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死臥北疆鎮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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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冷一路上在考慮一個問題,沈家這邊的情況要不要跟師父說?要不要幫一次那小孩兒?
直到回到別苑,他都還沒有決定好。
假若幫了顧北望,就是和自家帝王對著幹,不幫,又可憐這對小孩兒。
於是蘇禦醫還是決定把這個難題交給顧月曦。
顧月曦聽了,隻是沉默,既沒有說會跟兒子講,也沒說不講。
蘇冷也沒多說,他最近到處奔波,一身疲乏,不過還是打起精神,去跟玄淩彙報。
聽到這個消息,玄淩並不意外,隻是點點頭,沈雲是朝中老臣,玄淩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
兩人正說著,公公說,太子求見。
蘇冷告退,在門外見到太子,行了禮就走了。
原是來說宣禮的事,宣禮一直求見皇帝未果,宣丞相也還在禁足當中,聽玄奕說完,玄淩皺了皺眉,“他請命去燕城?”
“是,父皇,您怎麼看此事?”
“大概是要為父請罪罷,他跟他那狐狸爹倒是判若兩人,你認為朕是答應他呢還是不答應?”
“兒臣不知,所以才來跟父皇說的。”
“朕一直以為,他要見朕,是要給宣和求情。”
玄奕沒接話。
“想不到他卻是要去燕城。正好,朕原本打算帶著沈家長子去,現如今他受了傷躺著,就讓宣禮隨朕一起去吧。”
“奕兒,宣禮這個人如何?”
“回父皇,正人君子,文武雙全。”
玄淩看了一眼兒子,嘴角掛上一抹笑,“你倒是對他的評價不低。”
“兒臣。。。隻是實話實說罷了。”他一直在想,宣禮還是要去戰場了怎麼辦,皇帝又一直問他問題,也就沒有分出心思去想其他,這下才反應過來,“父皇您要去燕城?!”
“怎麼?你父皇我還沒有老到出不了皇宮大院的程度。”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父皇您。。。”
“好了好了,你不必再說,朕會平安歸來。隻是此事莫要聲張。”
玄奕隻能閉了嘴,“兒臣遵命。那父皇您萬事小心。”
宣禮當天得令,奔赴燕城,宣和得知這個消息,還是兒子主動請命,氣得跳腳,指著宣禮腦門大罵。
都白養了!要氣死老夫!小女兒跟人私奔,不顧父母,這會唯一的兒子也要遠赴他鄉,還是去戰場,這這這是要死氣人!
皇令都下來了,也就沒有餘地了。
宣禮當天就隨玄淩秘密走了,玄淩一身便裝,扮作商人模樣,為了安全起見,還貼上了假胡須,服飾也不能太過於華貴,蘇冷自然隨行,扮作商人的兄弟,因他更白淨一些。宣禮怎敢與他兩人稱兄道弟,就扮作侍從。暗衛都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隨時注意四周環境。
快馬加鞭一天一夜,終於到了燕城。
到了城門外,守門士兵一臉凶相嗬斥,“哪裏來的商人?!怕不是敵人細作!”蘇冷亮出令牌,士兵頓時跪倒,玄淩倒也沒有怪罪。
到了城裏,將軍急忙迎接,因為不能暴露行蹤,所以直到玄淩駕到,這些將領才知道帝王來了,一個個麵色驚訝。
換回了帝王服,潔了麵,又是那個天子威儀的帝王,睥睨眾生。
玄淩隨即就叫上大將軍,登上城牆,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遠處的硝煙,此時是休戰時刻,雙方並沒有交戰。
隻是到處一派蕭瑟,原本的燕城,還是繁華的。
當晚,將軍暫住的府上燈火徹夜明亮。
次日早晨,玄淩就隨將士一起出城,進駐到臨時搭建的帳篷裏。
士兵們再怎麼好奇,也都知道了,來的新麵孔當中,那個最威儀的,也很英俊的,就是他們的皇上,比想象中的要年輕很多,他們一度以為,皇上肯定是人到中年,還有了那麼大一個太子,定是有些發福有些年老的,想不到今日一見,洗刷了他們之前的所有猜測,眼前一亮,嗐!咱的帝王真好看!
