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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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人魚五公主的十五歲生日,海底宮殿裏傳出陣陣喜氣洋洋的樂曲,每一條人魚都興奮的議論著。
再過一年就是六公主的生日了,這個海底最美的人魚公主的十五歲生日宴會該是怎樣的隆重啊!
我曾見過這個小人魚,她有著金黃卷曲的的長發,一雙會說話的碧藍的眼睛——真的是如最美的矢車菊一樣湛藍,如最明亮的玻璃一般清澈。她還有一副海底所公認的最美麗的歌喉。她是六個人魚公主中最沉默的一個。她的花園種滿了紅色的太陽花,還有一棵茂盛的楊柳——也是如火般紅豔。我看見她的時候,她正坐在花園,抱著一尊白色的大理石像。那是一艘沉船落下來的、一個國家的王子的石像。她的眼睛總是透出憂鬱的神色,讓我很想接近她,與她說話。可是,我不想因我的一時衝動而去破壞一份美麗。
五個公主都已浮去了水麵,海底安靜了下來,六公主也不在花園。我悄悄遊到六公主的花園,手指輕輕的撫過那鮮紅的花瓣。那麼靜默的人,卻喜歡如此豔麗的顏色。
“你是誰?”身後傳來一個純淨的聲音。我一驚,手指一僵,是那個沉默的小公主。正在我思考著要不要逃避時,她已經遊到了我的身前。
“你的魚尾好漂亮啊,我從沒有見過這麼……這麼……”她驚訝地讚歎著,到後來都無法找出形容的詞語。
“多謝公主讚賞,您的魚尾也很漂亮啊,您是海底最美的人魚。”我靜靜地說道。等了好久,卻沒有聽到回音。我疑惑的抬起頭,在對上她目光的一瞬,我便知道了原因。我不應該對她說話的!我知道我的聲音足以讓任何一條人魚沉醉其中,渾然忘我,可是我剛才卻不自覺地答了話!!很快,我又發現我犯了一個更大的錯誤。她水藍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滿是驚豔。
“你……你……聲音……還有……好美……”她一直盯著我的臉,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竟然讓她看見了我的臉!天啦,我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我不躲開?我明知道依我的速度她是絕對追不上的。可是,我卻固執得不想動。
“你好漂亮啊,我為什麼從來沒有見過你呢?海底一定沒有比你更美的人了。”好半天,小公主終於反映了過來,一臉興奮的問著我,毫不掩飾她的驚歎與讚美。
“多謝公主誇獎。”除了這一句,我實在想不起其它的話。
“雖然別人都說我是海底最美的人魚,我還一直在想陸地上的人有多美,你一定比陸地上的人還美!”
“陸地?”我輕輕一笑,“陸地上的人怎麼會有您美呢?他們的嗓音也是遠不如您的。”
“這麼說,你去過陸地啦?”她興奮得看著我,眼裏閃著光芒,“那你給我說說陸地吧,好不好?還有,不要再說‘您’了,‘你’就行了。”
“好。”
這一天,我們說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