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論功虧一簣
    亞瑟的單人旅程除了在最初遭遇些波折，之後就順利得可怕了，甚至是順利也安靜的不正常了，這裏已經是蟲族統治的區域，卻安穩的過分了。蟲族攻下了這些地方以後是為了好看的嘛？
    雖然蟲族啃食人類，但實際證實的是蟲族的主食並不是人類，啃食不過是他們的進攻手段之一，所以蟲族不斷進攻人類的目的不是為了將人類作為糧食，還能是什麼？也就隻剩下搶地盤了吧，但這些地方，蟲族並沒有占領或是進行任何形式上的居所改造，難道那些蟲族追著人類打是為了好玩嗎？
    現在也不是想這個事情的時候，不是駕駛星艦，亞瑟駕駛機甲的時候，對更換了推進器的機甲速度能快到什麼程度有了更加清醒的認知，太快了，快得過分了。
    而亞瑟漸落到最初開始的那顆荒星的時候，他甚至有種自己落不到實處的錯覺，那些蟲族根本就追不上他的速度，撕開蟲族的包圍圈也簡單的過分了，之後的行程給他了濃鬱的虛假感覺，那好像就是個巨大的騙局，蟲族存在的樂趣就是追趕人類嗎？
    夏天隱藏下的事實是什麼，他又在畏懼什麼，究竟是什麼改變了他的主意，亞瑟歎氣，駕駛機甲向極地，他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後過來的，他是軍團長，那個元帥頭銜給了他很多特權和必要的責任，他卻莫名有了為一人拋棄所有的準備，或是說他早應該那麼做了。
    極地有一艘破損嚴重的補給艦，大量焚燒的痕跡，不過艦體還算完整，按照一般的搜索原則，亞瑟在相應的位置找到了全部的黑匣子，其中有損壞的，他卻還是全部帶回去，黑匣子需要解碼，他是完全做不到的，這樣，就能知道當時發生的一切真相了。
    歸程依舊孤獨和死寂，沒了很多波折，卻勾起了很多回憶，亞瑟在回憶夏天信息素的味道，清淺卻誘人，死死誘引著他，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嗎？看到那損毀嚴重的補給艦，亞瑟都難以想象夏天是如何幸存下來的。
    而夏天究竟是因為倒黴，還是因為有人的刻意針對他，他堪堪了解了夏天的神奇大腦，而夏天的種種經曆又似乎被什麼指引，他身上凝聚了太多旁人對他的惡意。而夏天是不是已經不再渴求什麼了，他已經絕望了吧。
    亞瑟的神奇大腦永遠會和夏天的存在些許錯位，反正這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簍子確實被捅大了，就看夏天之後要怎麼陪著亞瑟瘋了。
    首先還原出來的是聲音，沒有畫麵——丹尼爾已經事先聽過了，果然是被大量的蟲族襲擊了。
    “喂喂，有沒有搞錯，這數量就過分了，就這艘補給艦，逃又逃不掉，打也打不過。”這是夏天的聲音，除了一些儀器難以忽視的聲音還隻有厚重的蟲族震動翅膀的聲音。確實會有少數的蟲族能繞到軍隊後方，但隻是極少數的極少數。聽這個背景音，這可非常的可怕。
    亞瑟不敢說自己有著絕對的掌控力，但他還是信任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的，亞瑟能確保他們的忠誠的，但另外兩個軍團就難說了。
    丹尼爾把恢複好的數據呈現出來，他打開光幕說：“補給艦在受到襲擊的時候，曾經有第三軍團的巡回艦隊在附近，這是當時星艦分布星圖，他們沒有支援，當然，也有可能是麵對數量龐大的蟲族軍隊沒有進行反擊。”這些就已經夠把夏天身上莫須有的罪名洗清了。
    還有種可能就是，那些蟲族就是從三軍團的守備處進入戰線後方的。
    “補給艦上的物資很重要，發出求救信號以後，必須要去支援，起碼現在知道責任方了。”亞瑟歎息一句，違和感更加濃鬱了。聯盟還是軍政分割的，如果說一軍團完全是軍方的排麵，那三軍團就是政方的打手，這兩支軍團井水不犯河水，在前線的守備陣容還間隔了一個二軍團，而亞瑟確實不願意與三軍團有過分多餘的牽扯，在平時，三軍團就是翻天了，他這個全軍元帥最多詢問一句，他們內部是個什麼情況，亞瑟是管不著的，也不會給他管理的餘地。
    “這些已經夠了，整理過後，我就帶著證據去申訴。”軍事法庭的公正性亞瑟還能夠保證的，聯盟為抵抗蟲族幾乎傾盡所有，對於軍隊一切審理都必須嚴正公開，這裏些將士都為聯盟的安慰傾盡所有，繃緊自己的命弦以抗爭，而後方這些人一旦做錯了什麼，這根弦就會繃斷，就是功虧一簣。
    而夏天駕駛的補給艦受到襲擊，不就是功虧一簣嗎？
