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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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水之都王宮
整個王國都在為王的婚禮作準備,王宮裏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隻有內殿的人知道,其實所謂的婚禮,不過是一個形式。如果說和一個永遠都不會醒來的傀儡結婚是喜慶的話。而且,說實話,隻要知道這具軀體真實身份的人,都不讚成這個婚禮,但是這是王的決定,沒有人能反對。
還記得那日,所有的人都驚訝得看著王小心翼翼抱進宮的人。整個大陸的人都知道,水族的王—幽隻愛暗族的王—伴月。然而可笑的是,伴月卻隻愛魔王朗月,這或許就是名字的魔力,兩個人的名字看起來就注定要在一起。隻是,由這糾葛不清的愛引起的那一次昏天黑地的大戰,確實叫很多人不敢回首。
有傳言說魔王回到了魔宮,也有傳言說魔王已經長眠,還有的傳說魔王和愛人在異世一起死了,很多種傳說版本,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或許在這裏才能找到答案。但是誰都不去戳破,畢竟,自那次大戰以後,最近他們的王才重新有了笑容……
那時,為了伴月身受重傷的王昏迷了幾年,聯合族裏幾大貴族的力量才挽回生命,在知道伴月遇害以後,王把自己關在海底,長眠了一百年……那段慘痛的曆史,剛過戰亂,滿目瘡痍,王也失魂落魄……各族之間互相欺壓,地方形成了零零星星的小部落,混戰了幾十年……
現在好不容易有和平,好不容易兩個族能聯合,就算是以這種方式,他們也認了,誰叫那是他們深愛的王呢?
還是有人憂心忡忡,誰也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
幽小心抱起沉睡的若曦,在他耳邊輕輕地說話,“月兒,今天天氣很好,我帶你出去散步。”了無生氣的人,雙手無力的下垂,一身白衣,映襯著蒼白的臉。
穿過回廊,順著水廊走向花園。一路上不停的說話,任誰都能感受到他對懷中之人的愛。沿途,仆人都會自動回避,他一向不喜歡有人打擾他和伴月散步。
隻是抱著,已經滿足,看著永遠不會開口說話的人兒,幽深情地吻上那略微冰冷的唇。輕輕把人放在草地上,伴月的頭軟軟的偏向一邊,理理亂發。幽滿足的躺在旁邊,眼睛一刻都不曾離開。
“月兒,你知道麼,我已經愛了你多少年?”
“嗬~久到自己都不記得了,第一次見到你,還是混沌之初……”半撐起身子,“你是那麼的溫柔……把我在黑暗裏的不安一掃而空。”伸手摟過腰,親吻伴月的頸項,發絲間淡淡的馨香。伴月的生活他從不要侍女插手,每天都是幽親自為伴月沐浴更衣。每次都會很久,每次伴月身上都會有新的痕跡……
“喂”鳳炎站在旁邊,實在是看不下去。
聽到聲音,幽吻夠了,幫伴月把衣服整理好後,才轉頭,“什麼事?”
“幽,和一具沒有反應的軀體,有什麼意思嘛。”邊說邊走向伴月,一**就坐在旁邊,“真的不想和我試試?”越過伴月,鳳炎**的手指輕捏幽的下顎,眼看就要吻上。幽一扭頭,避開了,皺皺眉,“我對你不感興趣。”
“那你就對屍體一樣的伴月有興趣?”好似委屈的抱怨,可是眼神裏充滿了隨意和毫不在乎。
“炎,你老實說,月兒的靈魂到底在哪裏?”他不是傻瓜,鳳炎是他們四個人裏最老奸巨猾的一個,和他絕對脫不了幹係。
“急什麼呢,你隻要把他的身體保存好就行,時候到了,你自然能順利地得到完整的伴月。”斜瞟一眼身邊的軀體,依舊毫無生氣,蒼白的雙唇,緊閉的雙眼……恍惚間又和記憶重疊。突然一下子覺得很無聊,什麼也不說起身躍上火鳳,頭也不回的飛向天空。
剩下有些失神的幽,緊緊抱著伴月,心又開始痛,如果月兒受到任何傷害,都是不可原諒的……
王宮裏所有人正在緊張的準備著婚禮,而他,為什麼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前幾天薩克親王的來訪,讓他覺得不安,是不是他已經回來了?隻要朗月還在,月兒就永遠不會多看他一眼。
“月兒,我覺得好累。”無聲的歎息,輕觸著蒼白的容顏,一時心裏空蕩蕩的。
還能奢求什麼?此刻朝思暮想的人已經在自己身旁,就算這樣毫無生氣……
緊緊的擁在懷裏,柔柔的他,隻像靜靜睡去一般,除卻蒼白的臉龐。胸口,那顆心髒還在規律的跳動,但是,何時才能溫暖你那冰冷的心?窮盡一生,他也無怨無悔。
遠處,一條淡藍色的水晶長廊,沒地板,幽抱著半月走在水上,順著長廊,錯落有致的薔薇花,在微風裏散發著淡淡的幽香。偶有幾片花瓣被風吹落,落到廊裏,在平靜的水麵上隨著微風輕搖……
一位白衣少女,偷偷地站在不遠處的圓柱後,淚已不知不覺地流下。身後的人遞過一條手絹,搖頭歎息,“去做事吧,別想太多。”看著遞到眼前的手絹,少女並沒有去接,癡癡的看著水廊那邊,黯然的離去。
