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想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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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紅月滿天,群狐爬牆,陳思塵哭得撕心裂肺,陳老爺氣急敗壞地拿著掃把去趕狐狸,那些狐狸怎麼也不走,就在牆頭上竄來竄去,眾人趕不及,它們就盯著產房低聲嘶吼著。
陳思塵哭了整整一夜,天亮時,狐狸才散去。
也許是因為被狐狸衝撞了,也許是因為陳夫人難產,陳思塵在娘胎裏呆了太久,幼時體弱多病,被養在大院兒裏,很少外出走動。
陳老爺以為不讓他出門,就能避免禍端,殊不知這命啊,早就寫好了,這不才二十歲,這就昏迷不醒了。
相傳,他那段因果就連著狐狸,等他二十歲,命就被狐狸給帶走了,我看這模樣,定是那狐狸精來了。”
眾人麵麵相覷,二十年前的事,很少有人記得了,再說陳府所在的那條街,居住的人家都是非富即貴,普通百姓很少能去那裏,更不要提那些深宅大院裏的秘辛。
富態男人也替陳思塵可惜,“多好的一個人,不曉得能不能挺過去。”
有人接話,“既然是狐狸索命,請大夫也沒用。”
“許是陳老爺不信命。”
“狐狸精,害人的東西!”有人氣憤地罵了一句,就在他罵完以後,臉色突然間變得通紅,他捂著喉嚨支支吾吾,痛苦地倒在了桌子上。
他的手緊緊抓住了一起吃飯的人,似乎想喊救命,可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被他抓住手的男人逐漸驚恐起來,他慘叫一聲,“有鬼!有鬼啊!”
他猛地甩開那人的手,急急忙忙的逃了出去。
沒了他身形的遮擋,眾人才能看清那人的慘狀,隻見那個男人嘴巴詭異地大張,舌頭像被人慢慢拽了出來,伸得很長,眼睛往上翻,隻見眼白。
他的嘴巴裏好像有活物在動,窸窸窣窣的。
“鬼啊!有鬼!”頃刻間,酒樓裏的人蒼茫逃竄。
錦鯉看到他這副慘樣,目光凜冽,居然有妖物在他麵前放肆,隻見他大步走過去,掐一個鎮字訣拍在那人的背上。
鎮字訣是錦鯉跟他那個雲遊的師父學的,他師父說學會這個鎮字訣,可鎮一切妖魔鬼怪,錦鯉這一訣拍下,就把一團紙從他嘴裏拍了出來。
紙?
看著皺巴巴的一團,還沾著口水的紙,錦鯉眉頭一皺,這是什麼玩意兒?
紙團還帶著墨水的痕跡,像是上麵寫滿了字,錦鯉強忍著惡心,把紙團抻開,是賬本。
他把紙往抖抖索索的掌櫃麵前一丟,便問,臉色煞白的掌櫃,“是你的賬本嗎?”
掌櫃瞟了一眼,又慌忙把賬本往前翻,賬本少了一頁,而少的那一頁,就靜靜躺在他的麵前。
掌櫃的驚惶不已,“賬本一直都在我的手裏,我的賬怎麼跑到了他的嘴裏?”
看來這個鬼物能控製書籍,或者一切紙質的東西,錦鯉道:“那人罵了一句狐狸精,就有鬼物生氣了,想要他的命。”
一句話就生氣到想要人的命,這鬼物當真凶殘無比,掌櫃的心裏更害怕了,他哆哆嗦嗦的問,“那他現在……走了嗎?”
大堂的西北角,樓梯下麵隱晦黑暗,很適合鬼物藏身。
錦鯉感受到絲絲鬼氣從樓梯口飄出來,心想這鬼挺會躲,樓梯素來通陰陽,上通陽,下連陰,向上走,一階比一階高,陽氣越來越盛,往上走的一般都是神,仙之類的正神,往下走,一階比一階矮,連著陰氣,最後會走到陰曹地府去,有些鬼就會在大白天躲在樓梯口,因為這裏陰氣重。
錦鯉走到樓梯口,昏暗無光的角落裏蜷縮著一個身影,那身影似乎感覺到錦鯉在看他,就抬起頭來,咧著猩紅的嘴唇朝他笑,嘶啞的聲音如同烏鴉鳴叫,“少爺,我家小姐想請您去敘舊。”
竹竿男?
錦鯉皺著眉頭拒絕了竹竿男,“不去。”他可沒舊和狐鬼敘!
竹竿男不管他去不去,話傳到,他就化作一縷青煙鑽進了樓梯下的角落裏。
錦鯉聞著空氣中殘留的傀的氣息,似乎有些驚訝,依著他對這個傀的了解,他從來就不是那麼好說話的,更不會因為自己說不去就放過自己,但是現在他真的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拿錯了葫蘆賣錯了藥,於是就轉身跟掌櫃說:“不要怕,他走了。”
掌櫃的拍著胸脯,心有餘悸,連連跟錦鯉道謝,錦鯉擺擺手,就坐了回去。
幾個人接著吃飯。
空氣裏都是安靜。
思南山是耐不住的性子,一隻雞腿都沒有啃完,就悉悉索索的圍了過來,小聲問錦鯉,“那鬼物是什麼?”
錦鯉挑著眉梢,很淡定的說:“傀。狐鬼身邊的傀。”
狐鬼身邊的傀?
思南山就想到了:麵色煞白,雙頰塗著鮮豔的紅,身上穿著花團錦簇的衣服,手指長而消瘦,像一雙骨爪,白到發青的皮膚顯得極為可怕。
個頭很高,人卻無比消瘦,衣服穿在身上顯得很寬鬆,像搭在竹竿上,風一吹就到處亂擺,走路時身體筆直,膝蓋不會彎曲,顯得人僵硬又怪異。
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卻骨碌碌地轉著,火光閃現時照亮了他的表情,他斜著眼睛看過來,似笑非笑,著實詭異。
這真是可怕的回憶。
關於傀,思南山對竹竿男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