搓著手。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我也覺得那個劉天師有問題。”
:“真的?”趙笙臉上露出被認同的喜悅來。
:“嗯,等明天咱們一起商議此事,也許其他人也獲得一些線索也說不定。”
:“好,那我不打擾你。。。。掌門你休息了。”
趙笙離開後我便準備睡下,哪知卻事與願違,這幾日身體內的兩股真氣似乎有些不受控製,每每亥時便會在身體裏亂竄,我隻有靜心打坐才能讓這兩道真氣稍稍平息,可今日這兩道真氣似乎愈加折騰,我隻覺身體的經絡和穴位都充脹起來,頭腦也混亂不已。
我記得滅絕師太說過,我該是有半年時間來調和這兩道真氣的,但願別出什麼差錯才好。
大概靜坐兩個時辰這兩道真氣才稍稍安靜下去,可我已睡意全無,隻覺得自己體內精力充沛似乎隨時要溢出一般。
我幹脆起身來到張家府苑內欣賞夜色之美,滿夜空的繁星襯著斑駁的樹影,遠處的廂房似乎還有微弱的燭光搖曳,在此刻我突然不恨鄭成了,也許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吧,要不是他我怎麼能享受如此良辰美景呢。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我走到一處回廊的靠椅處坐了下來,然後不自覺的唱起來。
:“好曲,好曲。。。。。。”幽靈般的聲音突然從座椅下方響起。
我朝著靠椅向下看去,但見一人坐在距離我僅一尺的木椅下方的草地上,我心下大驚,這般無聲無息出現在此處,這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的,身為一個從小被培養出來的特工殺手,時時刻刻的警惕是必不可少好的。
但很快我便釋然了,我怎麼忘了自己是在武林高手遍地的古代世界呢,在這裏我就算警覺再高又怎麼比得了人家的內力深厚,輕功了得呢。
男子此刻緩慢的從草地上站起身來向我看來。我亦看清此人的樣貌,一個還算斯文秀氣的青年男子,眉目挺括,眼中似有笑意。
:“公子這深夜突然出現在小女身後,怕是有失謙謙君子之風吧。”我漠然開口。
:“姑娘見諒,隻是在下一直坐在此處,不想姑娘會半夜到此。”他聲音清清潤潤的很是好聽,我卻聽得刺耳。
:“那倒是我打擾公子了,小女告辭。”我轉身欲走。
:“且慢,姑娘剛才吟誦的曲子韻律非常,肯否賜教何人所作?”他話語中很是真誠。
:“蘇軾啊,蘇東坡,這你都不知道?”我笑道。
:“這詩句我自是曉得,隻是這曲調少有耳聞。”男子說道。
哦,原來是問作曲是誰,這還還真不清楚呢,我笑道:“我也不知道在哪聽來的了,讓公子見笑了。”
我再次轉身欲走,卻不想被這男子猛然拽入懷中,然後一個轉身躲在亭子的圓柱後,我的臉瞬間貼在男子的頸間,男人特有的體味鑽到鼻中,竟有些熟悉。
:“別出聲,這些人便是劉天師的手下,我盯了他們數日,看來他們又要有所行動了。”他的聲音在我耳邊低低的響起。
吐字散發出來的氣息讓我很是不舒服,我試著與他挪開一定距離,卻被他牢牢固定在身側:“姑娘忍耐下,你們不也正是為此事而來嗎?”
這男人話語淡然,竟然毫不為自己這男女授受不親之舉不安,這讓我很是鬱悶,這樣是張無忌顯然此刻一定大紅臉了吧。
我沒想到此刻竟然會想到他來,隻怪自己心心念念他的九陽真經,都要朝思暮想了。
很快我便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然後是幾個男人壓低的聲線。
:“快點,東西都拿好了嗎?”
:“拿好了,走吧。”
:“咱們真要這麼做啊,我這心裏還挺不好受。”
:“得了吧,這時候在這裝三孫子,你這缺德的勾當幹的還少?”
:“那孩子畢竟還不到三歲呢。”
:“別墨跡,這事幹不好咱們都得倒黴,我告訴你,你可別犯糊塗連累了兄弟們。”
:“是呀,幹了這回,咱們可就要發財了,張家一半的家產啊,陳友諒怎麼也得分咱們兄弟一千兩才是。”
:“就是,快走。”
陳友諒,我心下一驚,怎麼又是陳友諒,他們說的三歲的孩子。。。。。。
腳步聲漸遠,男子也終於鬆開了牽製我的手:“實在情非得已,姑娘見諒。”
:“你這人還真怪,總是那麼多的情非得已。”我不滿道。
他神色錯愕且帶著探究之色的看向我,似乎不明白我的話。
我並不打算在糾纏這個話題,問道:“他們說的三歲的孩子可是張府的嫡出小公子?”
