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你是誰4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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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奕辰覺得自己完了,他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好像從玉美玲死開始,他的生活就被打擾的翻天覆地,警察叫過他,學校警告過他,現在連同學都開始懷疑起了自己。
    而且還被發現了貓膩。
    張奕辰好像被凍在了原地,夏日的炎熱沒能抵擋住他從腳底冒出來的寒氣,他死死的盯著他桌子上的手機,一臉死然。
    今天他和小橘聯係了,她說今天要來,雖然很突然但是張奕辰那被壓抑的情緒還是緩和了一些。
    很巧的是,黃佳涵在他收到消息的半小時後來了,張奕辰驚喜以為是小橘就隨手把手機放在了書架上。
    更巧的是即使他知道是黃佳涵之後也沒有拒絕他進來,因為張奕辰父母出差前拜托了隔壁黃佳涵的父母照顧他,所以黃佳涵經常來送飯。
    就是這些巧合招來了一群惡魔,張奕辰顫抖的拿起手機,他忍不住的想:人又不是我殺的為什麼我要遭這種罪?
    在這間被陰影籠罩的房間裏他一沒站穩跪坐在地上,他知道如果這個手機暴露出去他一定會被懷疑,最重要的是連警察都不知道這個手機!他隱瞞了警察……
    張奕辰又想起了今天來的那些人,那是惡魔,那些人會毀了他的……他的前途都毀在了這些無聊的人身上!他又害怕又憤怒的想。
    對了!刪掉就好了,刪掉了就沒人知道了!張奕辰突然想到,這簡直是個絕妙的辦法啊!沒有信息就可以偽裝成一個新手機了!
    這時,門鈴響了。
    第二天早上管明提前去了幾分鍾在校門口等楊越銘,楊越銘這一次還是高調的來,管明有些鄙視的說:“你就不能低調點嗎?”
    楊越銘笑,“高調點才能讓凶手知道我在做什麼。”
    “不是吧,你引凶手呢?”
    “這隻是一種可能性,不失是一種辦法。”楊越銘大手一壓又對著管明的頭發一陣蹂躪。
    管明氣炸毛說:“正經點!”,管明甩開他的手,“今天要去哪裏?”
    “今天繼續找人,那個教練還沒找到,至於找線索的事留到周末再行動。”
    “為啥?”管明奇怪的問,現在氛圍多好不應該多從張奕辰那裏搞些信息嗎?
    “我們昨天去找張奕辰凶手估計已經知道了,不過我覺得張奕辰不知道什麼。”楊越銘冷靜的分析,“我讓李涵一直注意著張奕辰家,昨天他告訴我,在我們走後不久有個女生進了張奕辰家。”
    “哇!你看我就說嘛!小三!”管明激動的說。
    “明明好厲害啊~”楊越銘誇道。
    “哼,男人嘛就那德性!”管明驕傲的翹起鼻子。
    “那如果凶手不是張奕辰那會是誰啊?小三?”
    “不知道,先去看看孟洛那邊有沒有消息。”楊越銘掏了掏管明的下巴。
    “周末才去嗎?”
    “對的。”掏下巴大業不能停。
    從那一天開始管明他們就分頭去找熊南,但奇怪的是他們一直沒找到這個人。李涵和越錦有些緊張了,但楊越銘很肯定的說熊南不會有事。楊越銘猜測熊南估計是找到了一些他覺得很重要的信息,但現在不方便和他們接觸。
    周六,管明早早的起來了,昨天他和楊哥說好了要一起去拜訪孟洛的家人。
    雖然說孟洛是自殺,但畢竟是被玉美玲逼的,他們得要從這個人入手去了解玉美玲。
    在盛夏的早晨不是清涼的,外麵的太陽早已經放肆的照著大地。管明仔仔細細的擦了臉,又看著鏡子保證自己帥帥噠才出了門。
    下樓沒騎車,順著大道來到了和楊越銘約定的地方,那是一家早餐店,昨天楊越銘送他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約在了這。
    店裏熱熱鬧鬧的,人們來來往往,都為了明天而奮鬥著。
    管明啃著包子看著窗外,陽光從樹縫裏灑下來,在路上形成斑斑點點的亮光,人行道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子撐著傘去約會。
    一切的一切普通又正常,好似那吃人的喪屍不過是一場噩夢,而現在醒過來了。
    管明抿了抿嘴,這個副本太真實了,真實得讓人有些淪陷。他突然想起,進來的時候電子音說時間無限,這對於末世裏的人簡直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管明拍了拍臉想著一定要早點解決這事情,他怕在這裏久了就被同化沒了動力。
    “明明?”剛到的楊越銘奇怪的看著管明拍自己,“怎麼了?很累嗎?”
