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相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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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看到那青玉椅上坐著一個美貌年輕的姑娘,早就心中好奇,聽王處陽這麼說,便一個個都起了好奇之心,在台下起哄。
淩羽也是不慌不忙,從青玉椅上站起來,並不上台,拱手對眾人道:“本派因掌門師姐重病不起,推選小女做了代理掌門人。小女不才,本就才思愚鈍,今日受長春派款待來此參會,見到各位武藝精湛的前輩更是心惴不已,不敢與之同列。既然王掌門和元始真人如此看得起小女,小女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淩羽的聲音不想那兩人中氣十足,卻清脆悅耳。眾人聽她答應了,都迫不及待地想看這小姑娘一顯身手。
龍月恒在一邊聽著奇怪,王處陽和玉文師太雖因修為甚高而看著年輕,但好歹也有七八十歲了。淩羽這樣年輕,怎麼會是王處陽的同輩?便下了樹,靠在樹幹上問了身邊的一個配刀武人。
那武人見她乞丐打扮,便賣弄道:“誒呀!你出來走江湖怎麼這都不知道?青霜派和長春派都是由高人所創,又很快隱退了。這青霜劍派本由文月白所創,與王掌門同輩。後來她傳位給弟子淩波,後來那淩波掌門亡故,又傳給師妹淩渡。淩羽掌門本是淩波的小師妹,入門時才兩三歲。還有傳聞說,淩羽就是青霜派中女弟子所生呢!”
龍月恒聽他的話猥瑣難堪,便不再聽。她冷眼瞧去,那王處陽說得冠冕堂皇,無非就是趁青霜派掌門重病之際欺負小姑娘,好煞煞他派風氣。那青霜派中還有許多個比淩羽年紀更大的弟子,若是隻是為了公平起見,也不必眾目睽睽之下逼著小姑娘出手。
這時一名黑袍男子躍上高台,他這一躍雖不如兩位前輩那樣輕盈,卻能看出功底深厚。他朝兩位掌門拱手道:“晚輩處陽派第二代弟子丘理明,拜見兩位掌門前輩。”
元始真人哈哈一笑道:“王兄,看來已有英雄少年上來打擂台了,咱們兩個老人還是下場吧!”
王處陽見是自己門派中人,便不好說什麼,隻是看了他一眼便與元始真人下台了。
丘理明朗聲道:“不才既已上台,便來討教討教地主長春派的道法吧!”
龍月恒朝長春派弟子看去,隻見那為首的第三代弟子都不動聲色。尹度齊素知師父和兩位師叔無心比武出風頭,隻醉心修真丹藥,見他們遲遲不動,便走出來躍上高台,拱手對丘理明道:“丘師叔好,晚輩是長春派第四代大弟子尹度齊。晚輩的師父和兩位師叔均對比武無感,不才鬥膽請教師叔武藝。”
龍月恒心中暗恨那三個道士隻顧著自己明哲保身,卻讓自己徒弟上了台去。她想尹度齊當日還說隻是應付應付,如今卻第一個上台了,到時候也不能怪她喬裝打扮來看這論道大會了。
其實丘理明以第二代弟子的身份率先上台已是大大不妥,哪有先上來就是大頭的?大家又覺得長春派三代弟子蟄伏不出,也是忒看不起人。
眾人卻是不知,王處陽為人倔強偏激,他看中了李清散,便一心一意地教他一人,反而將第二代弟子的功夫都落下了。這丘理明原本是李清散的師父,見徒弟勢頭一日日高起,心中怎能不氣?自然是想趁著論道大會在師父麵前出一口氣,證明自己。
兩人互問過後,便開始動起手來。丘理明不善暗器,也是因此才遭王處陽的冷落,他抽出了藤鞭招架尹度齊的拂塵。尹度齊按照規矩先讓了長輩三招,待要進攻時,才發現對方的鞭術比李清散不知高了幾倍,那一條鞭子揮得遊龍有致,哪裏找的到空隙進攻?
尹度齊知道這丘理明是李清散的師父,隻怕他已知道了自己所傷李清散的事。他本就沒想著贏,礙著這一層,便出手更是小心,隻守不攻。
李清散為當日之事為辱,又怎麼會去告訴師父。丘理明見他似乎有相讓之意,不禁怒火叢生,心想我本以長輩之身對你,你又怎可相讓於我?