男子道:“不錯。”
我點頭,這很符合我之前的一種猜測了,加上剛剛那幾個人的對話,我心下已經對那個劉天師要做的事明白了幾分。
男子突然笑出聲來,我疑惑的看過去,隻見他正看著我,眼中玩味非常:“你竟然如此冷靜,難道不擔心那孩子性命?”
我亦笑:“擔心又如何,我尚且不知他們具體要做什麼,總不好冒然追過去吧,到時候就怕人救不了自己搭進去。”
最主要我心裏知道,這些家夥斷然不會現在就去殺害那個男孩的,大概是下毒或是布置什麼機關,否則他們之前那些樁身弄鬼的就沒有意義了。
男子又道:“可有興趣一同前往查看?”
我想了想點頭道:“我跟在你後頭,我醜話在前,有任何動靜我就跑。”
大概我的話太直接,男子錯愕了半晌才笑道:“好,有事我殿後。”
我二人便一前一後來到了主人的廂房處,這男子顯然對這裏很是熟悉,我看著男子堅挺的背影不禁錯愕,我竟然就這麼輕信了一個陌生男子的提議隨他隻身冒險,嗬嗬,我不禁自嘲的笑笑,燕子啊燕子,你越來越不像你了。
男子輕巧的一個縱身施展輕功飛進了一個雅致的院落,我在後麵則汗顏無比,想我堂堂峨眉掌門,竟然連個輕功都不會。
這既然處在這個江湖,那麼真要把這武功輕功學起來才是啊,我暗暗下了決定。
不過他有他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我摘下頭上的發簪和綁繩,熟練的從外麵打開了裏麵的門插,又聽了聽裏麵的動靜,確認無人後迅速進到院內。
然而我竟然失算了,我才關好門身肩膀便被人抓住,隻聽低沉的男聲響起:“姑娘這梁上君子的伎倆不知是師從何處啊?”
我緊繃的神經鬆了鬆,是他。
我轉身惡狠狠的瞪向他:“你問題還真多,那些人現在何處?”
男子聳聳肩回道:“姑娘問題也不少呢,跟上我。”說完小心的朝著宅院內走去。
我和他剛走進第一個拐角處便聽到了細碎的響動,我二人忙挺住腳步屏住呼吸,小心的查看裏麵的情況。
隔著稀疏的枝條,星光下幾個黑衣男子此刻正謹慎而快速的挖著苗圃中的土地,挖成一個小坑後他們迅速的將一旁的一個瓦罐放了進去,然後又掩埋上了泥土,之後還精細的把上麵鋪上了幹土和落葉。
這時另外一個黑衣男子從內宅鬼祟的溜了出來。
:“你們這邊怎麼樣,好了嗎?”
:“嗯,你呢,東西放好了。”
:“放心吧,都放好了。”
幾個黑衣人顯然是完成了任務,於是迅速的離開了院子。
待他們離開男子便率先走到那花圃處,然後從一旁的棚子中找到一把鐵鍬複又將那瓦罐挖了出來,剛剛離得遠不曾發現,這個瓦罐竟然這麼大,簡直像一個小水缸般,男子將瓦罐放在我附近的地上,一股難聞的血腥之氣散了出來。
:“這裏麵不會是死人吧!”我不禁退後了兩步,對這種恐怖的東西有些避諱才好。
:“不,沒猜錯的話,該是一些貓狗的屍體才是。”
貓狗的屍體?我心下疑惑卻沒再問,這男子顯然似乎已經知曉其中緣由,他定定看向我道:“不知姑娘肯否幫在下一個忙?”
我道:“公子請說。”
男子道:“請姑娘明日將這顆丹藥交給張家的祖母,這藥可解張家小公子的黑毒。”
我笑:“原來公子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男子也笑如春風:“自然,峨眉新掌門美若仙女,這武林之中誰人不知呢?”
:“那公子是誰,可否告知?”
男子目光閃爍最後隻是淡淡一笑:“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告訴姑娘。”
作者閑話:
你們猜到他是誰了嗎?嗬嗬,我的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