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曦篇 鳳凰泣血 第2章雨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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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台倒影,湖水波光粼粼,魚兒在湖水裏自由遊舞,十分可愛。正是夏至,遠處的荷塘裏的荷花,看來分外妖嬈。
湖旁的一個亭子,裏麵簇擁了一堆人,幸好這亭子寬敞,再多的人也不會覺得擁擠。
其中一個身著紫衣的女子,站了起來,她的麵容姣好,說話落落大方,討得穿著最華麗的女子笑容滿麵。眾人也陪著笑,可這笑又有多少是發自內心的,大家心思各異,眼神都不自主的盯上紫衣女子,有嫉妒,有憎恨……更多的是不屑,紫衣女子絲毫不在意,想必她已經習慣了吧。她全當看不見,笑著坐了下去。
“和昭儀的嘴越來越甜了。”穿著最華麗的女子也就是皇後,一臉和藹的笑,誇著紫衣女子,和昭儀。
其他的女子,,便是這後宮的佳麗,有新進來的,也有入宮許久的。她們的生死榮辱,全都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掌握著這個國家的權勢的男人——皇帝,她們的一生也要在這裏度過。這便是她們的悲哀。
此時,一個尖嗓子的太監大聲喊道:“皇上駕到。”眾人紛紛起身,攏了攏頭發,要以最美的容貌見她們的夫君。
“起來吧”剛脫下龍袍的皇帝,穿著金黃紗衣走到亭子裏,他的旁邊是一個小女孩,她便是皇後所出的舞凰公主。
皇帝走到皇後旁,周圍的人也紛紛起來,侍女又去搬了兩個雕花椅子,擺在皇帝和舞凰公主的身後。等皇帝坐下,眾人才敢坐下。
舞凰公主走到皇後身旁,輕呼了一聲:“君母。”皇後慈愛的把她拉到麵前,沒有說話,眼中的笑意怎麼也掩飾不掉。
這舞凰公主也隻是十二歲芳齡,卻漸漸顯示出傾國傾城的容貌,小小年紀,一舉一動盡顯嫵媚之美。
“舞凰公主可是越來越漂亮了,堪比娘娘年輕時的容貌呀!”說話的正是德妃。
起了個頭,眾人開始七嘴八舌的稱讚起來,皇後用眼角的餘光瞅了一下皇帝,俊秀的臉上露出了不悅,眉頭有些微皺,再看舞凰,沒有什麼表情,隻是在一旁乖巧的坐著,可眼神中卻有厭惡之情。
沒等她開口,在一旁冷目相看的皇帝開了口:“朕要和皇後談一些事情,你們先行退下吧。”皇帝發話了,眾人隻好依依不舍的離開。
“聽說,你的侄女到了婚嫁年齡,你心中可否有人選?”
“全憑君上做主。”皇後抓了一把籽料,朝湖中投去,湖中的魚兒簇擁過來,大口吞食。
“君上還有事嗎?”皇後別有深意的朝遠方看了一眼。
是下逐客令了嗎?
皇上在心裏道。
在皇上準備離開時,“皇上可否陪臣妾去賞荷?”皇後的聲音適時響起。
“甚好。”皇上有些欣喜,他起身,和皇後並排走,舞凰公主在其旁。一家人浩浩蕩蕩朝荷塘走去。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突然,一陣琴聲,優美動聽,皇帝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皇後見狀,停下了腳步,示意眾人不要跟過去。
“君母,你這樣不會心痛嗎?”舞凰有些擔憂的問。
“為了你和你的哥哥,這樣是最好的決定,至於我,怎麼會心痛。”皇後笑著說,絲毫不擔心。
舞凰還想問些什麼,但,她又好像是想起了什麼,沉默不語。在懂事起,她常看到君母拿著一個玉釵出神,玉釵很普通,比不上君母的任何一件飾品,可君母很是珍愛玉釵,每次拿出來後,都要仔細的擦拭一遍,而且這玉釵上還有一道深深的裂痕。她起初認為是君父送的,所以君母才會珍愛,她問過君父,他聽後,一言不發,眼神中流露了痛苦,一種失去了心愛的人的痛苦。
