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點頭，臨走前還對他說了三個字：“白棋業。”
    季以舒：……
    星晚無奈道：“你還沒記住他的名字啊。”
    季以舒神色淡然：“我什麼時候沒記住了。”
    許星晚撇嘴，滿臉不信。
    季以舒記不住跟他不怎麼來往人的名字，不是記性不好，是純粹的不想記，為了這事，靑曦上神說了很多次，他都是口頭說好，到了認人的時候還是記不住。不過慶幸的是，靑曦上神一直都陪著他。
    “你就是仗著靑曦上神一直都在你身邊才這麼肆無忌憚，如果以後……”
    “我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星晚。”
    季以舒打斷她的話，用手帕擦拭著白靑曦臉上的血，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神情專注，淡淡道。
    許星晚沉默一會，又道：“那靑曦上神以後有了喜歡的人呢？”
    季以舒抬頭看了她一眼，笑著說：“為了愛而成全他們，在我這行不通。”想了想又補充道：“但是我不會強迫他的，放心好了。我可以做小啊。”
    許星晚“……”
    許星晚聽出有開玩笑的意思，便白了他一眼，“如果發生你說得這種情況，請務必通知我，堂堂天帝做小，想想便覺得有點刺激呢。”她知道季以舒的性格，這種事是絕不可能發生的。再者，靑曦上神也不會是這種人。
    季以舒笑了笑，沒有接下去，回答了剛才的問題，“沒到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會自己會怎麼做，但是我現在想的就是剛才上半句所說的。”
    愛他就要成全他，他做不到。
    許星晚點頭，笑道：“你高興就好，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
    季以舒嗯了一聲，神色溫柔，道：“我知道。”無論是說的還是做的，你一直都做到了。
    他喜歡上白靑曦的時候隻敢告訴她一人，許星晚在那時就支持著他，聽他傾訴。再後來，蘇既安他們便來了，他傾訴和可以信任的人就多了起來。
    “怎麼感覺認識你們真好。”
    許星晚哼哼兩聲，正要回答他，就感覺兩股靈力正在靠近她。
    安歌帶著白棋業來到這了。許星晚和季以舒同時一臉正色。
    白靑曦躺在季以舒懷裏，白棋業無可避免地看到了白靑曦的一身傷，也看到了一旁的白秦夜。他當即單膝跪地，表情凝重，拱手道：“參見天帝。”
    季以舒虛偽道：“起來吧，你這禮行的有點大啊，怎麼說你都是本帝的長輩，又是鳳族族長，靑曦上神都是你看著長大的。”
    白棋業心裏一緊，沒有動，道：“應該的，秦夜重傷了上神，本就有罪，身為族長，卻管教不當，老夫的錯。”
    外人不知白靑曦與族裏真正的關係是有些惡劣的，準確說是與現在的長老和當年修為高的人關係不好，也有些厭惡其餘的同族人。其餘不知情的族人敬重著白靑曦，自從他選擇了季微生，就已經是在脫離鳳族了。所以當年白靑曦護著季以舒上位，被天界眾人刁難，從未向他們求助過，也拒絕他們的幫忙。
    當年隻有白棋業願意收留白靑曦，對他視如己出。白靑曦恩怨分明，那次的事他不知情，所以白靑曦願意聽他的話，幫他做事。他請求白靑曦能夠收下秦夜，去教導他。這孩子天賦不輸白靑曦，他希望秦夜能夠成為鳳族的頂梁柱。
    萬萬沒想到會變成這個局麵……
    外人都讚鳳族被上天喜愛著，有著天賦極高的白靑曦和白秦夜，可誰又知前者已經不屬於鳳族，後者又自甘墮落。
    天帝放權給白靑曦，足以證明他的重要性。不得白靑曦重視的鳳族，地位也逐漸下滑了。
    白棋業喉嚨滾動，等待著天帝的處罰。
    季以舒看著將白靑曦養大的白棋業，突然鬆口道：“罷了，這始終是白靑曦的事，本帝就不幹預了，等他醒了自己處理吧。”
    這是交給白靑曦處理了，白棋業恭敬道：“謝天帝。”
    季以舒嗯了一聲，道：“起來吧。”說完就將白靑曦抱起，“本帝就先走了。”
    “是。”
    直到他們都走遠了，白棋業才起來，看著秦夜的屍體歎了一口氣。白秦夜天賦極高，有段時間更是刻苦修煉，可不知從何開始，他的修為便停滯不前了，自己也不在意這件事。他發現後極力勸他，誰的話都聽不進去，越發墮落。白靑曦對他很是失望，如今更沒想到他會利用白靑曦對他的信任將他騙到這。
