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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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虛宮內,一直有一盞很特別的長明燈,點亮它的是一個人的心誌,它會因為那個人的心誌堅定而明亮,因為那個人的彷徨而變得暗淡。
點燃這盞燈的是小妖的心誌,在小妖被送到玉泉山之前,小妖並不記得這件事情,也許在她看來這樣的小事好像無需記憶,而元始天尊也正是通過這盞燈來觀察小妖,所以他才可以在小妖每次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她,在她每次動搖的時候出聲提醒她。這盞燈在五個月前曾經空前的明亮,因為小妖的心從來沒有那樣愉悅過,可是最近的三個月,這盞卻越來越微弱,直到此刻,終於熄滅……
“第九十九天……”元始天尊有些悲傷的歎了口氣,“你也很努力了吧?”
“天尊……”白鶴童子可以說是這昆侖仙鏡裏除了元始天尊以外,唯一知道這燈的來曆的人,現在這燈熄滅了,也就說明小妖的心誌已經被泯滅,難道說……
“楊戩在後殿還好吧?”元始天尊沒有再看那燈,轉頭問白鶴童子。
“是,楊戩師兄再有五個時辰就可以出關了。”白鶴童子點頭。
“五個時辰……”元始天尊想了想,“通知昆侖仙鏡留守的弟子,展開‘昆侖仙界’。”
“是。”白鶴童子應了一聲,立刻去準備。
“昆侖仙界”乃是昆侖十二仙共同創造的保護昆侖仙境的結界,自此結界被創造以來,隻用過一次,那就是在差不多三千年前,與天庭的那場大戰,如果不是女媧娘娘最後出麵調解,天庭可能就要毀在這個結界上麵了。但是元始天尊卻沒有奢望它可以擋住天劫,隻希望它可以拖住天劫進來的腳步,不用很久,五個時辰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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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手握開天神斧和軒轅劍,站在昆侖仙境外麵,俯視著那下麵的青山綠水,這是一個多麼美麗的地方啊,不過很快的,這美好的世界就將要被破壞了……
“嗬,我竟然在你的記憶中無法找到進入昆侖仙境的法門,看來就算你對闡教已經十分的絕望,卻還是有意維護啊。”小妖口中發出的赫然是天劫的聲音,她的身體已經被天劫占據了,“想來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打消殺死楊戩的念頭,所以想多保護他一陣子吧……”可是就算沒有進入的法門,難道他就進不了昆侖仙境了嗎?哼,她也太小看他天劫了,這世上還真就沒有能攔住他的結界!
“昆侖仙界”之中蘊藏著昆侖十二仙的全部智慧和心力,乃是當今世上最強的結界,但正如天劫所想的,世上沒有能夠攔住他的結界,雖然突入得有些困難,但是九個小時之後,“昆侖結界”還是崩塌了。
天劫悠然的落地,由山腳下“慢悠悠”的向山頂的玉虛宮走去,那看似緩慢的步伐,實則快得驚人,整個昆侖仙境一點動靜都沒有,山上的奇珍異獸全都因為剛才結界崩塌的動靜而隱藏起來,野獸的直覺本就比人敏銳,何況是靈獸,遇到危險還不馬上躲?但是奇怪的是,天劫這一路走上來,竟然沒有看到一個闡教弟子,這可就不像是闡教的作風了,闡教弟子雖然都十分的特例獨行,但卻對昆侖仙境十分重視,為什麼一路上都沒有人出來攻擊他?
推開玉虛宮的大門,天劫看到了坐在大殿中央閉目打坐的元始天尊,微揚起唇角,天劫走了進去,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行動不可能瞞過元始天尊,如果元始天尊真的查覺不到他進來了,那也就沒有資格做天界三大教派的頭腦了。
“你笑的樣子真難看,比小妖差多了。”誰知,元始天尊睜開眼睛之後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一句。
“哦?”天劫眯起眼睛,“你知道我是誰?”天劫用的還是小妖的聲音。
“天劫,在我麵前你不需要這樣偽裝,不要用我喜愛的徒孫的聲音跟我說話,你不配!”元始天尊道。
“你喜愛的徒孫?”天劫冷笑,恢複自己的本聲,“如果你真的很喜愛她的話,怎麼會讓她去我那裏施展那個‘障眼法’?”
元始天尊沉默了片刻,然後有些悲傷的笑道:“天劫,你感覺不到嗎?”
“感覺到什麼?”天劫挑眉。
“這個大殿的氣息……”這是他花了九九八十一天在玉虛宮內布的大陣,就是為了對付天劫用的。
“這個大陣的氣息?”天劫皺眉,仔細的感覺整個玉虛宮的氣息,“這是……‘伏羲縛魂陣’?”
“沒錯,這就是‘伏羲縛魂陣’。”元始天尊點頭。
“伏羲縛魂陣”和“鎖魂咒”是當年伏羲神王研究出來對付天劫用的,可惜能夠學習“鎖魂咒”的人可遇而不可求,當年隻有伏羲的一個兒子學得會,而且已經困住了天劫,隻是後來他因為害怕,不想跟天劫一起被毀滅,解開了這個術,結果使“捕殺天劫”的計劃失敗。之後天劫偷襲金童得手,瑤姬開了第三眼神目,所以此陣也被擱置起來,小妖是如何得到此陣書和咒法的,元始天尊也不清楚,小妖修習“鎖魂咒”一直修煉到第五層的時候,元始天尊和玉鼎真人才發現,也許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吧。
“‘伏羲縛魂陣’……”天劫冷哼,“你就算布下了這個大陣又有何用?難道你認為就憑這個陣就能困住我?”
