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靜數秋天,又誤心期到下弦 【捌拾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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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昨天突然暈倒,嚇到你們了,真不好意思阿。”阿七吐吐舌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蕭嶽端上粥,柔聲說道:“七姑娘,剛醒來,不敢吃那些太過油膩的東西,先用清粥掂掂底,一會喝了藥,在慢慢進食。”
阿七的臉一下子塌了下去,皺著眉頭,說道:“不要拉,你剛剛答應我說就吃三口就好,現在還要我吃?……你耍賴哇!”
淩曌略是一滯,停止扇動手中的扇子,凝目看向阿七。
蕭嶽卻渾然不知似的,依舊溫柔的勸著阿七:“七姑娘,這是為了你的身子好,昨天太醫說,你的身子太虛,需要好好調養。你這次突然暈倒,也是因為身子差,加上勞累引起的。”
阿七在聽到‘太醫’二字時,猛然回想起之前所知道的——淩曌是當今皇帝,蕭嶽是當今的丞相,自己不可以對他們這麼無理,不然會被拖去午門斬首。
她有些忐忑的看向淩曌,自己方才好像喊了他的外號。
蕭嶽順著她的目光向後看,見淩曌笑著朝他們走來,這才躬身退開幾步,讓淩曌上前。
阿七咽了咽口水,似乎有些怕,不自覺的往床榻裏麵挪了挪。淩曌注意到了,不禁開口問:“怎麼了?”
阿七趕緊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淩曌不禁感到奇怪,開口道:“小七,還是喝點粥吧,這樣身子才不會那麼虛弱。”
阿七剛想拒絕,可想到若是勃了淩曌的麵子,讓他生氣起來,說不定就拖著自己出去砍了,話到嘴邊,硬是被她咽了下去,“……嗬嗬嗬嗬,那我就喝點吧……”
可憐巴巴的眼神朝向蕭嶽,像是在說,千萬不要端給我,千萬不要……
蕭嶽忍不住笑了一下,這個丫頭,眼睛裏都藏不了話麼?即便如此,他還是將粥端送至阿七麵前。
阿七一臉苦哈哈的看著麵前那一大碗白色濃稠的粥——貨真價實的白粥阿,什麼都沒添加,純天然阿!這……叫自己怎麼吃的下去?她的肚子好像已經餓的咕咕叫了,可是……麵對這一碗粥,自己卻是什麼胃口也沒有。
淩曌欣賞著阿七多變的臉部表情,不禁在心裏偷偷笑出來,真是什麼都顯露在外,這般沒有心機。
“落衣,去拿些清淡的小菜來。”
“是。”
不一會兒,便陸續有婢女端著小菜而入,阿七伸長脖子一看——黃瓜拌豆,醃脆蘿卜,白蔥豆腐……都是一些清淡的開胃菜。這才引了她的食欲。
淩曌讓人把菜端至窗邊,他順手從阿七手中接過碗,手裏攪動著調羹,打起一勺,送至阿七嘴邊,笑著說道:“吃下一口飯,配一口菜,這樣成麼?”
不禁阿七愣住了,在場的人也都愣住了。
誰見過淩曌這般了?
阿七有些尷尬的看向眾人,然後扯動嘴角,說道:“這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嘿嘿嘿嘿……”
“朕喂你。”淩曌霸道的說道,不帶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阿七聽到淩曌這麼說,也不敢在多說什麼,隻好乖乖張開嘴,讓淩曌喂著吃飯。
阿七敢發誓,這一碗粥……是世界上最難下咽的食物了……
淩曌早上看完阿七之後,便與蕭嶽同去書房接見太倉府的各個官員。
段嘯天前來診過脈,他說了些阿七的身子隻是太過勞累而暈倒,休息了一晚已經沒事,可他的眉頭,卻老皺著不鬆。害得阿七老以為自己得了什麼惡疾,追著他不放。
“七姑娘,老臣說了,您真的沒得什麼禽流感,什麼哎取愛餘……”段嘯天一臉痛苦的躲著阿七。
“真的麼?”
