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篇 卷一 美人如此多嬌 第43章 得見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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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睜大了眼睛,雙唇顫抖。
秦涵欽放開我,眼中逐漸恢複了澄清,他淡淡道:“你放心,端木澈的願望就是我的願望,閭潔之事著實出乎我的意料,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為什麼之前都不來帶我離開?”我看著他深沉的眸子,渴望從那裏看出真實,最終卻隻是徒勞。
“時候未到,我不能打草驚蛇。”秦涵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我突然有種股衝動想衝到他麵前,摘掉他那張麵具,看看麵具後的臉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怎麼可以漫不經心地說出那樣的話?
暗藏在袖子地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我垂眉遮掩住眼中奔走地情緒:“你準備什麼時候帶我走。”。
“兩天內,你隻需再等兩天,我必帶你走。”秦涵欽答道。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他,“王爺最後可曾讓你為我帶話?”
秦涵欽回視我,眼神逐漸幽深,似一股激流湧過,他道:
“端木澈要我告訴你,汲汲於生,汲汲於死,生生死死,你都是他唯一的妻。”
他的聲音不急不緩,不高不低,在偌大的宮殿幽幽回旋,而後便道了一聲“珍重”,化風離去。
我赤腳站在原地,泣不成聲。
汲汲於生,汲汲於死,生生死死……
是生,還是死?
秦涵欽走後,我徹夜未眠,腦中思緒混亂,心中滋味百般。
我在黑暗中瘋狂地喝著水,最終都化為眼淚宣泄而出。
而我終於明白,飲水與飲酒的區別。
酒越喝越暖,卻越喝越迷茫;水越喝越寒,卻越喝越清醒。
我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杯子,擦掉所有的眼淚,看著窗外風起淩亂的夜,笑得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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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吹了一夜的風終於消停,而另一場風暴似乎正在醞釀,即將難以抗拒地席卷而來。
我推開支支響了一夜的窗欄,抬眼望去,院子裏早已落花成塚。
我徒然生出一種傷感,落花總是無法明白流水的追求,黯然乘風化淤泥,恰如塵世間的女兒們,總是無法理解男人的世界,孤首翹望成隻影。
也許,燕雀並非不知鴻鵠之誌,而是不想知罷了……
“你就是伊沁心?”一個聲音在背後徒然冰冷地響起。
我回過頭,看到一個老太監站在我的身後,揚著尖細地下巴,眯著狹小地眼睛,略帶不屑地望著我。
見我沒有回答,他再度冷言道:“怎麼,耳朵聾了不成?沒聽到咱家的問話?”
“是,我是伊沁心。你又是誰?”我抬起頭直視著他。
我明白他並非墨陽宮的人,墨陽宮眾人見端木流雲溺愛我,皆是對我畢恭畢敬,從來不曾這般與我說話。
話剛說完便見那太監泛起一絲冷笑,揚聲說道:
“帶走。”
便有兩個侍衛從他身後走到我的兩側,架起我的雙臂往外走。
“你們要做什麼?”我驚恐道。
“做什麼?”太監睨了我一眼,甩著手中拂塵,態度傲慢不已,“等會兒你自然會知道,帶走!”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我甩開兩側侍衛,忿然道。
“喲,還真有幾分脾氣!也罷,諒你也不敢耍花樣,跟咱家走吧!”說完又甩了兩下拂塵,轉身離去。
侍衛粗魯地推了推我的肩膀,我橫著嘴角,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了上去。
走出墨陽宮,一路上隻見眾人皆對著那個太監哈腰,恭敬喚他“福公公”,我心裏暗笑,就他那幹煸模樣,是該自求多福了。
約莫走了半刻,我隨著他來到木槿宮,若我沒記錯地話,木槿宮乃是當今太後地寢宮。
太後找我?
我心裏冷哼,無非是為了端木流雲。
我跟著福公公走進大殿,越過仕女仕女貼花屏風圖,來到了內殿。
殿內有四個女人,三人上坐,一人下跪。
坐在中間上方的女人一身綾羅錦衣,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雖年過四旬,但駐顏有術,麵容依然美豔動人,隻是眼角略微鬆弛的細紋,昭示著韶華不再的青春。
她十有八九就是太後了。
而坐在左側的年輕女子,身著金鑼彩蝶服,頭梳盤雲髻,頭戴彩蝶金帽,柳長眉,丹鳳眼,紅唇星點,出落得嬌俏動人,隻是眼中戾氣過重,倒失了幾分美豔。坐在右側的女子著紫底金邊華服,梳著垂環髻,別著緊致的流雲珠釵,皮膚白皙,眉目生風,嘴角含笑,笑靨明媚。
我想起宮中當下最受寵的蝶妃和笑妃。
隻見福公公快步地上前,對著坐在上榻的那個女人恭敬地說道:
“啟稟太後,人帶到了。”
“恩,很好。”太後抬起了懶散地眼瞼,慢慢的掃落在我的身上。
“大膽,見到太後還不給我跪下!”福公公吊高著嗓子喝道。
我如夢方醒,慌張下跪:“見過太後,太後金安!”
“你就是伊東閔的女兒伊沁心?”太後懶懶地問道。
“是。”我俯首回答。
此時方才看清身側的下跪之人,不由一驚,詫異道:“芸妃娘娘!”
芸妃抬頭看我,臉上已是淚痕斑斑,她愧然道:“沁心,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明所以,不知她為何事歉然,卻聽蝶妃冷笑道:
“喲,芸妃,你倒是跟這個小賤人姐妹情深啊,難怪方才太後對你用刑了都不說隻字,可再深的姐妹情也終是敵不過骨肉情啊!”
說罷,蝶妃大笑,笑得很是得意。
芸妃臉色驟變,對著上堂高坐著的太後哭道:“太後,您想知道的臣妾都已經說了,您把略兒還給臣妾吧,再怎麼說他都是您的長孫啊!”
芸妃此話一出,蝶妃神情沉了下來,大步走到芸妃跟前,甩手就是一個巴掌。
“賤人,不要以為雲哥哥寵著你,讓你蒙受恩澤,德懷子嗣,你就可以做起皇後的春秋大夢了,別忘了你隻是一個小小的答應,能被封妃是你祖上積的德,少動不動就把長孫什麼的掛在嘴邊,聽了真教人不爽。”
“不,我沒有……”芸妃垂淚搖首,淒楚不堪。
“瀟丫頭,退下。”太後的聲音還是懶懶的,隻是眉宇間聚積了不悅。
蝶妃踱著腳,嘟囔著嘴巴:“姨娘!”
“給哀家退下!”太後一聲低喝。
“是。”蝶妃不情願地坐回位置,對上對麵笑妃深意的笑,臉色變了變,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我看到芸妃哭倒在地,手上似被用過刑,已然血跡斑斑。
我心裏愧然,看來是我連累了她啊……
“早些日子就聽聞相國府出了一個不得了的女兒,視禮儀孝廉為無物,今日見了,倒還是一副狐媚模樣。”太後看著我冷冷道。
麵對太後如毒蛇般森冷地凝視,我不由打了一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