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金屋藏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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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顧北望就這麼在沈府住了下來。
在金城,除了皇宮大院住不得,就沈府條件最好,關鍵沈家少爺要報恩嘛,就給他一個機會罷。
沈瑜漸漸地發現,顧北望這個人耍起賴毫不猶豫,總沒個正經樣,可是卻出奇的不招人討厭,因為他身上總是有著無窮無盡的讓人出乎意料的點,有趣的事可以一樁接著一樁講,可以逗得人捧腹大笑,也可以讓人怒目而視惱羞成怒,總而言之就是讓人跟他呆一塊兒不無聊。
一開始沈大少爺是這麼想的:這人簡直沒臉沒皮,我堂堂名門正派大少爺才不要和你同流合汙,傷養好了就趕緊滾,少爺不伺候。
後來則是這樣。
“今天方伯說了,再來幾天就可以多出去走動走動了。”沈瑜滿眼笑意,可一臉算計相,“然後你教我一些功夫吧。”
“小時候不學,現在老大一個人,怎麼學。”顧北望抬頭掃了一眼大少爺,又低下頭搗鼓手裏的東西,他閑不住,就讓沈瑜給他找了一塊上好的木頭,再找來一把刻刀,自己雕刻東西,
還像模像樣。
“為時不晚,舞象之年而已。”沈瑜看著他靈動的手指,刻刀在他手裏來回穿梭,也不會割到手。
顧北望隻顧著手裏的活計,沒有說話。
被人晾在一邊,有點沒麵子,居然敢無視我?顧北望這邊沒注意,仍然唰唰唰動著刀子,結果沈瑜就這麼撲過來搶,猝不及防,刀口一挫,挫在了撲過來的手指上,血立馬就滲出來了。
顧北望,“。。。。。。”
沈大少爺,“嘶——”
“我看看傷口。”顧北望趕緊把刀子扔了,一把抓過受傷的手,傷在了食指上,那刻刀多鋒利啊,經得起這麼一撲一搶?想也沒想,低下頭就含住了流血的手指,軟軟的舌尖卷過傷口,
沈瑜身形一震,頓時感覺汗毛都炸起來了,就要抽手。
“別動!”一聲低喝,沈大少爺定住了。
“好玩麼?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兒一樣瞎鬧!”過了一會,才把手指拿出來,開口就罵。
明明就是同齡人,明明他是客他是主,可這人吼的這麼天經地義,沈少爺也乖乖的承受了,愣是沒敢動。
“那你教是不教我功夫啊?”沈瑜看著已經不流血的指尖,還是問了一句。
“到時候別哭著喊累就成。”
“我可不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你也別小瞧了我。”嘴上這麼說,心裏早就雀躍起來了,那雙桃花眼早已溢出了笑意。
顧北望身子底子好,過了幾天就可以隨便走動了,算算日子,到沈府也大半個月,傷口好的差不多就到處溜達。
這日,沈雲不用去上朝,就在府裏待著,感覺好幾天沒見自家大兒子了,這孽子越長大越不像話,自從住在自個兒院裏以後,用膳也是不見人,這邊的大書房也不來了,尤其最近半個月,人影都沒見著,還要老子去看他,忒不像話!
於是沈雲憋著一肚子氣,去看大兒子去了。
到了沈瑜的院兒裏,卻沒看見兒子,而是看見另外一個青年,那人坐在棋盤前,自己跟自己對弈,把手裏的棋子穩穩地落下去了,抬頭才看見沈雲。顧北望急忙站起身,來人氣度不凡,眉宇間跟沈瑜有幾分像,當即小聲的朝著沈雲喊了句“沈叔叔好。”
沈雲走過去,打量著這個青年,身上穿著兒子的服飾,遠看倒挺有幾分像沈瑜,隻是近看就不一樣了。劍眉星目,身高腿長,盡管斂去了一身的內力,周身還是散發著不該這個年紀有的氣場。
打量夠了,才嗯了一聲,又問,“沈瑜呢?”
