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卻要怨她。季斯年走進房間，坐在了毫無溫度的床上。房間裏似乎還有周知安留下的氣味，季斯年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陷入了沉思。
    “哥，我能不能搬回來和你一起住呀？”周淵的房子裏周知安正盤腿坐在一張白色的沙發上，手裏抱了一個海綿寶寶的黃色抱枕。
    正在陽台擺弄花草的周淵聽到周知安的聲音放下了手中的一盆花，轉身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周知安。
    “怎麼？季斯年又把你趕出來了？”周淵離開了陽台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沙發前，坐在了周知安的身旁。
    “你到底是不我親哥呀？有你這樣說自己妹妹的哥哥嗎？”周知安白了周淵一眼，轉過了身拿起了放在透明茶幾上的電視遙控器，打開了電視，電視機裏正播放著海綿寶寶動畫片。
    “是不是跟昨天發生的事情與關？”周淵看著周知安轉過去的側臉，用手摸了摸周知安的頭發。
    聽到了周淵的話，周知安放下了手中的遙控器，低下了頭，抱緊了手中的抱枕。
    “哥，我是不是很賤呀？”周知安的表情變得沉重憂鬱。
    “季斯年內個混蛋，我就知道一定是他。”周淵的聲音變得低沉。
    “我好累呀，為什麼他就不肯看我一眼呢？我愛了他那麼多年，我以為隻要我默默在他身後總有一天他會回頭，可是真的好難呀。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周知安說著，聲音漸漸的有些顫抖，眼眶在一開口時就濕潤了，待到說完話時淚珠已經流下來了。
    “安安。”周淵把周知安摟在了自己的懷中，周知安小聲的哭泣著。電視機裏傳來海綿寶寶的笑聲。
    “安安，季斯年終和我們不是一路人，不是哥哥反對你喜歡他，他那樣的人不是我們周家能高攀得起的。你如果真的決定好了我也就不勸你了，我會支持你的。”也對，一個小小的周家怎麼能和季家攀上關係呢？
    “可是我好不甘心啊，我用十六年的時間換不來他對我的一絲溫柔。”周知安漸漸的哭泣了起來，周淵抱緊了懷中的周知安。
    “哭吧，哭出來就好。”周淵輕輕的撫摸著周知安背。
    “安安把他忘了吧，我們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哥哥帶你離開，我們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好嗎？”這個想法周淵已經已經準備了好長時間就等著周知安的同意。
    ”重新開始嗎？”周知安用哭腔的聲音回應著周淵。
    “對，重新開始。在哪裏隻有我們兩個熟悉的人，等到安安你追到了自己夢想，我們就放下一切去環遊世界，去世界各地找媽媽。好嗎？”周淵說著自己的計劃，眼裏充滿了憧憬。
    放下一切，重新開始，說的好容易啊。可是一個自己愛了十四年的人是說放下就放下的嗎？自己十六年的感情就這樣白白的浪費了嗎？好不甘心啊。
    周知安在周淵的懷中放聲大哭了起來。
    夜晚的華市霓虹閃爍，很多人住在這裏都沒有歸屬感。有了季斯年，周知安一直以為這座城市是家。但這一刻，她竟然也沒了歸屬感。夜空繁星滿天，皎潔的月光灑在這座城市到處，似是穿上了一件銀白色的披風。
    這一夜失眠的不止一個人。
    季家老宅此時氣氛異常凝重，書房中，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書桌前，季斯年低著頭跪在老人的前麵。
    “阿年，你個混帳東西，丫頭到底怎麼你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娶她？因為內個女人？”老人看著眼前的季斯年滿滿的失落。
    “奶奶，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娶她的。”聽到了老人的話季斯年抬起了頭，眼中充滿了堅定。
    “可是丫頭的清白你要怎麼辦？啊？”老人的語氣中滿滿的擔憂。
    “我自會有辦法。”季斯年看著老人滿頭的銀絲，心中湧現了一絲的心酸。
    “你有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我不管你是娶還是不娶。下個月初六，我都要宣布你們訂婚的消息。“奶奶，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讓她嫁給我？”季斯年看著季奶奶，眼神裏充滿了不解。
    “不是迫不及待，阿年這其中的，你還不懂。我隻認丫頭做我的孫媳，我季家的孫媳也隻能是她，其他女人連踏進我季家大門的資格都沒有。”季奶奶看著眼前季斯年的神情，和當年季斯年父親的神情一模一樣，心跳不禁得快了幾拍。
    “我不會娶她的，她不會是您的孫媳。對不起，奶奶。”看著語氣堅定的季奶奶，季斯年低下了頭，等到情緒稍稍的穩定了，緩緩的抬腿從地上站了起來，對著季奶奶鞠了一躬，轉身走向了屋門。
    “季斯年，今日你若不同意，出了這扇門，你便不再是我季家的子孫，家族之爭你也失去了資格。”季奶奶看著季斯年離去的背影，一字一句說的格外的緩慢，但是卻格外的清晰，篤定。
    正準備打開門出去的季斯年聽見了這句話，身形頓了一下開門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奶奶，您就非要如此嗎？。”季斯年仍是背對著季奶奶語氣中聽不出是無奈還是妥協。
    “是，我就是要如此，家族中必須是你娶她。”看著季斯年停下來動作，季奶奶稍稍的緩和了一下神情。
    “阿年，有些事你不得不做。”季奶奶說著說著從季斯年的身上收回了眼光，閉上了眼睛。
    書房陷入了一片寂靜，隻有兩人的呼吸，再無其他聲音。
    “好，我娶。”良久，季斯年輕啟薄唇吐出了三個字。此時的季斯年已麵無表情，隻是眼眸中滿是陰翳，右手緊緊的攥成了拳左手拉開了門衝了出去。
    季奶奶睜開了眼睛，看著空無一人的書房門口，將自己靠在了椅背上。阿年，別怪奶奶。
    季斯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坐在了床上，從床頭櫃的第一層抽屜裏拿出了一張照片，用手指輕輕的摩挲的上麵的小女孩。小女孩手裏拿著棉花糖，穿著白色的公主裙，臉上的笑容像花一樣燦爛。隻不過棉花糖不是給她自己吃的，而是送到了她麵前的小男孩麵前。
    恍惚間，季斯年仿佛又聽見了那聲糯糯的“哥哥，安安的棉花糖給你吃。”
    時間仿佛又回到了當初，那時的周家還是周家。
    那年自己七歲，周知安五歲，周家和季家的小型別墅在同一個地方，兩家還是鄰居，當時周圍還沒有多少住戶。季家隻有一個管家和幾名仆人。季斯年剛被季奶奶接回別墅，剛從車上下來便看見穿著白色公主裙的周知安衝著自己跑過來，後邊的保姆一邊追一邊讓周知安跑慢點生怕周知安自己一不留神摔倒。
    “哥哥，你是這家的小孩嗎？”周知安站在季斯年麵前，小小的臉蛋因為剛才的奔跑變得紅撲撲的，手中的棉花糖像是給她給咬了一口。
    季斯年沒有回答她，也不準備理她。結果周知安拉著季斯年的手把自己手裏的棉花糖送到了自己的麵前說“哥哥，安安的棉花糖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