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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畫中人50
第三個月,景曉天依然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盛子凜熬到深夜,趴在景曉天的病床上睡著了。
夢裏,他看見了清醒的景曉天,他想跟他說話,想靠近他,卻動不了。
景曉天看著他,沒有說話,隻是笑,一直笑著,跟他昏迷前對著盛子凜笑著的表情一模一樣,但是他的嘴裏沒有血跡,人也幹幹淨淨的站著,身上也沒有丁點的髒汙,他看著美好的如一副隨時會消失的古畫,盛子凜從看到他後欣喜不已的心情陡然間變成了膽寒,他突然意識道,這樣的景曉天像是在跟他道別。
“你敢!你如果敢走!我就每天每天到你的墳頭去踹你的墓碑!我讓你每天都不得安生!你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盛子凜氣極了,他不要景曉天的道別,更不要他自作主張的道別!他要他醒過來,就算是需要等很久,過很長的時間,他都要他醒過來。
景曉天不笑了,癡癡的看著盛子凜,眼眸裏寫滿了迷茫,像是在回想著什麼,想著想著他開始朝盛子凜走過來,可是兩人中間隔著一堵看不見的牆,景曉天怎麼努力都過不來,他開始掙紮,開始反抗,用盡所有力氣去推那堵牆,在原地動不了的盛子凜,看著不停掙紮的他,欣慰又感動,朝著他大喊:“曉天,你一定要回來,我在等你!我會一直等著你!曉天,你記住我愛你,我不要你離開我。”
盛子凜把自己喊醒了,醒過來後,他發現自己的臉上一片濡濕,他抽了紙巾把滿臉的淚水擦掉後,靜默無聲的握緊了景曉天放在床邊的手,對著無知無覺的景曉天說:“曉天,加油,一定要醒過來,我要你醒過來,跟我說話跟我鬧,不要再睡了,好不好?”
話還沒說完,聲音就黯啞的發不出音了,眼淚也再一次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沾濕了臉龐,也浸濕了盛子凜許久沒有修剪而垂在眼前的頭發。
這期間,穆九熙依然單方麵”不離不棄”的跟著季斌,他每次都會假裝無意的跟季斌發生一些肢體接觸,還會幫著季斌一起幹活,季斌神經很大條,漸漸的倒也跟他相處的很好。
穆九熙見時機很成熟了,就選了一個吃燒烤的晚上,當著大田和老陳的麵,在季斌耳邊悄悄的對著他說了一句。
“季斌,我們交往吧。”
季斌正往嘴裏灌酒,嗆得直咳嗽。
大田還在一旁不停的追問:“小穆哥,你跟季斌說了什麼?把他嚇成這樣?臉都變色了。”
穆九熙神氣的一挑眉,說:“我告訴他,他的酒裏被我下藥了。”
“真的?下了什麼藥?”大田猥瑣的笑了起來,看季斌的眼神怪極了。
“聽他放屁,不是說得這個。”季斌耿直的對著大田說。
誰知道他說完後,大田更好奇了,連老陳都加入了進來,盯著季斌的臉問:“小穆到底說什麼了?你們怎麼還說上悄悄話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需要瞞著我們倆?”
老陳比季斌大,季斌對他一直很恭敬,他又撒不了謊,麵對著老陳的追問,他氣憤的轉頭瞪了穆九熙一眼,然後回了一句:“就是一句混賬話,沒什麼好說的。”
穆九熙見他急了,自己反而在一旁樂了起來。
撩季斌這種糙爺們真挺有趣的,就一句撩撥的話,也能讓他失態,虧他長了那麼大的個子,一句肉麻的話都受不了。
第二天,穆九熙又陪季斌去醫院看了景曉天,景曉天依然沒有醒轉的跡象,穆九熙見盛子凜憔悴的不行,頭發已經長到把整個眼睛都擋住了,也沒有去修剪一下,嘴唇也幹裂的起皮了,這要放在以前,他肯定會拉著人去”休養”一番,但現在,他突然有些束手束腳,最多也就是在盛子凜的耳旁,勸導兩句。
“子凜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呀,越是在這種時候你越要保重自己,如果你也病倒了……呸,我在說什麼。”穆九熙的話盛子凜壓根沒有聽進去,他也看出來了,幹脆閉上了嘴。
聊天真是一門又難又容易出錯的溝通技能,在不同的場景下得說不同的話,穆九熙一張貧嘴,真不適合安慰人。
季斌幹脆一句話也沒有,看了景曉天一會,幫他把被角掖了掖,就轉身出去了。
穆九熙也跟著他出去了,兩人一同進了電梯,穆九熙沒話找話,對季斌說:“這醫院環境還挺不錯了,是吧?”