這麼想著,丘理明攻勢更猛,非逼著尹度齊相攻不可。龍月恒在一邊看著,料定眾目睽睽之下丘理明不會以長輩之身加害尹度齊,便也不慌不忙。
丘理明將藤鞭的擋、摔、點、截、掃、盤、板、戳、撩、撥幾法用的淋漓盡致,難得的是能將烏黑的藤鞭揮得姿態優美,沉穩深厚。台下眾人見了都頻頻叫好,王處陽得意地笑著,各派弟子也都低聲讚賞。
全場隻有一個人目不轉睛地隻盯著尹度齊,那便是清淑。她武藝較淺,見尹度齊漸漸不支,心下火急火燎的,隻求丘理明能手下留情。
尹度齊看出了丘理明心思,便拂塵一點一扯,藤鞭的去勢便歪斜了一點。他見丘理明下盤賣了個破綻,便揚長了拂塵向他腰間點去。
龍月恒心知他無意取勝,卻也看得著急,心中隻喊:齊哥啊齊哥,上次你已上了一當,怎麼這次還要栽個跟頭?
隻見丘理明的藤鞭去勢一轉,已於尹度齊之先點上了他的穴道。尹度齊隻覺得肋下酸麻,動彈不得。眾人見丘理明的內力竟能操控綿軟的藤鞭改變路線點人穴道,皆都稱奇。
丘理明上前將尹度齊穴道解開,尹度齊急忙拱手道:“晚輩自不量力與丘師叔比武,如今已是心服口服,隻求師叔莫要怪罪。”
丘理明如此輕鬆贏了比試,自然有些飄然,也不生長春派的氣了,拍拍尹度齊的肩膀笑道:“尹師侄實乃少年英才,是老兒以大欺小了,哈哈哈!”
尹度齊連道幾聲“不敢不敢”,才退了下台。龍月恒對這些迎來送往不以為意,背過臉聽也不要聽。
這時玉真派走出一個中年女尼,手中捏著佛訣道:“貧尼不才,可否討教丘師哥幾招?”
丘理明見是靜怡師太,便道:“師妹手下留情!”
這時玉文師太忽然將一串佛珠套於她手上,道:“靜怡,出家之人,何以將佛珠都忘了?”
靜怡師太心中奇怪,見那佛珠不像是自己的,當下不再多想,向高台邊走去。
眾人悻然,心想靜怡師太這麼快就出來迎戰了,這屆的論道大會是看不到小一輩的比武了。隻見那靜怡師太慢慢走到高台前,伸手對丘理明道:“師哥可否拉貧尼一把?”眾人都覺奇怪,難道靜怡師太的功夫竟退化至此嗎?
王處陽一向為人直言快語,心胸又並不寬廣,當下便叫道:“小心暗器!”
玉文師太聽了很是不悅,但她自詡身份比王處陽高,便淡淡道:“王師哥不必擔憂,論道大會比武向來都用本門武功,靜怡又怎會用處陽派功夫迎戰?”
王處陽一向厭惡他人以毒門暗器貶低處陽派,因此一直致力於研習暗器藥物,才將處陽派發揚光大了。處陽派最盛之時,“雪上一條藤”的名號江湖上誰不聞之色變?從他起,這毒門暗器才算是自成一家了。正是對於暗器的鍾熱,他才選擇讓善用暗器的李清散為接班人。
淩羽見王處陽麵有怒色,便笑盈盈道:“王掌門,我瞧著靜怡師太和丘師哥你幫我扶的,正是四派中和樂融融的景象呢!”
王處陽隻道她是小姑娘之語,但見她麵容姣好,聲音又悅耳動聽,氣也消了大半,道:“看比試吧!”
龍月恒在一邊看得一清二楚,見淩羽即刻又做出了方才的端麗之態,便知道她剛剛的女兒之態全是裝的了,但那王處陽和玉文師太卻不劍拔弩張了。龍月恒心中暗讚這淩羽不過二十幾歲年紀就能收能放,實屬難得。
丘理明覺得淩羽的話有道理,便手上發力將靜怡師太拉了上台。
兩人互問之後,丘理明便先發製人舞起藤鞭。處陽派上下都學得王處陽的一麵霸道,丘理明知道這時已不是在與尹度齊相鬥,自然是打起了十分精神。
眾人見那藤鞭來勢又猛又快,靜怡師太方才連高台都上不了,都為她捏一把汗。
卻見靜怡如同背上生了翅膀,秀得一身好輕功。眾人見她一時半刻內竟能腳不點地地在鞭舞中來回穿梭不傷一毫,都紛紛叫好。
龍月恒在一邊暗自讚歎,玉真派弟子所練之術龐雜,劍術、掌法、道法都有所涉獵卻不出挑,獨一門輕功是傲視群雄。隻是那藤鞭時剛時硬,若是以玉真派的劍術即刻就被絞斷手中之劍,藤鞭又能隨意伸長,若用掌法隻怕近不了丘理明的身,該如何是好?
隻見台上兩人鬥得難解難分,一個如何都傷不了對方,一個又近不了對方的身邊。但眾人獨看那眼花繚亂的鞭藝和前無古人的輕功便已心滿意足。
鬥了半晌,丘理明已感不支,那靜怡師太卻依舊如沒事人一般飛來飛去。他心中一怒,手中一橫,使個“掃”字訣,藤鞭向靜怡師太橫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