    “啊?”管明才看見他。
    “沒有,就是覺得這日子太好了。”
    楊越銘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想法,抬手壓下他的腦袋,不讓他看見自己眼裏的陰暗。
    “整天胡思亂想什麼?”楊越銘用與眼神不同的聲調說。
    “哪有多想!你不要壓我的頭!”管明一下子炸毛了,掙紮著。
    “好了,我們走吧。”楊越銘放開壓他的手,一把攬過他的肩膀。
    車子很快的開到了一個十分老久的院子,院子裏的房子灰黃色的,樓底下爬著青苔,鏽跡斑斑的防罩網裏掛著幾件老久的顏色的卦衣。
    路過一個小小的花園,來到院子最裏麵的那棟樓,管明看見李涵和越錦已經等在那裏了。
    “李涵越錦!”管明向他們跑過去,留楊越銘一個人背著背包在後麵慢慢走。
    “你們來得還算及時,我和越錦也是剛來幾分鍾。”李涵笑著說,他長得很陽光,笑容裏沒有陰霾。
    “孟洛家住在一樓,他父母去世後就沒什麼親戚上門了,隻有他爺爺奶奶照顧他。”越錦說。
    管明正想說什麼,從後麵來到的楊越銘的大手一把蓋住他的腦袋,“走吧,別廢話了,見麵就知道了。”
    上樓來到101,孟洛家的門邊貼著有些掉色的春聯,春聯上還寫著平平安安,可惜了,這個家不平安的事太多。
    楊越銘敲響了門,不一會裏麵穿來年邁的聲音。
    “是誰喲?”
    “我們是孟洛的同學,我們對孟洛的事表示很遺憾,但是我們很想了解這件事情。”楊越銘衝著門縫說。
    門開了,一個穿著灰土色衣服的老奶奶站在門口,“你們是孟洛的同學?”
    “是的。”楊越銘從書包掏出他的校牌。
    管明一臉震驚看著他,這個貨居然帶了校牌?!
    老奶奶眯著眼睛仔細的看了看,然後對管明他們笑了,“快進來吧,大老遠來這裏辛苦咯。”
    進到屋子裏管明才感覺到這個家的溫馨,它不像外邊那麼舊,暖色的窗簾暖色的沙發抱枕,連茶杯都是圓潤的琥珀色。
    “奶奶,這是一些慰問品,不是什麼好東西,隻是表達一下我們的關心。”楊越銘像哆啦A夢一樣從背包裏又掏出了幾盒東西。
    “不用這麼客氣,奶奶家裏沒什麼可以招待你們,喝茶吧。”老奶奶見推辭不了就接過禮物,拿起一旁剛燒開的水沏了一壺紅茶。
    “謝謝奶奶!”管明接過奶奶手中的杯子。
    其他人也都對奶奶道謝,等他們一人一杯茶後奶奶才緩緩說:“孟洛是個很乖的孩子,以前他爸媽還在的時候還會撒些嬌,自從失去他爸媽後整個人都沉默寡言了。”
    “他在學校發生的事情也不告訴我們,一直到他跳樓之後我們才從他的日記本裏知道他一直被欺負……”奶奶想起她那個懂事的孫子就潤了眼睛。
    “日記裏寫著他是怎麼被欺負的,有時候是被打,有時候是被潑水,有時候是被關女廁所……難怪那個孩子身上總是一塊青一塊紫的,他還騙我說是摔的。這些天殺的小孩哦!那可是我疼得不行的孫子啊!”
