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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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淩是有點喝多了,要不然絕不會跟顧月曦說這些,關於後宮什麼的,蘇冷趕緊轉移話題,岔了開去,又說了些顧月曦最愛聽的,顧小公子的事。
玄淩可能不了解,但是蘇冷的確是了解很多的,畢竟顧小公子的事,他一直都有留意。
說起顧北望練功很勤快,肯吃苦,一點不抱怨,又說了他何時何時幫助了哪個人,教訓的那些小流氓混混屁滾尿流,最後,說到了跟沈瑜的一些事。
玄淩自然不會多說什麼,本身他自己就是這樣,深深愛著一個男人,所以隻是老神在在的喝著酒,聽著,時不時隨一句,“嗯,做得好。”“嗯,換做是朕,也會這般。”如此如此。
顧月曦卻是不淡定,酒都顧不上喝了,畢竟是自己親兒子,還就這麼一個獨苗,怎麼能再走自己的路!
聽到蘇冷說,那天前來跟你相認,末了跟我討要的那個方子,就是拿回去給沈家少爺的,說是那人發絲開叉了許多,發質損了,拿些湯藥去洗一洗,顧月曦坐不住了。
頭發這麼細微的東西都能留意,說明那兩孩子的感情真不是鬧著玩的,隻有朝夕相處並且很親密的人,才有機會看得清楚。
“明天就叫他一大早進宮,我有話問他!”顧爹爹很是氣憤,這小子是要幹嘛?還來真的?!
不過,顧北望第二天能不能大清早進宮去麵見父親大人,還懸乎著。
因為,玄淩已經開始原形畢露了,那雙英氣逼人的雙眸,此時已經水光閃爍,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完全不知身處何處,身旁還有何人,隻認得顧月曦,所以也就隻盯著顧月曦看,心裏眼裏都隻有這個人,於是還等不及蘇冷和李公公告退,他就鬧上了。
抓住顧月曦的手就不放,雙眼霧氣彌漫,平日裏淡色薄唇因為酒的緣故,此時灔紅不已,隻是直直盯著顧月曦,蘇冷見了他這幅模樣,心下也是跳亂了節奏,這般。。。惑人。
早已被強行壓下去的那縷情愫,又仿佛要活了,他隻得匆忙告退,李公公也急忙退了出去。
顧月曦自然掙不脫,剛剛當著那兩人的麵,他是羞的不知該如何,現在隻有兩人了,他卻越發麵上滾燙。
玄淩抱住了人,“月曦。。。月曦。。。”一聲聲低喃,仿佛要聽到回應,顧月曦不答,他就一直喊。
在喊了十幾聲之後,顧月曦終於歎了聲,“我在這。”
玄淩仿佛找到了什麼,又是興奮又是激動,抱著人又咬又啃,地上鋪著毯子,可是酒水已經撒了不少在上麵,顧月曦拚盡全力,把人拖往床上。
玄淩的確喝的不少,僅存的理智告訴他,眼前這個人叫做顧月曦,其他的他一概不知,這三個字已經刻進了他的生命裏,就算醉的不省人事,也還是認得這個人。
顧月曦看著躺在床上的人,這人沒了平日的威風,隻是軟軟的躺著,這時候要對他做什麼他都反抗不了罷。手指撫上玄淩的臉頰,細細摸索,一路往下,停在了玄淩心髒的位置。
這就是心髒,稍微受損,就可以殞命。
手掌下心髒在有力的跳動,顧月曦微微出神,玄淩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現在拿起匕首,朝這裏刺進去,這人就可以死在自己手裏,哪怕是一國之君也不堪一擊。
