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大家一起出昏招
    “薩摩博士，你好，請你確認身份。”薩列裏說。
    形勢比人強，回轉儀的缺陷不至於人盡皆知，但在這裏暴露不是什麼好事。人設、人設、人設，把已經崩毀的一塌糊塗的人設撿起來，夏天沉默片刻後說：“我的槍法還算好好，喝酒後和你們比過槍法。”這裏好像沒人設的什麼事情，為了和這裏些軍官打好關係以探聽情報，夏天還是下過苦功夫的。
    “細節。”
    “呃，九十七環，你的成績，我是六十九環。”故意為之，一個做後勤的槍法比一線軍官還精準，這個可不像話。
    “你知道軍團長信息素的味道嗎？”
    夏天久久不回答，不過薩列裏身上危險的氣味愈發嚴重的時候，夏天說：“草藥。”
    “苦嗎？”
    “不。”回答的幹脆利落，其實夏天也就大概能聞到，和禪相處的太久了，這種氣味對於他已經算得上舒心。
    “很高興見到你，薩摩博士。”誠然每個人的信息素都是不一樣，但真正契約下的AO會給出跟精準和透徹的回答，他們這些當下屬的隻會覺得亞瑟的信息素味道苦澀。不過這種辨認方式確實兒戲了些，但他們會來到這裏，也算是窮途末路了。“請問軍團長在何處？”
    “我與他失散了，我們進入古獄以後，就遭到襲擊，我與亞瑟分開了。”
    這是薩列裏最不想麵對的局麵，他們闖入古獄以後，他們的一切信息設備都全部崩盤，“那博士你現在如何生存？”
    “我依附在古獄的掌控者下，亞瑟的情況我大概知道一點，他暫時安全，不過外麵發生了什麼。”有些事情牽一發而動全身，亞瑟從執意要追查他駕駛過的那架補給艦開始，這事情就沒玩了。夏天歎氣說：“別擔心亞瑟，他在這裏也招攬了些人，不過古獄的掌控者控製欲很強，我暫時沒辦法解決他。”
    “那你的建議呢？我們是去找軍團長還是跟隨你。”薩列裏沒有過分關注夏天的生活狀況，某些東西不能深究，尤其在古獄裏生存不易。
    “你先告訴我外麵發生了什麼。”夏天總得知道這個世界已經被折騰到什麼地步了。
    薩列裏看上去有些難以啟齒，她說：“最初，外界普遍認為你是因為厭世才會選擇跟著軍團長進入古獄，而多數人稱呼你為禍根，不是因為你，軍團長也不會犯下大錯。”
    “其實這麼說也沒錯。”夏天扯扯嘴角。
    薩列裏是就事論事的說的：“不過你的科研成績公布以後，悖論就被顛覆了，他們說軍團長與你強行捆綁，陷聯盟的未來於不顧，奪走了聯盟的最強大腦。”
    這種事情吧，哪哪都是一樣的，引導下言論，牆頭草會旺盛的不得了。夏天掐掐自己的眉心，他判斷：“聯盟內亂。”其實這個世界內，政權還是割裂的，有人的地方，就會有自己的組織和衝突，就他們冒險進入古獄找人來看，已經到了一個難以解決的地步了，總之，進入古獄找人這一出算是個大昏招。
    在這裏，夏天不可能做到耳聽八方、眼觀四路，他帶一耳朵能打聽到亞瑟的消息都不容易，古獄外麵的情況，他還真的不知道。
    夏天稍微研究過這裏的聯盟曆史，內亂幾乎是沒有的，這在任何一個人類聚集體裏麵都是不可能的，其實從這一點看來，這裏的世界意識操縱的不錯，內亂是人類內耗的最大原因，為了持續的、不間斷的發展，隻能截製“亂”本身。
    而這種世界一旦亂起來，那就是厚積薄發了。換言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夏天也能想通，是什麼使這個世界內人類團體沒工夫內亂？外部危機啊，什麼攘外必先安內，再不集結人類的全部力量去一起反抗就都完蛋了，安內個鬼，扛槍突突那些蟲子先，看來這裏的世界意識也操碎了心。
    當然，外部危機依舊存在，但內部危機已經到了一個壓製不住的存在。
    “是，二軍幾乎是科學院所控製的，雖然一直受一軍團長調配，但在審判後，一軍、二軍就基本翻臉了，但這一係列的事情，追根究底到源頭，二軍和三軍發生了不少的衝突，一軍作為受害者一直沒有參與，但蟲族的戰線越發畢竟，已經到難以調和的地步了。”二軍背後的科學院，說難聽點，近二十年的科研成績都是剽竊來的，民眾對其的信任度一下跌至穀底。而在戰線崩毀前的最重要戰役中，三軍的戰線出現疏漏，甚至麵對至關重要的軍事物資見死不救，也算是直接導致了戰線崩毀，事後還踢皮球。