“他在屋裏。”顧北望小聲的回答,末了眼裏閃過狡黠。
沈雲有點納悶兒,這麼高一個小夥,說話聲音小的不搭調。他自己走進屋裏,才發現,原來自家兒子在睡覺,睡得還挺沉。
這都快到用午膳的時候了,居然還在睡覺。沈雲禁不住懷疑,這是自己的兒子沈瑜?這半個月發生了什麼。
沈雲原本就憋著一股氣,此刻更是壓不住了,過去把被子一掀,怒氣衝衝地站在床邊。
沈瑜是被嚇醒的,一睜眼看見自家爹滿麵怒容瞪著自己,徹底清醒了過來。
立馬坐起身,“爹,您怎麼突然過來了?”
“哼!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沈瑜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屋裏,沒說話。
“穿戴好了到書房來!”說完,沈雲甩袖去了隔壁的書房。
沈瑜起身穿衣服,顧北望這時走了進來,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偏偏又忍耐著,怎麼看怎麼讓人來氣。
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把被子掀了,然後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放誰身上也不會開心。沈少爺心情很糟糕。
“白眼兒狼!”經過顧北望身邊的時候,忍不住罵了一句,都不知道叫醒我嗎?好歹提醒一句也好!就是故意來看我笑話的。
“之前我就提醒過你,要學武可以,不要哭著喊累。”顧北望好整以暇地說了一句。
沈瑜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書房裏,沈雲正低頭看著桌上的一幅畫,畫上是一個男子,可不就是那個青年麼?
“爹。”沈瑜進門喊了一聲。
“這半個月快活?”沈老爺不痛不癢來了這麼一句。
“爹,他是我朋友,為了救我受傷了,孩兒就讓他來府裏養傷。”
“你還當我是你老子啊?”沈雲轉回身來看著大兒子。
“這都是一些小事,您公務那麼繁忙,就想著不勞累您了。”沈瑜邊說邊過去倒茶,沈雲這才緩和了眼神,“你什麼時候交了武功這麼好的朋友了?”
“就是前些日子,我帶離兒出門,遇到一個黑衣人行刺,是他救了我們。”沈瑜沒敢說之前去紅樓就是和這個“朋友”去的。
“黑衣人?!怎麼回事?”沈雲最近是真的沒時間管他,皇帝那邊事情很多,除了早朝,下了朝還得去禦書房議事,帝王有時候心情不好,大臣們說話都得提心吊膽,全部精力都放在那一位掌管生死的人身上了,哪還有空管兒子。
“我也不清楚,當時還沒來得及看,就讓他逃了。”
沈雲皺起了眉,隨後怒到,“我要是今天不過來,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爹,您別動怒,我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去解決一些事了,最近我都在派人查,隻不過目前還沒有消息。”
沈雲打量著這個大兒子,心裏一時五味陳雜。
看著他不說話,沈瑜又道,“那天我看見那黑衣人的匕首上,有一個標記,是皇宮裏的。”
“哦?皇宮裏的?你確定你沒看錯?”
“沒看錯。隻是,我想不通,為什麼皇宮裏的人要行刺我。爹,您在朝中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這件事你別管了,交給我,既然涉及皇宮,就一定不簡單。”
“好,聽您的。”
“這些日子在做什麼?你看看你,像話麼?睡到日上三竿。”雖是在責怪,但語氣裏不是沒有寵溺的意味。
“爹,我在跟他學武呢!太累了就多睡會兒,他傷好了就開始教我。。。了”沈瑜看著自家老爹的眼神,聲音小了下去,“嗬嗬。。。雖然隻是基本功。。。”
沈雲不說話,就坐著一口一口喝著茶。
“之前他傷不是沒好麼,還得照顧他,畢竟人是我恩公不是麼。。。嘿。。。爹,您看,我沒有整天不務正業。”
“以前也沒見你對哪個朋友這麼上心,哼。”沈老爹憤憤不平,什麼朋友啊這麼重要,大半個月都不來看看親爹。
沈瑜聽了這句話,心裏有絲異樣,具體說不上來。
“我這不是為了學武麼,而且,他武功那麼好,有他在我也暫時不怕黑衣人,兩全其美。”沈大少爺美不滋滋地說著。
之前也不知是誰一個勁想著趕人走,現在卻一個勁在自家爹爹麵前留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