“僅憑這個陣當然是不行的。”元始天尊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悲傷,因為他看的不是天劫,是小妖。
“難道……”天劫一驚,但想逃已經來不及了。
此刻,玉虛宮內那盞代表小妖心誌的長明燈突然亮了起來,就如同五個月之前一樣的明亮:“以吾身為鎖,鎖萬惡之魂魄,以吾靈魂為祭,縛萬惡之靈,惡靈,縛!”這是小妖的聲音。
“你竟然還沒死?”天劫厲聲道。
“你該聽說過,‘鎖魂咒’修習到第九層以後,人就可以將魂魄無限量的縮小,並與其他靈魂長時間的共同存在一個身體裏。”小妖冷笑。
“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用‘縛魂咒’綁住了我,你就要跟我一起死?”天劫以為小妖不知道這一點,當初伏羲的兒子就不知道這一點,“你不要被闡教的那些人給騙了,快點解開‘縛魂咒’!”
“我當然知道啊,這個計劃就是我製定的,有什麼問題我會不清楚嗎?”想讓她解除“縛魂咒”,他想得美!
“你製定的計劃……”天劫瞪大眼睛,這才發現原來他搞錯了很多東西,他以為所有人都是惜命的,以為小妖並不知道自己其實是被闡教拿來當成工具用的,以為……嗬,他一直認為人心難測,也一向以玩弄人心人性為樂,想不到最後竟然敗在這上麵。
這時,楊戩從後殿走了出來,他沒有看元始天尊一眼,卻盯著大殿中央的小妖。剛才白鶴童子帶他出來的時候,已經將小妖的計劃完全告訴他了,“鎖魂咒”一旦完成,除非身體的主人自願,否則絕對無法用外力解開,他還想再勸一勸小妖。
“楊戩……”小妖微笑,“你的靈魂融合已經完成了是嗎?”
“是的。”楊戩點頭,“所以你不必如此做,解開你身上的‘鎖魂咒’吧。”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小妖笑道,楊戩在明知道她如果解開“鎖魂咒”,他們都會有危險的情況之下勸她解開咒法,這就說明他是最看重她的生命,所以有他這句話就足夠了,她是不會解開咒法的。
“小天狐,你什麼意思?”同在一個身體之中,天劫可以感覺到小妖的意識,但卻無法控製身體,“不,你不能,會死的,真的會死的,楊戩跟沉香的程度可差很多,他絕對可以將你的靈魂斬成億萬片的!”
“不隻是我的靈魂,還有你的靈魂。”小妖抬起右手,將手中的開天神斧交給楊戩,現在的天劫隻是被她關在身體裏的一個“囚徒”罷了,“楊戩,拿著它,殺了天劫。”
楊戩接過開天神斧,很熟悉的感覺,那是他劈山救母時用過的武器,也是他在“自殺”時所選擇的武器,可是現在,他卻要用它殺死這個千辛萬苦救自己一命的人……
“楊戩,你可要想清楚,你要是砍死我,你師妹也會死的!”天劫現在很慌張,從來沒有體會過如此而已接近死亡的氣息。
“楊戩,可以讓我看看你穿鎧甲的樣子嗎?一直都隻是在昆侖鏡裏看到,從來都沒有見過真實的你穿著鎧甲。”穿上你的鎧甲,你是否能想起你的責任,不要再這樣猶豫?
楊戩轉了個身,換上一身鎧甲,他記得自己的責任,所以他舉起了開天神斧,可是卻遲遲無法落下。
小妖看著楊戩,他是那樣英武的天神,高高在上的,卻又有著那樣讓人心痛的神情,她看得到他的猶豫、不忍、不舍……她終究還是讓他為難了,明明答應過師父,不會做任何會傷害到楊戩的事情,可是,現在她卻讓他傷心了,隻因為她自私的想在他的地魂之中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跡。真的很對不起,師父,你就容徒兒任性一次行嗎?一生隻這一次……
“小妖,叫我一聲師兄可好?”楊戩知道,小妖一直都想叫他一聲“師兄”,因為那是一種肯定,一種承認,肯定她的能力,承認她的地位。
“師兄……”小妖從來沒有露出過如此美麗的笑容,開懷的笑容,“師兄,動手吧,你該知道,要成大事,有些東西是必須舍棄、必須犧牲的!小妖這一生,能夠遇到師兄,得到師兄的承認,已經很幸福了,所以你動手吧……”
“我……不會忘記你的!”這是承諾,即使知道時空重組以後,小妖會永遠的消失,所有見過她的人都會忘記她的存在,但是楊戩承諾,他不會忘記!
小妖敞開雙臂,帶著她最美麗的笑顏與天劫同歸於盡,他說不會忘了她呢,她終於讓他記住她了……在她的靈魂完全消散之前,她似乎看到了某顆晶瑩的液體滴落在她逐漸飛散的靈魂之上,那是什麼呢?
“楊戩……”元始天尊擔心的看著背對著他的楊戩。
楊戩與沉香確實不同,開天神斧在他的手中,可以讓人的身體與靈魂一起化成千千萬萬片的塵埃,消散於各個時空,想像楊戩這樣一魂一魄的尋找並再次融合是絕對不可能的!
“楊戩,天外塤石已經確立了自己的軌道,就算沒有天劫靈魂的指引,十天之後仍然會撞上地球,使地球變成人間地獄的!”元始天尊提醒楊戩,他的責任還沒有完成,他還要進入法寶蓮恢複法力,然後回到過去改變曆史。
“我知道該怎麼做。”楊戩的聲音平靜得十分異常。
元始天尊無奈的歎息一聲,將寶蓮燈送到他麵前,然後走入後殿,讓楊戩獨自呆一會兒吧,相信他會記得自己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