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彤霞久絕飛瓊字,人在誰邊 【拾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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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嗬嗬嗬……”
“嘿嘿嘿嘿嘿……”
從方才回來,塔娜從大嘴巴尼占的口中得知剛剛的事,就一個勁的對著阿七和長生傻笑,笑的阿七和長生早就抬不起頭來,隻能默默地在心裏痛罵尼占!
坐在一旁的尼占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擴大了,他笑嗬嗬地拍著長生的肩膀:“我說長生,按理說你比我還小上一年呢!可在這感情方麵,你現在可以稱得上是我的前輩了啊,以後你可要多教教我啊!……哎哎,別瞪我啊,長生你瞪我幹嘛……哎喲!”
尼占抱著被不知名物體砸中的頭回頭一看,隻見阿七迅速地把頭撇向一邊,尼占剛要開口,後腦勺又被不知名物體砸中,隻得慘叫一聲,再度回頭。可就當他再度轉頭過去的時候,後腦勺……在一次,被砸中……
就這麼來來回回,尼占的頭被砸了數十次……最後,他終於醒悟過來,連連後退後退,不再來回轉頭了。
“你們……你們為什麼要砸我?”帶著哭腔的尼占捂著估計已經被砸起包的後腦勺,說著:“我隻是把你們兩個躲在帳篷裏親的事情說了出來啊……”
阿七快要被氣死了,這個榆木腦袋,到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說出的事情讓他們兩個多麼尷尬嗎?偏巧這個多話鬼還在那一個勁的說:“況且,你們兩個本就有婚約啊,親一下又不會怎麼樣,嘿嘿嘿嘿……哎喲!”
阿七氣急敗壞地拾起地上的枕頭,在一次準確無誤地砸到了尼占,隻不過這次穩穩地砸向的是他的麵額。
長生擔心的看著阿七那張又羞又氣的臉,不禁笑了起來,嘴角還依舊殘留阿七的溫柔,那淡淡的吻,柔柔的嘴唇,甜甜的,讓他忍不住回味。
尼占尚還有自知之明,嘿嘿一笑後,連連後退的跑出了帳篷,而後又探進個腦袋,對著長生說道:“長生,七丫頭長的那麼好看,又聰明厲害,可讓你賺到了,再努力些,咱們這些兄弟可等著喝你的喜酒呢,鬧你的洞房”說罷,便一縮頭,跑了。
長生刹時間也發紅到耳根,他連忙深吸一口氣,慢慢走回桌邊,可就是不敢看阿七的臉。而阿七經過尼占這麼一鬧,也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抬頭看長生。兩個人就這麼尷尬地坐著,不語。
“尼占那孩子怎麼那麼快就給跑了?我還特地去加了個碗呢!”塔娜端著碗筷進來,嘀咕一聲:“怎的走了也不說聲,……喲,你們兩個愣在那兒幹嘛?來,吃飯。”
塔娜招呼著阿七和長生,打破了尷尬的氣氛,長生起身幫阿七和塔娜擺好碗筷,然後在替自己擺好,阿七也不看長生,端起碗將食物扒進嘴裏。塔娜看看阿七,在看看長生,明白了長生與阿七的尷尬之處,不禁‘撲哧’一聲笑出聲,隨後說:“七丫頭啊,我說,又什麼不好意思的,你跟長生本身就有了婚約了,嗬嗬,不過也是,畢竟是一個女孩兒家,我聽銳之說你們東土的姑娘家可要麵子了,說是在出嫁之前除了自家的父兄之外,不能無故見其他的男子是吧?否則可就是犯了大忌,還說……好像是不能將手腳露給陌生男子看,否則就要砍了,是吧?”塔娜邊說邊搖頭,“那可多累啊,我們草原兒女可不那麼怪裏怪氣,嗬嗬。”
阿七本身就不好意思了,而塔娜還一個勁地提起那事,卻又無可奈何,隻得硬著頭皮聽。塔娜張嘴像是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卻被長生按下,他夾了一塊昨天打來的兔肉給塔娜:‘娘,吃飯。’
塔娜看了看自己的兒子,隻好閉嘴吃飯。
一頓飯就在尷尬的氣氛中過去。
到了晚上,阿七就開始神神秘秘的,一會這裏走走,那裏看看,就是不肯安分坐下、
“你說說,大夥幫你找了那麼多天就是沒有一點關於你身世的線索,我覺得啊,這也許是上天的旨意呢?既然找不著,也許是天神指引你,讓你放開過去的一切,你覺得呢?”塔娜一邊縫補著衣服,眼看冬天已經過去了,長生的身子又長了一些,加上最近他好像在鍛煉自己的體格,身子骨壯了一些,塔娜瞅著以前的衣服套在長生身上已經顯短了,索性拿些布料,幫長生縫補衣服。
阿七站在門簾前發呆,明顯是沒有聽塔娜說話。
塔娜見許久沒有人應答,抬頭看了一下,“七丫頭?七丫頭?!”
