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揚天下  第一章 鳳臨樓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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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絳紫國,位於炎月大陸西北,比鄰赤紅而立。南臨紫河穀,三麵環山,易守難攻。故,雖實力不及赤紅與深藍,卻也能相安無事。
    紫都,絳紫國都城,乃絳紫國經濟文化、政治以及商業中心。北靠紫菱城,向來是邊境防禦之重地。
    紫禦三年,與邊境月橙講和,紫都也便成為了月橙與絳紫國紫族之間的交易之地。到如今,紫都已然成為各民族政權重地,各族遊學之士來往不斷,更是促進了紫都的繁榮與昌盛。
    鳳臨樓,位於紫都中心最繁華的街道,一個三月前突然名動紫都的酒樓。
    鳳臨樓的酒美,宛若瓊漿玉液。據說,凡是飲過美人醉之人,便是一生都難以忘懷。
    鳳臨樓的菜也美,如此佳肴,讓人回味無窮。據說,凡是品嚐過其滋味,對於其他之菜便食之無味。
    鳳臨樓的老板娘更美,天姿國色,比之天仙也是毫不遜色。據說,凡是見到她的美麗,天下絕色便再難以入眼半分。
    鳳臨樓的老板娘最有名的不是她的美麗,而是她的善良。四周孤兒無一不受其恩惠,便是孤苦百姓,也多受其照顧,有“活菩薩”之稱,更是有人為她立下長生牌位,日日祈福,願其長命百歲。
    平生不去鳳臨樓,便到紫都也枉然。
    紫都的人可以不知其衣食父母,卻無人不知鳳臨樓。
    鳳臨樓二樓的淵情閣,乃是其老板娘相思小姐的閨閣。曾有人拋灑下萬金,想與之吟詩作畫,聽其彈琴,觀其舞蹈,卻被拒絕。
    “三個月了,”一聲輕輕地歎息聲,帶著無限的傷感,好一個嬌柔嫵媚的聲音!便是聽聞之人,也不禁心碎神傷。
    隻見——
    那女子身穿黃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卻是輕紗覆麵,隻露出了一雙翦水秋瞳,嫵媚中帶有絲絲柔情,讓人沉溺。靠窗而立,右手輕托著下顎,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也知是三個月了啊,當初答應我的事情,你可曾做到?”在黃衣女子身旁站立著一名藍衣少女,這少女雖是其貌不揚,但其眼神卻冰冷到極致,讓靠近之人無不如立冰天雪地之中一般。
    原來,這二人便是鳳臨樓的老板娘相思小姐以及她的丫環蘭兒!
    誰知,相思卻不曾把蘭兒的質問放在眼中,仍是看向窗外,仿佛外麵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她一般。
    蘭兒卻一把抓住相思的雙臂,迫使她轉過身來,對上她那溫柔似水的眼眸,冷聲道:“當初的承諾,我做到了,你的承諾呢?”
    相思忍不住苦笑,掙脫開蘭兒的雙手,輕輕地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蘭兒,我們究竟誰是小姐,誰是丫環啊?”
    蘭兒神色一僵,隨即,躬身退去,“你是小姐,蘭兒失儀了,小姐莫怪。”
    凝視著蘭兒半晌,相思看向窗外,歎息了一聲,說道:“蘭兒,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是好事,或許不知對於自己而言才是幸福。”
    聞言,蘭兒臉色微變,急聲道:“小姐之言莫不是已知他的消息了?”
    又是一陣沉默。
    “小姐……”蘭兒神色十分焦急,眼中的冰冷早已消失無形。
    “……是,”相思終於點頭說道。
    “告訴我,”蘭兒臉上帶著欣喜之色,便是聲音都有些顫抖,激動萬分。
    誰知——
    相思卻沒有回答,反是問了蘭兒一句話,“蘭兒,你可曾記得三月前……”
    “三月前……”蘭兒眼中的激動竟然平複了下來,同是望向遠方,悠悠地說道:“怕是一生也無法忘記,”看向相思的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些許的敬意,“你是我這一生唯一佩服過的人。若非是你,怕也不會有今日的蘭兒。”
    三月前的自己,仍是獨坐宮門,暗自淚流。雖不願,卻也隻能身在後宮,無法逃離,獨自品嚐生生離別之苦。
    那一日,她憑空出現,隻說了一句話,卻讓自己義無反顧。
    “一次交易,換自由之身!”
    “隻要能自由,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當時的自己根本沒有絲毫地猶豫,便點頭同意。
    “當著所有人之麵用這隻簪子刺入自己的心髒!”一隻金色的簪子飛入了自己手中。
    “刺入心髒?”那不是死了嗎?
    “你隻需信我,便可實現你之願望。”淡然的話語,卻讓自己不由自主的相信。
    “好,我需要做什麼?”
    “按照上麵所寫去做便可,”一張紙條浮現在空中,緩緩地落入自己的手中。
    於是,便有了那宮廷染血的一幕,才有了重生的自己。
    “蘭兒?”
    “啊……”相思的聲音,把蘭兒從回憶中拉了回來,“小姐,你是如何做到……”竟能讓死人複活!