還沒等士兵們感偷偷地慨完,帝王走過來了,離他們越來越近。
玄淩穿過士兵中間,走上高台,掃視了一遍他的將士,場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他。
“洪水來了,不問先知,自己挖河渠疏通;草寇猖狂,不求神跡,自己手握鐵戟擊退敵人;在東海淹死了就把東海填平,被太陽暴曬的就把太陽射下來;斧頭劈開的天地之間,到處都是不願做奴隸的人!我,玄淩,在此起誓,與爾等將士同在,守土開疆,掃平四夷,定我朝萬世之基,你們橫刀立馬,拋灑熱血,我不勝感激,三軍具在,定勝無疑!”
抑揚頓挫,豪情萬丈。
下麵靜默了一刻,隨即,“立誓今生尊你為王,灑我熱血為你封疆!”
“君於我如王,誓與君天下!”響徹上空。
宣禮和蘇冷也不約而同的跪下,此情此景,難以不情不自禁。
玄淩就留在了燕城,整日住在帥帳裏,和幾個將軍探討軍情,一轉眼就是兩天過去了,他思來想去,還是擬了一道聖旨,著太子暫代政事,朝中一切大小事務皆由玄奕定奪,最後在蘇冷的勸說下,才又加了一行小字:重大事情若是無法決定,飛鴿傳書與朕。
是該讓雛鳥試著飛翔了,羽翼下的幼鳥怎麼也成長不了。
朝中,李公公當著群臣宣讀這道聖旨,玄奕微微震驚之後立馬恢複冷靜,隻是一臉嚴肅的接過聖旨,待群臣退去,隻有他自己的時候,才把小臉一苦,口中喃喃:父皇啊!您這是玩的哪一出?
不過好歹是玄淩教出來的兒子,次日主持朝會的時候,這位儲君也是遊刃有餘,進退有度,不會被老臣繞進去,也不會被哪方勢力牽著走,實在難以定奪的,就壓下不提,事後商議再說,儼然是一副君主的模樣了。
這日下了朝,他把沈雲留了下來,詢問沈瑜傷勢如何,如若傷勢好了,便動身前往燕城去,這是玄淩的意思,亂世出英雄,那邊很需要各類人才。
沈雲回到家,想了想,還是抬腳去了沈瑜的院子。
沈瑜傷勢好的差不多了,蘇冷給的藥都是效果奇佳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隻是臉上那道疤還微微看得見。
這幾天沈雲還是沈夫人,都沒有來過他院裏,他也隻是沉默寡言的養傷。
心在等待裏一點一點沉下去,也越來越冷。
人就是這樣,假若自始至終都是自己一個人,不管受了什麼樣的委屈,也不覺得委屈,或許也不是委屈,隻有有人疼有人愛的,那才叫委屈。
一旦擁有了某個人,委屈便會越來越多,吃不好飯,委屈,睡不好覺,委屈,受了傷,委屈,思念你,委屈,等不到你,委屈。
一顆心滿滿的都是委屈和怨念。
而現在的沈瑜沒有委屈,如今的他,沒有人可以依靠,沒有人真正疼惜憐愛。
娘親要打死他,爹爹不再理會他,顧北望也不要他,他有的隻是一身的傷。
桃花開得熱熱鬧鬧,仿佛一夜之間全開了,爭先恐後地來嘲笑他,看那沈大少爺,爹不疼娘不愛了罷?可沒人疼沒人要嘍。
沈瑜抬手揪下一把桃花,笑的淒然。
沈雲搖了搖頭歎著氣走進來,“傷還沒好透,出來刮什麼風?當自己鐵打的?”
沈瑜被嚇了一跳,這幾天除了阿泰的聲音,他很少聽見其他人的聲音。
嘴巴剛剛張開,一聲“爹”就要喊出來,生生忍住了,隻是欠了欠身,“老爺。”
沈雲心頭一痛,鼻子有些酸澀。
“進屋吧,這幾天外麵風大,我有事跟你說。”
沈瑜點點頭,跟著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