玄淩渾身發熱,拿開放在心口的手掌,就去揪自己的領口,要脫衣服。
“月曦,幫我脫了,熱。。”嗓音沙啞。
顧月曦眼裏閃過痛苦,沒動作,仍是呆坐著床邊。
玄淩見人不理自己,便開始解衣衫,隻是帝王袍非一般衣服,清醒之時都要仔細弄一番,更何況醉酒之下,弄了好幾下,衣服仍然還在身上,便不耐煩了。
顧月曦看著這人,咬緊嘴唇,起身去桌案上,拿出字畫下麵壓著的匕首,回到床邊。
玄淩看見明晃晃的匕首,愣了一下,但是不明白這是何物,又是幹嘛的,隻是用霧氣彌漫的雙眸看著顧月曦,修長的手指還在跟衣袍拉扯,越拉扯越用勁,胸膛都露了出來,心髒的位置也暴露在外,微微鼓動著。
顧月曦咬緊了嘴唇,滿口血腥味,眼裏都是痛苦之色,握著匕首的手在發抖。
玄淩終於把衣袍扯開到肚臍之下,露出了整個胸膛和腹部,他自以為把衣服脫了,露出了有些孩子氣的笑容,“月曦。。。”然後伸出右手來拉顧月曦,顧月曦手一措,玄淩就握在了匕首上,血瞬間就流了出來,似乎是感覺到疼痛,他立馬放開手,不明所以的看著在流血的手。
顧月曦隻是看著那流血的手,拚命咬緊嘴唇,狠狠捏著匕首,渾身在微微發抖,玄淩已經被血浸濕了袖子,疼得皺起了眉,腦子裏糊成一片,最後還是抬頭看著顧月曦,“月曦。。。”
顧月曦一把扔了匕首,眼淚就布滿了麵龐,一滴一滴落在了玄淩的胸膛上,滾燙滾燙。
他急忙去拿了紗布和止血藥,一邊幫玄淩止血,一邊肆無忌憚的淚流滿麵,玄淩疼得皺眉,卻是乖乖的讓人幫他包紮。
那匕首極其鋒利,削鐵如泥,是蘇冷從不知哪個地方專門弄來的,有一次被他討來賞玩,就一直沒有歸還,悄悄地留下了,蘇冷已經忘了這個事。剛剛那一抓,傷口很深。
右手裹成了一團,看見顧月曦還在流眼淚,卻還是笨拙地伸了出來,想幫人擦眼淚,畢竟用慣了右手,顧月曦更是忍不住眼淚。
輕輕伏在了玄淩胸膛上,任眼淚洗刷著身下人。
他是真的想殺了玄淩,顧家這麼大的慘案,怎能說放下就放下,不報仇雪恨,以後怎麼麵對顧北望和顧家列祖列宗,剛剛就是個很好的時機,就算外麵的人發現了,也來不及救,匕首插進心髒,不消盞茶功夫,就可以煙消雲散。
可是他卻下不了手,看著鮮血橫流的那隻手,心莫名地揪了起來,腦海裏拚命回想那場大火,可最後總是被玄淩的麵容擊潰,除去玄淩的性別和霸道的本性,這人是真的待自己好,一國之君,本可以江山美人坐擁懷裏,可是眼裏卻隻有他,疼著哄著寵著這麼多年。
大概是右手太疼,笨拙地不方便哄人,玄淩換了左手,一下一下撫著顧月曦的發頂,就像個癡傻兒,隻會喊著“月曦,月曦。。。”
“別喊了!你是傻子嗎。。。”顧月曦雙眼紅腫,又是憤怒痛苦又是心疼無奈。
玄淩被他吼得一愣,不敢再喊了,酒意越濃,終於緩緩地合上了眼睛,睡著了。
顧月曦小心翼翼幫他把衣服脫了,又端來熱水,給人擦了身體,才把那把匕首放回暗格裏收好,自己也躺到被窩裏。
玄淩感覺到身旁的人,便側身過來用手擁住,不巧正是用了右手,疼得皺眉,顧月曦趕緊把他放平,輕輕按著受傷那隻手不讓他動彈。
這一個除夕夜,終究還是見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