“啊?啊……”阿七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應聲。
“你在發什麼呆啊?
“…………”
“嗯?”
“……塔娜,我出去一下。”阿七像是下定決心似的,留下一句話,衝出帳篷外,留下一臉愕然的塔娜。
珂什米亞部落。關押處。
“吃吧!”巴魯親自端了一個盤子,上麵有兩個烤羊腿,加上一壇酒:“族長對你們可好了,將自己家的羊給宰了,為的就是給你們吃頓好的,好上路。”巴魯命人開了牢房的鎖鏈,珂什米亞的牢房說是牢房,倒不如說是一個大籠子,在一個帳篷裏,裏麵用了許多木柱隔開一塊塊小地,專門關押外來的俘虜以及本部落的叛徒。
“真搞不懂族長對你們那麼好做什麼,明天也就要死了,真是的……”巴魯踢了踢早已嚇的暈倒的那鐵木,不禁嗤之以鼻:“真是沒用的老東西。”說罷,看了看在另外一邊的蘇達,不禁對這隻草原之鷹表現出來的冷靜感到佩服,即使命在旦夕,卻一點也不顯得慌亂。
要是蘇達是珂什米亞部落的孩子該多好啊!
巴魯邊想邊搖頭,命看守的鎖好牢房,離開了。
守衛的牧民阿當見巴魯走遠了,便也出去,找了個篝火的地方烤火,“他娘的,這天明明都是春天了,晚上還那麼寒。”
另一名牧民伯季笑著將熱好的酒端上去,“喝些酒,暖胃,也就不那麼冷了。”
阿當接過碗,就著一口喝下,濃烈的酒下了肚,讓人感覺身上像是灌下了火似的,瞬間也暖和一些。兩人就這麼你一碗,我一碗的喝開了。
“兩位大哥……”
守衛的牧民警惕地起身,看清來人後展開笑顏:“是七姑娘啊!”
“是啊!”阿七笑嗬嗬地應著,“那個……那鐵木和蘇達是不是明天就要……”
阿當看看四周沒人,湊近阿七輕聲說道:“明天天一亮。”
阿七心下一顫,但迅速調整好,接下去說:“那個,兩位大哥,阿七有個不情之請,望兩位大哥看在之前蘇達曾放過阿七一命的份上,讓我進去見他們最後一麵。”
“這……”
阿七見狀,連忙說道:“況且,他們兩個現下也是甕中之鱉了,量他們也不敢怎麼著,我隻是去送送他們,畢竟,若當時蘇達沒放過我,也沒現在的阿七了。”
阿當與伯季都是樸實的漢子,他們沒想太多,聽阿七這麼說,也同意了。
“七姑娘,你可以小心一些,雖說他們現在被關在這兒,可誰也說不準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來,……要不,還是我們哥倆在旁邊看著?”