遞手絹的手僵在半空,看著走遠的人,慢慢的放下手,握緊。又能怎樣?早在王修建那條水廊的時候,他就該知道,王已經認定那人做他的終生伴侶。也對,這個世界上具有永恒生命的人不超過十個,生命的長短和自身的能量成正比,選了普通人又怎能是終生伴侶?隻是,這種不甘和無奈讓自己連靈魂也要燃燒!終於能體會,當年那人為什麼不惜異化也要那麼做,如果是我……如果是我,我會不會?沐菡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
一拳砸在身邊的圓柱上,深呼吸,握著手絹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鬆開,隨著風飄到草地上,也不去撿。
“隻要有了力量,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一個聲音,在腦海裏不停回旋。盯著水廊那邊……隻要他幸福,這就夠了。
花園裏,陰暗的角落,一雙幽亮的眼睛,再強大的力量,隻要心裏有了陰暗,就不再是無堅不摧。
上位的貴族都是清高驕傲的,隻會跟隨比自己更強大的力量,隻選一個主人,一旦選定就不會改變。接近永恒的生命,反而使他們的生命更加脆弱。看透世間百態,心漸漸變得蒼老與沉重……他們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毫無遮掩的情感。這種情感一旦爆發,就連完美的王也會沉淪……就像三百年前的混戰……
黑暗裏,一個黑色的**背影,站在窗邊,看著天上的月亮。身後跪著仆從,“主人,下一步該怎麼做?”全身都包裹在黑色裏。
“我自有安排,你去監視薩克。”
“是。”隨著聲音消失在黑暗裏。
靜靜的,他轉過身,黑色的長發,銀色的麵具,隻看到一雙血紅的雙眼……隱身在黑夜裏,搜索著自己的獵物。
沐菡是王的貼身隨從,一千年以來他是待在王身邊最長的人。由於王的喜好,隨從換了一批又一批,但是隻對他情有獨鍾,隨時相伴在側。或許也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將愛戀隱藏得最好的人。王的眼裏隻有伴月,任何身邊會引起伴月誤會的人都會馬上被更換,所以沐菡一直很小心。
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心裏永遠隻想著別人,心無時無刻不在痛,當痛成了一種習慣……也就不再是痛……隻要能早晚見到那人就足夠。
“不夠,愛一個人就要想盡一切辦法得到他!”白天那個聲音又在心裏響,像是有魔力,沐菡一下子愣住了。
“你需要他,你需要他,你需要他……”象催眠一樣,聲音忽遠忽近的回旋,低沉的,幽幽的。
“我需要他。”被強行挖掘出的情感,似乎混合自己的血肉,痛得麻木……誰說痛會成為習慣?
“對,他也需要你。”循循誘導。沐菡內心突然有了希望,“他需要我……”看向那個燈火通明的正殿。
“千年來,你是唯一陪伴他的人,”如清風般的聲音,字子扣入沐菡的心,“他正在召喚你。”沐菡眼前開始出現幻象,王深情的眼神,正在向他招手……
不由自主地向前走,身後的黑影漸漸現出原形,依舊用催眠般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暗示,看著已經徹底崩潰的沐菡,透過銀色的麵具,血紅的眼睛眯了起來。
浴室裏
彌散著迷離的香氣,蒸氣氤氳……抱著柔弱無骨的伴月,兩人一黑一藍的頭發在水裏飄動,交織……隻有在這一刻,伴月蒼白的臉才會因為熱氣而稍微有點血色。忘情的親吻,手不斷遊移,隨著他的動作,伴月隻是軟軟的頭後仰,雙臂依舊無力的垂著,毫無反應。唯一能證明他的存在的,隻有那微弱的呼吸和心跳……
“月兒,永遠都是那麼乖。”幽背靠著池壁,伴月軟軟的趴在他的胸口,手在伴月光滑的背上來回摩挲,把自己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輸入他體內,以維持身體的正常運轉。在找到他的靈魂之前,隻能這樣做,否則……不敢想又要再一次失去他。
迷蒙的水霧,模糊了視線,抱著愛人從水慢慢升起,無數的細小水珠從兩人身上飄出,秀發輕輕飛揚,漸漸變得幹爽。小心的為伴月穿上衣服,和衣相擁而眠。
夜裏,幽被懷裏的顫動驚醒,伴月睜開了疲憊的眼睛,因為久睡而無神的眼睛,望進那雙欣喜若狂的金眼裏。
“月兒,”翻身壓住他,緊抱的雙手激動地顫抖,“你終於醒了。”
身下的人兒,並沒有說話,隻是急切地吻住他,被狂喜衝昏頭的幽主動的回應,最後主導了一切……
窗外,黑夜裏的那雙血眼,看著這一切,笑得張狂,對,就是這樣,然後再撕碎他,這樣他才會到我身邊……美麗的東西,隻有在撕碎後才是永恒……哈哈哈……好好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