“真的,老臣對天發誓,您的身子除了氣血虛弱,體質偏寒之外,真的沒有什麼大病!好生調養,就會好的!”
“那你幹嘛老皺了一張臉,尤其在替我診斷的時候!?”
段嘯天就差老淚縱橫的說了,他怎麼能跟阿七解釋道是淩曌要他下手除了她腹中的胎兒呢?
“七姑娘,段太醫一向如此,那不是皺著臉,而是比較嚴肅罷了。不禁是太醫院,翰林院的大人們,臉也比較嚴肅,竟然讓我宮女也覺得是否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得大人們不高興呢!”餘音嫋嫋,從後頭傳來。
阿七轉頭,見是落衣與盼煙緩緩而來,一個穿粉白,一個著翠綠。
“落衣姑娘說得對,說的對……”
“真的麼?”阿七還是一臉懷疑,畢竟關係到自個身子的問題。
落衣抿嘴一笑,上前攜了阿七而走,阿七還不習慣這麼與不相幹的人接近,不禁往回收了收手臂。
落衣感覺到了,她不留痕跡的放開阿七,巧笑道:“段大人,您該下去給七姑娘煎藥拉!”
段嘯天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朝著三人躬身就要退開。他遲疑了半步,最終還是猶猶豫豫的抬頭問向阿七:“……這,請問七姑娘,您所說的什麼禽流感,是個什麼病症?為何老臣從未聽過,下次可否請姑娘賜教?”
阿七愕然,自己也不明白這是什麼病,隻是腦袋裏第一反應後跳出的詞。她有些尷尬的抓了抓腦袋,打著馬虎說道:“……哈哈哈哈,我下次教你。”
說罷,便急急同落衣與盼煙離去,怕慢了半步,就被段嘯天揪著問問題了。
“七姑娘,皇上與蕭大人還在同府尹大人議事呢,特地安排奴婢們過來伺候您用膳。”
“這個……”阿七看看落衣,不好意思的說:“你能不能幫我約小白……不對,那個……就是,你們那個……皇上……”阿七別扭的說出皇上二字,“我有事想要問他。”
盼煙努努嘴,略帶酸意的說道:“不用我們約拉,以皇上的性子,待與大人們議完事,自個兒便會尋著你過來拉。”
“盼煙!皇上的事,豈是容你在這般胡言的!”落衣厲聲斥道,盼煙連忙低下頭。
“七姑娘不用心急,皇上特地交代過,讓七姑娘先用午膳,下午在好生修養下,晚上自會前來找姑娘你。”
阿七知道落衣誤會了,想要解釋,卻被落衣阻止:“姑娘,到了,還是請先用膳吧。”
午膳過後,落衣與盼煙指揮著婢女將飯菜退去,便準備伺候著阿七歇息。阿七實在不習慣有人在旁邊看著她睡覺,隻好隨便找了個借口,支開她們倆,自己懶洋洋的倚在貴妃塌上,閉上眼睛。
近來發生太多事了,自己卻沒有好好靜下來想想。為何淩曌一國之君,卻如此熱心的要帶自己回到帝都去醫治她的失魂症呢?這與他又有何幹?還是說,……他是有目的的?事情一定不是像他們所說的那般簡單,也許,淩曌本就認識自己……他們到底在隱瞞什麼呢?
最該死的還是自己無法回想起以前的事,若是能夠回複記憶,一定可以解開謎團。那麼現在……自己又該怎麼辦呢?淩曌死一國之君,自己定是比不過他了,難道真的要走一步算一步麼?
迷迷糊糊,阿七便睡了過去。
窗外的知了愈發的叫的大聲起來,落衣與盼煙見裏頭沒了動靜,便也各自散開忙別的去了,安排了兩個小婢女留守在門外以聽差遣,夏日的中午,兩個小婢女也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抹白色的身影閃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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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人想要猜一下這個身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