“不用不用,他能夠放過我一次,量也不會加害我,再說了,如果兩位大哥在場,可能有些話我們也不方便說……”
阿當和伯季們這回皮裏秋陽地對笑一眼,當時蘇達在被俘虜回來的路上開口對阿七求愛的那段事他們也在場看著呢,他們也沒在說什麼,隻是臨走前語重心長地對著阿七說道:“七姑娘,咱們兄弟希望你別忘了一件事,——你可是長生他家未過門的媳婦兒。”說罷,便出去了。
阿七尷尬的站在牢房中,看著他們出去,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瞥見了在角落坐著的蘇達,即使在牢房裏,卻也依舊掩蓋不了他那鷹一般的眼睛,直直的射向她。也許是明天就要處決了,珂什米亞的人也沒再折磨他,阿七走到原先送來的食物前,拿起了羊腿,送到蘇達麵前。
蘇達冷冷地看了一眼,撇過頭去冷哼一聲。
“快些吃了吧……”話音還未落,蘇達突然撲起,一手抵住阿七的喉嚨,一手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發出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他像是一隻發狂的野獸,在低聲怒吼:“你這算什麼?帶著他們擊敗我們,在我被俘來的這兩個月卻一次也沒來看過我?這下又是在做什麼?在我快要的死的時候過來看我笑話?”
阿七掙開蘇達捂住她嘴的手,低聲說道:“若不想死,就給我吃了!吃了才有力氣逃跑!那你那個沒用的老爹也給我拖起來……我才不要帶個累贅跑。”
蘇達驚訝的放開手,她說什麼?逃跑?憑她?
阿七稱勢起身,摟摟自己被勒的發紅的脖子,清咳兩聲,“那時候我騎了你的馬,所以順便帶回塔娜家了,一會我把外麵那兩個弄暈過去後,找到鑰匙,在解了你們身上的鏈子,你們在出來,然後跟著我回塔娜家,你就騎著你的馬趕快帶你老爹逃吧……我不確定他們什麼時候會發現你們逃跑了……總之,走一步算一步。”
說罷,便要站起身,準備出去。
突然,她的手被蘇達抓住,阿七詫異轉身,“你幹什麼?”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是陷阱?”
“我傻嗎?你們都明天都要被他們殺了,我還要設什麼陷阱等你們?反正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一會就先去弄暈外麵那兩個,要不要跟我走就是你們的事了。我隻是……還個人情給你。”
蘇達放開她的手,半信半疑的樣子。阿七一跺腳,用叫踢了踢依舊暈倒的那鐵木,示意蘇達快些把他弄醒,隨後在牢房外撿了跟木棍,正要出去,忽的又被拉出。
“你到底想怎麼樣?”阿七不耐煩地轉過頭。
蘇達遞過一把匕首,那是一把非常精致的匕首,匕首外套用金鑲過,在上麵還星星閃耀著幾顆鑽石,匕首上綁著紅穗。
“這?……”
“你隻管留著,也可防身。”蘇達說罷,再次放開阿七的手。
阿七掂量一會,就將匕首插到內衣的帶子中,慢慢掀起簾子出去。
她將木棍藏在身後,正在考慮如何下手一舉擊倒兩個大汗,守衛的牧民在不遠處喝著酒取暖,看到阿七出來,熱情的朝她揮手,示意她也過去喝一碗,阿七慢慢的向前移動,看來……隻能硬來,就這麼砸下去了!阿七想著,已經走到離阿當與伯季二三步的時候,在心裏默數……
忽然,一雙有力地手抓住了她藏在身後的木棍,阿七心裏一涼,待不及回頭看,木棍已經被抽離手中,扔到火堆裏。
“喲,長生也過來了,不放心你媳婦兒嗎?嗬嗬嗬……”阿當取笑長生道。長生也不惱,笑著示意那木棍是為了加大火勢而添加進去的,伯季笑嗬嗬地撥弄著火苗,長生牽著阿七的走,禮貌的點了點頭,告辭了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