    期望有多高，失望便就有多深。
    再次歎了一口氣，白棋業將秦夜的屍體帶回了鳳族的祖墳，雖有罪，這但孩子以前是個好孩子。
    安歌是仙職者，便與他們中途分開，去往人間巡邏。
    玉藥居
    季以舒將白靑曦輕柔地放在塌上，暫時離開他身邊，讓許星晚能夠有足夠的空間來處理傷口。
    許星晚處理完傷口，將絲衾蓋在白靑曦身上，道：“好了。”
    季以舒抿了抿嘴，一聲不吭地坐在白靑曦身旁。
    許星晚看得好笑，道：“你也就這時候安靜些。”
    季以舒不語，看著白靑曦不知在想什麼。
    “說來，那個人為什麼要殺靑曦上神啊？我並未記得有誰與靑曦上神結過怨，況且還是同族人。”
    靑曦上神性子清冷，可待人處事方麵向來都極為謙虛和客氣。
    季以舒搖頭，道：“醒來再問吧，我們還是不要瞎想了。”
    許星晚坐在玫瑰椅上，道：“今天是不會醒的，你還是明日再來守著吧。今天我守著。”
    季以舒想起奏折還沒處理完，隻能起身道：“醒來立即告之我。”
    “知道了。”
    季以舒回到禦澤宮，處理完奏折後將自己放置在搖椅上，閉上眼睛，思考今天發生的事。
    他見過白秦夜。
    季微生曾帶著他和白靑曦來過龍族，那時他隻有四百歲，孩童模樣，卻也記住了他們每個人的名字與相貌，他記得白秦夜當時對白靑曦很是敬重啊。
    是在之後出了什麼問題嗎？
    季微生還在時，他在龍族都能聽到白秦夜的事，都是讚揚他的。可之後便聽不到這樣的聲音了。算算時間，應該是季微生隕落後的一百年裏。
    季微生嗎？
    可是這與白靑曦有什麼關係，難不成白秦夜喜歡季微生，而他又喜歡白靑曦，所以嫉妒了？
    ……
    想到這，季以舒立馬做起來，麵無表情地掐了自己的臉。
    簡直就是亂想，不要以為自己喜歡男的，就當別人也喜歡男的，什麼思想。季以舒厭棄自己。
    季以舒四百歲見到了白靑曦，兩千歲被他選中，四千歲登基，如今他都六千多歲了，可是依舊不敢向白靑曦表明心意。
    季以舒沒有任何資本可以讓白靑曦對他不一樣。
    季微生做天帝時，神界都知道白靑曦的存在與天帝一樣。他們以絕對的手段統治著神界，在季微生隕落後，白靑曦便獨自掌管著神界鮮少有人反對，可是白靑曦卻堅持要在龍族選擇繼承者。
    他選擇了在龍族不被看好的他。
    季以舒恰完之後，便站起來，去往玉藥居。
    他還是想白靑曦醒來後的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季以舒。
    鬼族
    謝弈謙帶他們來到了鬼族，衣服也讓他們換成不怎麼起眼的顏色。
    葉清言還是第一次來到鬼族，有些好奇，眼睛總是盯著路過的鬼族看，被他盯著看的鬼族瞪了他一眼，冷漠又厭惡。他也不在意，反而衝瞪他的鬼族一笑。
    那鬼族“……”
    有病！
    藍淺見狀無奈道：“清言，還是不要招搖的好。”
    葉清言小聲嘟嚷：“好奇嘛。”
    但還是聽藍淺的話，不再東張西望了。
    蘇既安走在謝弈謙的身後，問道：“還有多久能到？”
    謝弈謙答道：“快了，我帶你們繞過了正門，後門的看守不嚴，隻要躲過他們視線翻牆進去，然後翻牆進去把人就出來就可以了。”
    藍淺忍不住懷疑，“這麼輕易的嗎？不是說他是鬼將軍級別的嗎？”
    謝弈謙微微一笑，解釋道：“但他現在不在府裏啊。晚膳後才會回來，現在未時，來到及。”說完還哼了一聲，滿臉不屑，看樣子及其討厭他。
    見藍淺有些好奇地看著他，便索性告訴他們，反正這也不是什麼機密，“鬼族都知道他對新王不滿，仗著自己在鬼族的地位和聲望，便每隔一段時間去挑戰王，是以多打少，所以他會把府裏厲害的都帶去。現在就是他帶著侍從去挑戰了。現在府裏想要進去，輕鬆的很。”
    謝弈謙想了想又道：“鬼族做王很簡單，隻要你能打贏王。鬼王不能殺死挑戰者，反之也一樣。”
    葉清言點頭好奇道：“那不是很麻煩？”
    謝弈謙道：“不會，每一場挑戰都是可以觀戰的，讓你看到了他們的實力，又認清了自己的實力，誰還敢去找打。隻有那個鬼將軍仗著新王不能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戰，厚顏無恥，這還是鬼界第一次有這種情況，大多鬼族都已經討厭他了，還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