    讓聯盟的戰線崩毀有什麼好處，人類本就處於劣勢，他們輸不起，蟲族一旦突破他們的戰線，他們就隻能拋開故土，被迫遷移，雖然這不是第一次，但總要付出代價，他們需要適應的時間，要拋棄很多難以攜帶的珍貴東西，也必須舍棄眾多難以割舍的回憶。
    蟲族什麼時候給過他們喘息的時間，而人類向蟲族妥協又會獲得什麼好處。
    亞瑟完全想不通，不過軍事法庭那邊可以給他打開後門，很快，很快就可以把夏天接回家了，亞瑟總覺得還不到自己歇氣的時候。
    而夏天那邊，也有了全新的進展，他在科學院內，而他也沒想到世界意識就把自己的後台放在了這裏，夏天為不著痕跡的突破防火牆多花費了點時間。夏天對這個小世界的評價不低，首先能在眾多小世界中廝殺出線，就代表這個小世界很不錯，不管他有沒有作弊，就是作弊也是策略之一，而能將自己的小世界發展到這個程度，就代表這個小世界絕對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但這個小世界用著幾乎算是一種冒進的方式，強迫自己的世界發展，卻又在奇怪的地方謹慎的異常，或是說，擔驚受怕。
    這裏的世界意識會相應的控製自己的世界發展速度，這可有點矛盾，逼迫自己的世界高速發展，卻又不想讓他發展的過分快，以至於被別人盯上。這也不是沒有原因啊，曾經那些已經被完全銷毀的高發展度星際世界都有其庇護神明，那裏的世界意識都依附於某些神明，給其供奉，尋求安穩。有什麼事端，那些有著神位和特權的家夥會幫忙掩飾，那對於大多數的神明都是一筆不菲的外快，不過是互利互惠。
    夏天不會光明正大的說些什麼，但違規的事情就是違規的，那些小世界都被記了一筆，至於那些神明——夏天也知道現在的眾神團體中有不合格或是不稱職的，他不動手，他老師也默認，神主到現在為止沒有罷免過任何的神明。他們不過是不想讓當今的神明格局被打亂，他們為當下的表麵安定付出不少，那種事情要再來一邊，夏天寧可把自己一身的神位甩給旁人，這糟心事情，誰愛幹誰幹。就是神位是峰穀生活的必要附帶也不行，他們可都是一路慘兮兮的爬出來的，再把自己摁進泥潭裏，也太不像話了。
    而且這麼個事情吧，也確實不算特別嚴重，隻要沒有神明偷著把峰穀的本源交易給小世界就夠了，這也是底線，不可僭越一分一毫的底線。
    不過夏天要摸著自己良心講，他確實沒以前勤奮，疲怠和鬆懈了太多。
    說回到這裏的世界意識，小世界意識畏懼主世界意識很正常，那是種天然的等級壓製，也是無法多跨越一步的那種，而這裏的世界意識，著魔了一樣的畏懼主世界，好像被恐嚇過一般，想想看，之前那些高度發展的星際世界一個都沒有留下，這算是個大恐嚇了吧。
    這裏的世界意識冒進又謹慎，唯恐自己被銷毀的一點不剩，這也是功虧一簣，而他控製世界發展的方式就是監控和引導技術的發展。
    不管怎樣，小世界內總會誕生一些超越時代的超級天才，就是世界意識也控製不了自己的世界內會誕生什麼樣的人——這人自出生就腦子好，智商高達三百多，什麼東西都對他簡單的過分，稍微努力努力就造出了驚天動地的東西。
    這很不公平，也很現實，這個世界內一定會誕生未來學家，而在這種緊繃的小世界裏，一個超越時代的天才的誕生代表質的飛躍，和突飛猛進般的發展，以一己之力改變一個世界不是瞎說的，完全有人能夠做到。
    看來這裏的世界意識也是知道自己原本的發展速度就夠驚人了，而以這個小世界原本的發展步調來看，這裏根本就不需要超越時代的天才存在。
    這裏的瑞安·薩摩就是不需要存在的，夏天不敢說他在這裏的所作所為改變了這個小世界多少，但他稍微嶄露頭角以後，就被這裏的世界意識注意到了，他也確實被針對了，夏天還以為自己藏得夠好呢。
    不過執法者的身份確實也沒有暴露，他被這裏的世界意識針對，他不追究有人竊取他的圖紙或是自動離開科學院都是順了世界意識的意，之後他去了一個研究機甲儲存裝置的研究所就給了世界意識足夠大驚嚇。
    儲存類的東西是個裏程碑，偏偏夏天還順手給搞出來了，存儲器對於夏天來說不算什麼，但這關乎法則和本源，小世界可以稍微摸一摸，要是小世界一個沒能控製好自己，多摸了不該摸的，那他就可以給自己畫句號了。
    突破進入世界意識的後台，關於儲存器的這部分的資料給夏天翻出來以後，他還饒有興趣地多翻看了一陣，為了不讓機甲儲存器進一步的發展，這裏的世界意識給儲存器加了不少無趣的外置還有些使用障礙，同樣構造了一次事故，破壞了那個研究所，損失了不少的數據，也叫這個世界內的儲存器技術難以繼續發展下去。
    這個小世界還真的是“謹慎”，他就不怕作繭自縛，就此——功虧一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