季斌沒有回應他。
穆九熙扭頭一看,季斌硬朗的五官籠罩了一層鬱色,內心的惶惑明晃晃的表露了出來。
“你在擔心景曉天?”穆九熙明知道季斌擔心景曉天是正常的,可他在問話的時候心底還是忍不住發酸,那滋味像是生吃了一口老壇酸菜。
季斌也不知道問誰好,他可能是想問上天吧?因為他的問題隻有上天能給出答案。
“他會沒事吧?”
穆九熙愣了一下,包容的吸了一口氣,代表上天回答:“恩,他會沒事的。”
出了醫院,季斌尋了一張木椅,癡癡呆呆的坐著出神,眼裏是濃到化不開的擔憂,那樣子恨不得能替景曉天受罪似得。
一旁的穆九熙看得窩火,他發現自己心態變化真的很快,最初見到季斌就跟見到走秀場上的男模一樣,就隻是單純的貪念他的男色而已,接近他也隻是單純的想要睡他而已,怎麼到了現在,竟然開始思念他、貪慕他,想逗他笑,想陪著他,甚至想做美食給他吃?這些奇奇怪怪的奉獻型戀愛腦的想法,怎麼會出現在他身上?
還有嫉妒?獨占欲?和心痛?他在景曉天那連個合格的備胎都算不上,我有什麼好嫉妒的?哈哈,真是,煩死人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景曉天的?”穆九熙沒頭沒腦的問,見季斌沒有聽見,他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重複了一遍他的問題。
季斌好像有些反應不過來,想了一會才說:“好幾年了。”
“這麼長的時間你都在幹什麼?你就不會追他嗎?現在坐在這玩深情有什麼用?”穆九熙嘴上責備著季斌,心裏卻止不住的抽痛。
“我感覺得到他有喜歡的人。”季斌嗓音低沉的說,他頹敗的情緒,比旁人的痛哭流涕更讓人鬱卒。
“我也感覺得到你有喜歡的人,我不是照樣在追你嗎?”穆九熙說這些話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情場裏廝混慣了的人,說起情話來就跟普通人聊家常一樣順嘴,當然,聽他們說情話的人,也會把那些情話當成家常話一般對待。
季斌就是這樣,他已經習慣穆九熙隨時隨地爆出口的情話了,也習慣不把這些話往心裏放了,他直接忽略了穆九熙前半句話,隻針對後半句話說:“追?追就是變相的勉強他,他不會心甘情願,我也做不到。”
“聽你這麼一說,我反而有希望了,如果我勉強你,你會心不甘情不願的同意和我在一起嗎?”穆九熙撩漢技能全使出來了,還真成功的逗得季斌一樂。
晚上,季斌又趕回去幹活了,穆九熙照樣陪著他,休息的時候,穆九熙接了一個電話,隨後他把季斌單獨叫到了一間房裏,跟他說事。
大田早就對他倆的關係疑神疑鬼了,此時正好趴在門口的牆壁上偷聽。
屋裏,到處都是沾滿灰塵的灰土渣,穆九熙也不在意,等季斌一進屋就迫不及待的說:“我前段時間托我朋友去泰國的臥佛寺給景曉天祈福了,我朋友回來給我帶了話,據大師說景曉天這個月就會醒。”
季斌:“……”。
“你不信?”穆九熙被季斌不置可否的言行惹怒了。
“我該信嗎?”季斌反問穆九熙,要不是這件事跟景曉天有關,他肯定直接轉身走了,身為特種兵出身的他,最鄙夷的就是求神拜佛那一套。
“你不信是吧?好,我也不勉強你,我隻有一個要求,如果景曉天在這個月內醒了,你就正式跟我交往。”
“好,”季斌沒有多想,直接就答應了。
“你這是巴不得他醒過來?還是巴不得想跟我交往?”
“隻要曉天能醒過來,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穆九熙無語極了,使勁的瞪著季斌!他就不知道這個人怎麼就這麼不會說話?專揀能在人心口紮刀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