    反正就是狗咬狗，一開始還是隔空對罵，然後就是開戰艦對撞。一軍雖然站在有理的那一方，但他們失去了自己的精神領袖，說是勢弱也成，他們也就做個掃尾工作。而二軍和三軍的聲勢浩大，更是現在的一軍失去了主心骨，一軍和二軍、三軍也有著千絲萬縷般的關係，再以這形勢發展下去，一軍摻和進這場內亂裏就是時間的事情。
    一軍需要領導者，而且在特殊時期，也需要特殊的行事方式，薩列裏顯然有些冒險了。
    “我知道了，二軍打著什麼旗號？”夏天問。他對局勢清醒，如果是三軍，還可以說是自己內部個別將領的不作為，導致的物資流失，總之推出個替罪羊還是能夠把自己洗白一點的。但學術造假這個旗都已經插在科學院的門口了，他們出來蹦躂一定打著什麼好聽又好看的名頭。
    薩列裏沉默了片刻，她說得清清楚楚：“有神論。”
    “什麼玩意？”震驚的夏天連人設都崩了，本來也就沒剩多少。
    “宣言天神存在，有了天神護佑，人類未解決內部危機前，蟲族是不會展開攻擊的。”薩列裏也說不清科學院是著魔了還是集體犯了神經病，總之科學院打上了這麵大旗後還收獲大片的信徒。
    “科學院，唯物主義者？哈，求神拜佛，不是真的吧。”這裏的世界意識開始出昏招了，小世界在峰穀的界定上非常的嚴格，穀側的就是科技，峰側的就是仙神。倒不是說，穀側的小世界不能打打擦邊球，或是有個集體信仰或是邪教啥的，但這已經碾著規則線了，世界的發展不是那麼好控製的，任憑人類發展，人類那可是什麼都做得出，在穀側世界宣傳有神論，夏天就沒見過一個不過界的。
    神代表的恩賜太能激發人類的欲望，任何世界內最大的變數就是人類。
    在這裏就不得不說到峰穀連接的選神製度，峰界的好說，神位靠搶，但神座，能在前哨有個位置的神，隻有一百零八位，還不是峰界穀界各五十四個，先拋掉三位數那幾個神座，有的尖端大神甚至不止一個神座。峰界人擁有那些神座四分之三，在某些極端的時候，穀界出生的神明不足十位數。
    穀界存在神明，但隻有極少數的穀界人知道，穀界也是不宣傳有神論的，而且穀界出生的那些神明多是識時務的，穀界的情況比峰界混亂的多，他老師每次過去，順手幫他伴侶管個事，都會弄死一大片的人，那也是慘的很。
    在穀側世界宣傳有神論太容易走歪路，歪了還不容易擰回去，這是雷區，穀側小世界就不應該去碰。
    對於科學院的神奇操作，薩列裏也不知道如何評價，不過看夏天沉思的模樣，他還以為夏天有了什麼頭緒。夏天確實在考慮，這個世界內的情況到現在都還算好，畢竟剛剛開始，但隻要這個世界越界一絲，夏天就可以興高采烈地給這個世界記一筆了，夏天絕對沒有幸災樂禍。但現在，這個世界還沒有越界，雖然必須要給這個世界加特殊關注了，但就這麼記上去，是不是太武斷了。
    夏天倒真的不是因為自己那點要命的同情心作祟，有些餘地還是要給，畢竟這個小世界出昏招，也全是因為他把這世界攪和得亂七八糟的。這情況，因果報應啊，都是萬惡之源的錯。
    還是要知道科學院做到了什麼地步，夏天問：“科學院是不是拿出很多的證據，就類似到了人類頹敗，無法抵抗蟲族，甚至到了要遷徙地步的時候，蟲族都會暫時退避，就和現在的情況差不多，圍而不攻，就差不多這樣的。”
    “和你說的基本一致。”獲得薩列裏的肯定以後，夏天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這樣可高級了，進入個小世界，把人類的集結體給搞崩毀了，可把我給能的。
    夏天也想出昏招了，他說：“你們要不要試著獨立。”
    “什麼？聯盟需要統一，人類為在蟲族的壓迫下生存必須集結全部的力量。”
    “古獄，就可以是全新的麥洛星，而某些真相不必去追根究底，有些時候，救大多數的人。”夏天不懷好意的誘惑，他就是想大概搞點事，畢竟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多大的事情都不大了。“你們去找亞瑟，他不在通道裏，他在地表上，偏東南方，你們就把我的話複述給亞瑟就夠了，以及古獄擁有這個世界內的所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