    說著說著奶奶渾濁的眼睛裏湧出了淚水,淚水劃過她臉上的皺紋掉落在她幹枯的手上。
    她一隻手擦了擦眼淚,冷靜了一會說:“日記裏隻寫了他怎麼被欺負和他的感受,但沒有寫誰欺負他。他好像知道他會有跳樓的那麼一天,他不想我們去招惹那些人,所以他什麼人的名字都沒有寫。”
    “我們把日記本拿去給學校看,希望學校找出那些同學並給予那些同學懲罰,給我們一個說法,但是學校打發了我們。後來我們去了幾次後就被保安拒絕進入了。”
    老人深吸了一口氣,把想要大哭的感覺壓了回去,她紅著眼眶接著說:“後來我們去了警察局,去了幾次也沒什麼結果。老頭子被氣得住了院,也難為他陪著我忍氣吞聲,想他當了一輩子的兵,打了大半輩子的戰沒想到……”
    奶奶忍不住啞著聲音哭了出來:“……沒想到老的時候連為孫子討個說法的能力都沒有……”
    聽著老人的訴說,管明感覺一陣酸意湧上眼睛。他以為他是很容易感動的了,沒想到一轉頭就看見李涵這個大個子縮在一旁偷偷掉眼淚,越錦在一旁遞紙。
    “奶奶,那個日記本可以給我看看嗎?”楊越銘抽了紙遞給老人。
    老奶奶擦了擦眼淚說:“日記本被老頭子拿去給他戰友了,以前他戰友住隔壁,特別疼小洛,知道小洛的事後傷心了好久。”
    “為什麼不自己留著呢?”管明問。
    “唉,人都死了留這些東西也沒有用。主要是我們已經快要入土了,他戰友能比我們多活幾年,希望他能在我們死了之後給小洛燒隻香,不至於我們一死就沒人記得小洛。所以我們把日記本給他了,給他留個念想吧。”
    “那你們有留些什麼嗎?”楊越銘文。
    老奶奶想了一會說,“小洛喜歡寫詩,留了一本自己寫的詩歌,你們要看我拿給你們。”
    奶奶起身走進了一個房間,管明他們跟了進去。房間裏麵很整齊,連被子都好好的疊在一頭,書桌上的書還是開著的沒有收,好像這個房間的主人還活著隻不過沒回來。
    奶奶從書桌上取下一個本子遞給楊越銘,“你們看吧,我出去煮飯了,一會給老頭送過去。你們是孟洛死後唯一來的同學,我知道孟洛人不開朗,但是能有你們這樣的同學說明他還是有和好好和別人說話的。”
    奶奶說著又流下了眼淚,她麵色有些暗然,一邊慢慢走出去一邊說,“你們都是好孩子,好孩子……”
    她的一番話讓房間的其他人都沉默了,他們其實不認識孟洛也沒有和他交流過,隻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裝作認識他罷了。
    楊越銘咳了一聲把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先別傷感了,李涵你和越銘看看房間有什麼其他重要的信息,明明你過來和我看詩歌。”
    “明白。”越錦應道,拉著還紅著眼眶的李涵翻起了床。
    “哦!”反應過來的管明湊過去一個大腦袋,仿佛是邀請別人撫摸似的,於是楊越銘也毫不客氣的揉。
    詩歌的本子有些舊,似乎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寫了,一開始詩歌都特別溫馨陽光,甚至有些可愛俏皮,後來詩歌變得深沉,一直到最後那首用紅筆寫的詩歌。
    那首詩歌是這樣的:
    我在深淵等黎明
    黎明來沒來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
    大樹無視了我的存在
    荊棘劃破了我的皮膚
    蝙蝠吸食了我的血液
    石頭砸破了我的額頭
    我在深淵等黎明
    黎明或許來了或許沒來
    但我知道
    這是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大樹不承認它無視了我的存在
    荊棘不承認它劃破了我的皮膚
    蝙蝠不承認它吸食了我的血液
    石頭不承認它砸破了我的額頭
    我在深淵等黎明
    我覺得
    我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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