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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成尋站在門外,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第一次讓他有些陌生感,又有一絲欣慰及不舍。這孩子也不是那個原地徘徊的人了,他學會了邁開腳步向前走。
“少爺,守了一晚上了,去休息一下吧。”
“高叔,查到了沒有?”陳明輝盯著周瑾纏滿繃帶的臉,也沒露出太多的情緒
“事出突然,目前人還沒找到。”高成尋用眼神示意旁邊幹坐著的唐軒
“那個,周瑾沒什麼事了,你先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唐軒會意高成尋的意思,開口說道
陳明輝抬頭看了一眼唐軒,“那好,拜托了。”
“應該的,謝謝你為周瑾輸血。”
陳明輝也不在意唐軒說了什麼,起身附在周瑾耳邊,輕輕地說了句等我之後,便離開了。
“高叔,我媽那邊怎麼樣?”
陳明輝坐在車裏,閉著眼,神情疲倦。
“夫人沒問什麼,我都處理好了。”
“謝謝高叔。”
高成尋第一次幫陳明輝撒謊,因為這是陳明輝第一次懇求他幫忙,在昨晚接到電話那刻,這個平時看起來比同齡人要沉穩的人在他麵前舉手無措。
“高叔,我需要你幫我”陳明輝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起來是多麼的孤單助無援。
“好,需要我做什麼?”高成尋那刻有一絲喜悅。
“周瑾在醫院需要輸血,我必須馬上趕過去”陳明輝語氣急切到有些發抖。
高成尋把陳明輝送到醫院的時候,周瑾因為失血過多,陷入昏迷狀態。也是因為周瑾,讓他看到了這個孩子最真實的自己。
周瑾醒來時,無論如何努力的睜開眼睛,隻能看到一絲視線。
“我眼睛怎麼了?”周瑾扯著幹澀的嗓音,腦袋還是嗡嗡作響,相似被人挖空了一樣。
“沒事,就是有點腫,等消腫了就可以了。”唐軒站在床邊,拿著水杯喂周瑾水喝。
“我來吧,你腿也不方便。”許慶傑急忙接過水杯;唐軒似乎還在生著氣,不理會許慶傑。
“我這回值,搶著被人照顧。”周瑾尷尬的笑道。
“要不是因為他,你會這樣嗎?”
“嗯,你說的對,要不是因為有他,我可能也見不到太陽咯。”
“你在說什麼呢?”唐軒把水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哎喲,頭好痛。”周瑾捧著腦袋抽搐起來,剛被重重的砸在桌上的水杯不負眾望,呱唧,掉地上碎了。
“怎麼了?我去叫醫生…”唐軒顧不得腿傷,轉身就往外走。
周瑾急忙叫住他,“別喊了,我是被你鬧的頭痛。”
唐軒:“………”
“我餓了,能給我買點吃的嗎?”
“好吧,那你等著…”唐軒拿過不遠處的拐杖,準備離開。
“我去吧,你腳也不方便”許慶傑攔住唐軒。
“你讓他去,他知道我喜歡吃什麼的。路上慢點,注意安全。”
周瑾搶在唐軒之前,回絕了許慶傑。許慶傑頓覺無趣,隻好作罷。
“你幫我看好他,在我回來之前。”
等唐軒消失在病房外後,周瑾從眼縫中打量著麵前有些拘束的許慶傑,體育生都是這種高大挺拔的身姿吧。
“身手不錯呀,同學。”周瑾想撐起身子坐起。
“別亂動,你這樣萬一把傷口揭開了,可………”許慶傑按住周瑾的肩膀。
“我想喝水,你幫我把床搖起來。”
“昨晚的事謝謝你。”許慶傑扶正周瑾的坐姿,站他身邊看著周瑾把水喝完。
“本來是因我而起,謝我幹啥。”
“你不替我那下,這會躺在這的就是我。”
“哎…這會子都覺得我是個英雄了。”
“把唐軒支開是有事跟我說嗎?”
