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臉紅什麼？”
    賀蘭晝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略帶戲謔的腔調讓蔣之的心跳又加快了些，“咚咚咚”地像是要跳出胸膛。
    “你煩不煩！這招你還用上癮了是吧？！”蔣之隻能提高音量發出火氣來掩蓋自己的不平靜。
    對賀蘭晝感到臉紅心跳，這可不是好兆頭。
    經他這麼一提醒，賀蘭晝想起來自己確實是用這招“撲倒”幾次蔣之了，這麼一想，可謂是戰功顯赫。
    “兵不厭詐。”賀蘭晝忍著笑意，還作死地替蔣之順了順毛。
    “滾！”蔣之仿佛受驚的兔子一般瞬間彈起來，迅速跑到廁所裏開燈鎖門，一氣嗬成。
    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這是落荒而逃。
    賀蘭晝依舊躺在床上，臉上和眼裏都是笑意，那隻兔子仿佛被人揪了耳朵跳腳的模樣真是讓人心情愉悅。賽道上蔣之總是高高端著前輩的姿態，可是賽場之外，誰輸誰贏，還無定數。
    而這場比賽，在賀蘭晝看來，輸贏也不重要，這個中滋味，也是回味無窮。
    旅行很短暫，隻來得及看見雪夜的風景，第二天一早他們就乘坐大巴回去了。
    賀蘭晝和蔣之之間好像有什麼變了，又好像一成不變。賀蘭晝在蔣之家裏過得滋滋潤潤，喬陸可不一樣，整天都活在一群黑衣人的監視下，好不容易脫離監視溜出來到酒吧，一看見賀蘭晝就大倒苦水。
    “我太難了……”喬陸撇著嘴，從賀蘭晝手裏搶過酒杯一飲而盡。
    “你幹嘛？”
    “我爸，把我家圍成了一個監獄，”喬陸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像個犯人一樣，插翅難逃。”
    “那你現在是咋出來的？”
    “我……”喬陸語塞，抿了抿嘴唇，“嘖，現在是和你討論這個事情的時候嗎。”
    賀蘭晝懶得理他，喬陸這人，別的毛病沒有，就是滿嘴跑火車。
    “誒，你住你老板家裏看來過得還不錯哦？”
    “要你管。”
    “不是，兩個大男人，你這多那個啥。”
    “哪個啥？”賀蘭晝瞪著喬陸，“說清楚。”
    “就那個啊，我說哪個你不知道是哪個嗎？”
    “少跟我這個那個，我跟誰住我都清清白白。”
    喬陸撇撇嘴，賀蘭晝喜歡男人女人，他心裏可最有數，按照現在這個情況，很有可能事情已經在他的想象之中了。
    “誒，你老板出來了！”
    蔣之今天穿著霧霾藍的外套，額前搭著還沒來得及剪的頭發，看起來溫溫潤潤，很好欺負的樣子。
    “你老板這一掛的，在這兒，可吃香。”喬陸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賀蘭晝一記眼刀：“管好你的嘴，禍從口出知不知道？”
    喬陸正襟危坐，做了個閉嘴的動作，眨巴著眼睛看著賀蘭晝。
    賀蘭晝看著台上的蔣之，舞台上的他和平時很不一樣，被燈光鍍上了銀輝，整個人朦朦朧朧的，如夢似幻，不太真實。
    結束了演出，兩個人走在回家路上，淩晨的街道很冷清，偶爾會有疾步路過的行人，也沒有打亂他們悠閑的腳步。
    “你就不打算讓你父母知道？就這麼藏著掖著？”蔣之突然開口。
    賀蘭晝撓撓頭，有點苦惱：“還沒想出更好的辦法，暫時也隻能這樣。”
    “你家裏的事自己解決，不要影響比賽。”
    “我知道……誒？”賀蘭晝突然醍醐灌頂，“你的意思是又有比賽了？！”
    “嗯，省賽，兩個月之後。”
    賀蘭晝眼神裏透著亮光，眼睛圓溜溜的：“省賽？！我要出人頭地了？！”
    蔣之失笑，一副關愛智障的眼神：“有點兒出息行嗎？”
    賀蘭晝憨憨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月光灑在路上，披在身上，掩去了夜色的孤寂。