“凰兒,陪我回宮吧。”皇後拉著舞凰公主,離開。
皇帝絲毫沒有注意,他循著琴聲走近一看,彈琴的是一個白衣女子,滿塘的荷花襯得她分外婀娜多姿。乍一看,有些像一個人。
“你是誰?”皇帝問道。
琴聲戛然一止,看清了來人,女子連忙跪下,“回君上,奴婢是荷殿的荷嬪”不坑不卑的語氣。
“噢,天氣這麼熱,趕快回去吧。”皇帝關心的語氣有些僵硬,他轉過身自嘲的笑笑。
既然是你的心意,那我便接受。
愛一個人到深處,什麼都能容忍,包括她並不愛自己。
晚上,鸞車從荷殿出來,直駛聿軒宮。聿軒宮,皇帝的寢宮,坐在裏麵的人幸福的笑著,這鸞車,行走在她的命運之路呀。
而身在聿緋宮的皇後,聽了這消息,絲毫不感到驚訝,隻是呆呆的看向遠方,“明天,給荷殿送份賀禮。”她淡淡的吩咐道。旁邊的貼身侍女,水兒,她示意眾人退下,拉上紗簾,點上楠香。
翌日
禦花園裏百花爭豔,雖是百花,但卻都太濃豔,唯獨缺少那一縷清麗。皇後見今日天氣甚好,邀眾妃前往禦花園,舉行百花宴。眾妃喜色上臉,紛紛濃妝豔抹,顯示自己的傲氣。
皇後待眾妃來到,才緩緩走來,青色衣裳透出淡雅,頭發隻是略加裝飾,在眾妃中更是奪目。
皇後帶著貼身侍女,走向主位,坐下的一瞬,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了一下。“怎麼不見荷婕妤呢?”她笑問著。
“娘娘,不是還沒有發放玉碟,這麼快就稱婕妤呢。”旁邊的宜貴嬪輕言道。她和荷嬪一起入的宮,比她先受寵,卻隻是一個小小的貴嬪。她可不服氣。
皇後端起手邊的茶杯,低頭喝茶。眾人見她不語,便放大了膽子,議論紛紛。
“就是嗎,今天的宴會她也沒來,敢情是恃寵而驕。”豔婕妤不屑的說。
“那麽,豔婕妤的意思是,要去把荷婕妤‘請來’,是嗎。”皇後放下茶杯,她故意把‘請來‘說的特別重,語氣透著稍稍的怒氣。
豔婕妤似乎還是不明白,把宮裏的流言飛語說了一遍,大意就是荷婕妤身份低微,還善用狐媚之術。
“大膽!”身後一聲怒斥。一片明黃色在眼前,豔婕妤連忙跪下,全沒有剛才的囂張。
皇上身邊還有荷婕妤,舞凰公主,和皇太子葉倏逸。
荷婕妤不語,隻是向皇後和幾位妃子請了安,然後就退到一旁。皇上走向皇後麵前,說:“皇後,這怎麽處理”。
“全憑君上做主。”說完,一臉慈愛的招呼兒女過來。
"臣妾有些乏了,就先離開了。"帶著自己的兒女,離去。
皇上看著她的背影發呆,不知不覺,身邊的人都已離去,隻剩下豔婕妤戰戰兢兢的跪著。
“逐出宮。”他淡淡道。一句話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
豔婕妤似乎還想求情,但侍衛已把她帶走,沒有什麼能證明她存在過。
第二天,宮中又傳出皇上為了荷婕妤,把豔婕妤逐出皇宮,而且夜夜宿在荷婕妤的鳴紫閣,荷婕妤盛寵不息……
菀羽宮內,舞凰公主和太子倏逸。
“荷婕妤很像君母。”倏逸正和舞凰下棋,他淡漠道。
“嗯,隻是神韻有些微差。君母還是防著她。”舞凰決然下了一子,她莞爾一笑:“皇兄,看來這盤棋是我贏了。”
“是嗎?”倏逸隻是又下了一子,棋局一霎扭轉乾坤,還是他贏了。
“你總是不讓我,”有些惱了的語氣。舞凰端起茶,輕飲了一口。"你要是有時間,可以找君父下去,聽說,他每晚都要和荷婕妤下一盤棋,才肯安睡,”
雖然才十二歲,倏逸的氣質卻充滿了貴氣,天生的王者之風。“每夜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卻喚著君母的名字,太可笑了,不知道君母聽到這個消息,會做何表情,嗬嗬。”一陣冷寂的笑聲傳滿了空蕩的宮殿,越發顯得恐怖。
夕陽又出來了,它帶走了後宮女人的夢,還有一生。心痛了,隻能默默的流淚,寂寞了,隻能仰望天空,不承認這是一種悲哀,因為已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