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起床後就沒見管家，我一個人走出了客棧。問了小二最近的醫館，便慢慢走了過去。
    這兩天胃口稍微好些了，時間尚早，走在有些冷清的街道上，在街邊買了一個饅頭，白白軟軟的，就像是小的時候母親給我做的一樣。
    想到母親，我又想起自己也是個母親了，摸摸還未有變化的腹部，心中有些許不忍，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醫館門口。
    猶豫再三，我還是走了進去。
    診過脈後，大夫說：“夫人，您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可是您氣血有些虛，想要保住孩子的話還需要好好調理。
    老夫這就給您開些補氣養血，安胎的藥。”
    “不用了，大夫。我不要這個孩子。”
    我不能再給自己留退路，既然決定離開就不能再回去。
    “這……夫人你決定了嗎？”大夫有些詫異。
    “您替我診了脈應該也清楚我的身體，勉強要這個孩子於它於我都沒有益處。”我冷冷地說。
    “那好吧，我這就去給您開藥。”
    大夫歎息地搖搖頭，在這個時代，有子嗣是值得全家歡喜的事，恐怕隻有我這麼不想要這個孩子吧。
    抓了藥回到客棧，管家還是沒有回來，吩咐小二替我煎好藥後直接送到房裏。
    坐在房裏的窗邊，房間離街，可以看到外麵熙熙攘攘的人群。
    已經正午了，大家都還是很繁忙的樣子。
    這個時候管家回來了，正好趕上為我布膳。
    我還是吃稀飯，我沒有問他一個上午去了哪，因為我覺得其實與我無關。
    他是鏡派來的人，或許隻是為了跟著我，或許隻是為了保護我，或許其實隻是為鏡出來辦事的。
    他有他的自由，他並沒有跟我簽賣身契，不是我的奴仆。
    我們默默地吃著自己碗的東西，一席無語，我習慣了他總是不發一言地靜坐著。
    他可能是不敢逾越我們彼此之間所謂的身份關係，而我卻是沒有話想要對他說。
    沒過多久小二替我把煎好的藥端了進來放在桌上，管家很是疑惑地望著我。
    “剛去看過大夫了，說我胃氣有些虛，開了幾服藥。”
    我沒抬眼，徑自喝著自己的粥。每次我說謊話都不敢看別人的眼睛，生怕別人能從我的眼裏讀出我的心虛。
    “夫人，怎麼您今天出去過了？”曾遙放下手中的碗筷，定定地看著我。
    無名之火就竄了上來，我的自由就可以隨意被幹涉嗎？
    “我要去哪兒，去過哪兒，也需要向你彙報嗎？”
    “小的不敢。”他忙起身跪下，把頭低下去，隻字未語，恐怕是第一次見我發脾氣吧。
    看著熱氣漸少的藥，我端起來剛準備喝，突然一個人影閃現在我的眼前，打翻了我手中的藥碗。
    這回變成我十分詫異了，張大眼睛望著他，“鏡……你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