    相思嘴角微揚,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這點蘭兒日後自然會懂得。”
    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蘭兒說道:“小姐莫要岔開話題,小姐還未履行自己的承諾。”
    相思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心中暗暗歎息,蘭兒啊蘭兒,若是可以,我不想告訴你真相,不想你……可當她看到蘭兒眼中的執著,卻隻能妥協,“蘭兒,你可還記得自己身邊一個奇醜的太監。”
    “奇醜的太監?”蘭兒微微怔鄂,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莫不是以身殉主的木子?小姐怎會提到他?”
    相思眼底流露出淡淡地悲哀,這樣的情,自己有多久未曾看到了?怕是久到連自己都忘記了,“木子木子,難道蘭兒還想不到嗎?”
    “木子?”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蹭蹭蹭!”蘭兒忍不住倒退了數步,不可置信地看著倚窗而立的相思,拚命地搖頭,拒絕自己所想到的,“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騙我,你騙我的,對不對?”
    相思輕輕地把蘭兒圈入懷中,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長發,你分明已經猜到了,為何要自欺欺人呢?
    “告訴我……真相,”蘭兒抬起了頭,冰冷的眼眸中如今卻隻有哀傷與痛苦,淚水早已布滿了臉龐。
    “事到如今,知道不知道又有何不同呢?”
    “我——要——知——道——真——相!”蘭兒神色堅定,一字一句地說道。
    沉默了許久,相思才說道:“木子者,李也,其實,你所要找的人一直都在你身邊,一直都在默默地照顧著你,隻是你不知道。”
    “為何……為何不早早告訴我?”蘭兒喃喃自語,似是在質問自己,又似是在質問相思。
    “是他不讓我說的,”相思溫柔地拭去蘭兒眼角的淚水,“他說,他已經失去了愛你的權力,隻願默默地看著你,看到你無恙,他就很開心了。”
    “李郎……”蘭兒心如刀割,心仿佛被人用利器狠狠地刺過一般,痛得無法呼吸。
    “當年,由於你父親的阻止,你被迫入宮為妃,而他……”說到“他”相思的眼中也不禁流露出感動,“而他知今生無法相守,為了能夠時時看到你,守護在你的身邊,便毀去容貌,揮劍自宮,入宮為奴,並想法設法到你的宮殿。此後之事,便是我不說,你也知曉了。”
    “哇!”蘭兒撲倒在相思的懷中,放聲大哭,“李郎,你好傻,你為何不等我?為何不等我?你的宓兒便是死也會回到你身邊的啊!你死了,我費盡心機,又是為何?為何啊……”聲音有些嗚咽,抬起了頭,眼中有一抹決絕,“李郎,宓兒去陪你!”
    “蘭兒!”見狀不妙,相思右手飛快地點了蘭兒的穴道,使得她的動作僵在了半空中。
    一把紫色匕首出現在蘭兒的手中,距離她的頸項僅僅半分!
    蘭兒恨恨地看著相思,眼中含著淚水,神色竟是十分冷靜,“為何阻止我?”
    “我所知道的蘭兒不是這般輕生之人……”
    “心死了,活著又有何意義?……”
    “啪!”的一聲輕響,在寂靜的房間內,顯得分外的明亮。蘭兒頓時被打倒在地上,手中的匕首跌落在一旁。
    “你——”這一掌卻也解開了蘭兒的穴道,她捂住自己紅腫的右臉,震驚地看著相思。
    “蘭兒,你太讓我失望了,”相思柔和的眼眸中如今卻隻有冰冷的嚴厲,“也太讓他失望了。”
    “我……”蘭兒說不出一句話來。
    “當初,我見到了他,也是震驚萬分,本想告訴於你,可他的話卻改變了我的主意,”相思的神色逐漸地緩和了下來,“他說,他愛你,隻要可以遠遠地看著你,看著你平安無事,他便心滿意足了。我告知他,你我之間的交易,他說,此生可以看到你能自由,他餘願足矣。”
    “他為何……不等我自由?為何要……我喜歡的是他的這個人,而不是其他啊!我隻求此生能相守,不求其他……”
    “他就是因為知道這點,才不想耽誤你!”相思大聲說道,“他看著你在皇宮之內慢慢地泯滅良知,慢慢地失去純真,心中的痛卻無法宣泄,隻能默默地流淚。看著你痛,他比你更痛;看著你傷,他比你更傷……當知,你可以自由的時候,他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你出宮的那一刻,也便是他死亡之時!”
    “李郎……為何……”
    “他不想你與一個廢人在一起,不想耽誤你的幸福,因為你值得更好的人……”
    “其他人都不是你,都不是你啊,李郎……”痛到了極致,便是連眼淚都無法哭出,“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天堂啊。”
    “哎……”相思歎息,溫柔地把蘭兒從地上扶了起來,“蘭兒,你的他隻想你開心快樂的活下去,若是輕易言死,豈非是讓他白白死去?”
    “我……”蘭兒心中也知,可……想到此處,蘭兒的眼神逐漸地冷卻了下來,化作冰冷,抬首望向相思,“幫我。”
    沉默了片刻,相思放下了手,望向窗外,淡然地說:“蘭兒當真決定了?”
    同樣是一陣沉默,才傳來了蘭兒堅定的聲音,“是。”
    “蘭兒可曾想好,一旦做出了決定,便不容後悔。”
    “是,”這次,蘭兒竟是毫不猶豫地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麼……”微微停頓了一下,相思才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說:“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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