周瑾此刻腫脹的臉跟整容失敗的人一樣,表情極其別扭。“我冒昧的問句,你叫什麼來著?”
“許慶傑,高三三班的,我以前有跟你和唐軒一起打球過。”
“不好意思,我…”
“不用不好意思,我經常也記不住一些人的名字。”
“那個,我。”周瑾停頓了一下,從眼縫裏觀察對方,坐在床邊的人倒也沒有想象中的局促。
話到嘴邊,又把它咽回去;改口說道,“唐軒是因為自己沒有幫上忙,感覺成了負累,情緒沒地方發泄才向你發脾氣。他是在生自己的氣。你不要在意,我代他向你說聲對不起。”
“我理解,你也不用替他說對不起,這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自己的情緒發泄在別人身上再有理也不在理了,但他人還是不錯的。”
“我知道,你不用替他解釋什麼的。”
“能把你電話給我嗎?以後一起打球呀。”
“哦,好。”許慶傑掏出手機遞給周瑾。
“我這樣子是不是賊醜?”周瑾還回手機,而後摸摸自己的臉問道。
許慶傑看了一眼,略微尷尬的點頭;“有點像豬頭。”
“臥槽,快拿鏡子給我看看”周瑾一下子就激動起來,嚷著要鏡子。
“還是別了吧,傷口好了,腫就消退了。”兩人在唐軒出門買吃的間隙,沒了之前那份生疏。
唐軒滿頭大汗地趕回來的時候,周瑾已經睡著了,失血的臉色一直蒼白,許慶傑也趴在床邊打起盹來。
唐軒把粥放在桌上,拍醒許慶傑,隨手遞了份早餐給許慶傑,問道,“不是餓嗎?怎麼又睡著了?”
“哦,他同桌托人帶了早餐過來,就先吃了,剛睡著。”
許慶傑示意桌上放著的保溫杯,豬肝枸杞粥,熬的濃稠,芬香四溢。
唐軒拿起自己剛買的粥一把扔進垃圾桶。
“你幹什麼呀?還沒吃呢?”許慶傑不解地問道
唐軒臉色一黑:“不是已經吃過了嗎?留著幹嘛?”
許慶傑這會更加不理解了,這臉咋說變就變了呢?
周瑾一覺醒來的時候,病房裏安靜的像太平間,手被人輕握著,熟悉的而安心的溫度。
“你怎麼來了?”周瑾嗓子有些啞,輕柔地說道
“嗯,你好些沒?”
“你不好好休息,又跑來幹嘛呀……昨晚輸了那麼多血。”
沒事”陳明輝撥開擋在周瑾眼睛上的劉海。
“我是不是特像豬頭?”
“………”
“你別這樣看著我呀,我這不是有你這位福星嘛。”
“下次不要這樣對待自己,我會……”
周瑾察覺到陳明輝眼底泛起的紅色,覆上他的手,放到心口,堅定地說“好。”
“少爺,該回去了。”門外聲音響起
陳明輝坐起身子,愛憐地摸了摸周瑾纏滿紗布的腦袋。
“快回去吧,我會好好的。”
“對不起,我……”
“怎麼又說對不起,那我是不是欠你很多了?”周瑾眼睛腫的眉頭都皺不起來,說道:“我是不是應該拿個本子記下我欠你多少,等有機會還給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明輝這下子慌了,本來是因無法陪他而感到內疚才感到抱歉,卻因抱歉惹對方生氣了。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我都知道,你不必擔心。你快回去吧。”周瑾軟下語氣,見不得他那副表情,自己也心疼不是。
在等待拆線的日子總是漫長的,周瑾每天看著頭上拆了又纏上了紗布就一臉苦逼;臉腫已消退,隻是頭發糟糕透,為了縫合傷口,醫生把他頭發剪了個禿瓢。
更讓他難以忍耐的,他好幾天沒洗過頭了,每天護士都隻是用毛巾給他擦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