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早上四點孟濤叫醒身邊的莫凡，莫凡踹醒周俊，吵醒莫昕。莫凡開車，孟濤在副駕駛指路，另外兩個在後座上你靠著我我靠著你在睡覺。
    農貿批發市場在城鄉集合部，或許很快變成城中村，幾個市區不斷吞噬周邊土地瀕臨彼此融合。曾經那一塊地方都算是郊區，不能說人跡罕至吧，但除了做生意的很少有人遊玩，現在不同了，外來人口多，不乏外國人，早市夜市人流量大，市場繁華，河東與河西已不用等三十年再來輪換。
    莫凡把車開到樓頂停車場，今天開的是孟濤的車，莫凡愛上這車的駕感。停穩了車，莫凡叫後麵兩個，“起床了，你們兩個昨晚沒少折騰。”
    周俊哼著說：“沒折騰就睡了，我家昕這幾天不舒服。”
    莫昕說：“什麼東西都往外說，莫凡，原來是你開車啊，難怪我怎麼覺得我們上天了。”
    “我們就是在頂樓。”孟濤說。
    莫昕他倆扭扭捏捏不肯下車，表示對買菜沒有半絲興趣。
    孟濤和莫凡來到外麵，天色還有些昏暗，車庫裏燈管暗淡，早晨的風有些冷澀，吹扶著身體，令人清爽。
    莫凡去摟孟濤的肩說：“冷嗎？”
    “還好，幾點了？”
    “五點左右吧，再晚點就是早高峰了。”
    偌大的農貿批發市場上中下幾層應有盡有，從蔬菜到鮮肉，從蔥薑到各色調料，山珍海味，油鹽醬醋。人來人往，一筐筐，一推車一推車做著交易。搶時間式的交易購買，熱火朝天，與樓外靜謐和冷澀的風形成對比。再過半天，這裏的大部分新鮮食材將出現在這個城市一大半人的餐桌上。
    莫凡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驚歎。
    孟濤說：“第一次來吧？”
    “對啊，第一次上這種地方，算是開了眼界。”
    “有時候很喜歡這種地方。”
    “為什麼？”
    “因為這裏，因為它是最平等的地方，所有的人無論貴賤，都將吃到這裏的食物。祭祀很隆重，給活人備餐的地方難道不神聖嗎？”
    莫凡知道孟濤有時思考地過於深刻，或者說神經質，笑了笑：“你說神聖就神聖，走啦，去逛逛。”
    男生逛市場很少墨跡的，莫凡一直跟在孟濤後麵，看到帶著圓眼鏡穿著中式休閑裝，奶帥奶帥的站在有些狼狽的人群中，認真的融入進去，這是他的另一麵。
    有你在的地方都是風景，即使是農貿市場。
    莫凡最大作用就是提東西推手推車。大媽們都很喜歡很這兩位帥哥交道，莫凡的嘴特甜，孟濤倒是有些高冷。沒半小時就逛完了，回到車庫，塞了大半個後備箱。
    孟濤說：“凡仔，你這嘴巴跟我爸有的一拚。”
    莫凡聽到孟濤的嗓音叫自己凡仔很舒服，可還是說：“凡仔？為什麼這沒叫。還有我嘴怎麼了。”
    “凡仔凡仔，太煩了就想把你宰了。”
    “把誰宰了把誰宰了。”莫凡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孟濤，擁入懷裏，“你越來越皮了，我最近發現。”
    “沒你皮。”
    “什麼，你說什麼。”莫凡撓著他的癢，孟濤不由往他懷裏縮躲避著，亂竄著。“別鬧，哈哈，別鬧，我沒力氣了。”
    莫凡有些迷上了孟濤的喘氣聲。
    回到車上，莫凡一腳油門把後麵兩個震醒了。
    莫昕咆哮說：“莫凡，小畜生，你真的想上天啊，我差點頭磕到。”
    周俊說：“買回來了，你們。”
    莫凡淡淡的說：“你看看你頭發都亂了。”
    莫昕手撓了下頭發，說：“要你管。”從包裏拿出工具開始化妝。
    周俊瞥到莫凡從孟濤那邊拿東西往嘴裏塞，趴到扶手箱上，另一隻手挨在莫昕身上。“你們在吃什麼，盡然背著我吃。”
    孟濤伸手遞過去，“烤小饅頭，奶油的。”周俊抓了幾個。莫昕不吃說想減肥，不吃高熱量的，不過車裏飄滿香味，還是忍不住吃了一個，被莫凡調侃了一陣。
    駛出市場，在附近一個早餐店，幾個人吃了些東西。吃完剛好六點左右，天陰著，早上的大街上人開始擁擠起來。
    到了狗市，露天的，很大一個廣場，已經開市了，熙熙攘攘，人頭攢動，沿著通道設置攤位，橫列交錯。
    市場入口一列就是賣各種鮮花的，有些話是山間地頭野花很具時效性。在鮮花的濃鬱的香味中，莫昕的腳難以挪動，沉迷於花的美色，貪戀其味道。
    莫昕說：“莫凡，給我買束花唄。”
    莫凡冷冷看著他，“叫周俊給你買。”
    莫昕哼了下，“我的好弟弟你姐是白疼你這麼多年。”
    “不是我不想給你買，問題我是沒錢啊。”
    孟濤說：“昕姐要什麼，我給你買。”
    莫昕笑著說“不用。”然後轉過身走到後麵周俊前，“你這走路烏龜一樣，能不能快點。”然後奪過他正在玩的手機。
    “快還我，我這局還沒結束。”
    “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手機，陪老娘逛街。”
    轉過身，孟濤和莫凡已經淹沒在人群中，無法尋覓。
    莫凡拉著孟濤快步逃離他姐的魔爪，莫凡最討厭女生無理取鬧了。
    孟濤說：“走慢點，你這樣逛，沒幾分鍾就逛完了。”
    莫凡轉過身沒看到莫昕身影才放慢了腳步。或許莫凡更想和孟濤獨處。
    兩個人走走停停，看可愛鬆鼠能在主人身上上躥下跳，逗八哥那會講話的鳥，“叫帥哥，叫帥哥。”
    “你好，蠢蛋。”孟濤笑彎了，莫凡說：“這破鳥能賣的出去的？”
    賞金魚群圍著假山一圈一圈的繞，莫凡問老板，“這金色魚群多少錢一條。”“這個二十，新品種，可好看嘞。”
    孟濤被價格驚了下，看莫凡就要買，攔住了。
    “你家魚池不是可以養嗎？”
    孟濤低語，“被坑了都不知道。”然後拉著莫凡走了。
    “你不覺得好看嗎，買來送你幾條，尤其他們成群遊的時候。”
    “不超過十塊一條就買。”
    “是有點貴。”
    最後莫凡又看到一群其他顏色的，一條條在水中暢遊依舊動人。這次便宜多了，孟濤也沒反對。買來後，充了氧，紮好袋，孟濤時不時提著看了下。莫凡知道孟濤會喜歡，從孟濤在攤子前看魚的眼神能看出，一種渴望又遮掩著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眼神，這種眼神曾經落在過自己身上，想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明白它傳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